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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370)+番外

听雨便也含笑道,“正是呢。这回小福大人一门,又是一番荣耀了。”

在听雨看来,反正福长安是与他们一脉的,且此时福康安家几兄弟都去世了,只剩下福长安一人,便再也不会对和珅形成威胁和制衡了。

廿廿这边与和珅一家虚与委蛇,绵恺的生辰便也越发近了。

星桂负责登记礼单,这日却忽然对廿廿说,“主子,奴才觉着有些不对劲儿……”

“嗯?”廿廿接过礼单一看,便也发现了不对劲,“各家王府送过礼的,怎又再送礼来?还有内务府大臣们,也是如此……”

星桂点头,“三阿哥这是头一回过生辰,奴才便是早先没有经验,重复了的就也收了;可是这事儿三番五次好几回,奴才便也瞧出不对劲儿来了。”

“除了重复进献之外,还有——这礼仿佛也有些过重了。”

廿廿秀眉攒起。

就在这个月,因端阳之故,朝中大臣乃至外藩等都给太上皇和皇上进献节礼,今年进献的是双份儿。

太上皇为防靡费,特地下旨,不准大臣们进献双份儿,只一份儿即可。

太上皇更强调,大内储备丰足,不需要大臣们这些进献;便是大臣们一片赤诚之心的,宫里也只留下够赏人用的就够了,没必要进献双份儿。

就连如意,因连年进献,宫内府库也已经快放不下了,都不用进献了。

太上皇和皇上尚且如此强调,绵恺一个小小的皇子,且刚刚周岁,就要重复双份儿地收礼,还是重礼……这便都是把柄!

廿廿目光扫过,尤其瞧见了位列前茅的克勤郡王府。

——好在几家皇子亲王家,如六阿哥永瑢的质亲王家、八阿哥永璇的仪郡王家等,还没蹚这浑水,这便将世袭罔替的克勤郡王家给拱到前头来了。

廿廿皱眉,“快去查查,哪些已经入库了的?入库了的,立即都将礼单整理出来,给皇上送热河去;没入库的,能悄悄儿地退回去的就退回去,退不回去的看哪些不是给小孩儿用的,能送给二阿哥大婚的……”

星桂心下也是砰砰直跳,忍不住道,“这些王府,这是想干什么呢?”

廿廿轻轻闭上眼,将这些在心里细细捋了一遍。

“一来,我若为了绵恺周岁而收双份儿的礼,这便是违抗了太上皇的敕命;二来,今年还有二阿哥的大婚呢,那才是皇上的嫡长子,我却为了我的绵恺的周岁生辰就要故意抢二阿哥的风头去,这便有夺嫡之心。”

“三来,皇上因血统缘故,正受宗亲指摘,而皇后母家门第又低,故此这便难免叫人以为宗亲们都看重的是我母家的门第,这便将宝都押在了绵恺身上,以此来影响皇上的决定!”

“自古以来,帝王都最恨臣子干涉立储之事……”

星桂惊得脸都白了,“竟有这么大的牵连!奴才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后怕,倘若这么由着礼单都收了,到时候可怎么办?”

廿廿深吸口气,“拿纸笔来,我要写信。”

星桂拿来廿廿寻常与皇上通信时的信笺,廿廿却推开,“……拿我压箱底儿的澄心堂纸、御制墨来。”

星桂吓了一跳。

这澄心堂纸,滑如春水,细密如蚕茧,坚韧胜蜀笺,明快比剡楮。乃是太上皇在位的时候儿,派宫廷匠人仿古而制的,是太上皇自己十分喜爱的用纸。

这澄心堂纸、御制墨都是多年前主子刚进宫侍读的时候儿,太上皇赏赐的。这些年主子都给压箱底儿了,舍不得用。

“主子难道是要……写给太上皇?”

若用这样的纸张和墨,相信便是不署名,太上皇也能认出来。而且这样郑重地写就的信,想来太上皇一定会重视。

廿廿点头,“我要请敕命,赴热河,给太上皇拜寿。”

第419章.419

419、

热河,避暑山庄。

这日忙完国务,太上皇盘腿眯着眼坐在炕上,问皇帝,“……你那老三的周岁儿,是哪天来着?”

皇帝含笑道,“回汗阿玛,绵恺是六月二十二的周岁儿。”

太上皇点点头,“那孩子抓周晬盘的物件儿,都吩咐下去了吧?”

皇子抓周晬盘,例赏玉器二、玉扇器二、金匙一、银盒一、犀盃一、犀棒二、弧矢各一、文房一分、中品果桌一张。

到日子都由据宫殿监督领侍等传交,银库、皮库照数交送。

因六月间太上皇和皇帝都在热河,不在宫里,相关事情在启程之前需要事先预备下。

皇帝忙道,“老三是儿子时隔十三年,才又得的儿子,儿子如何能忘了此事去?汗阿玛放心,儿子临走之前已经都嘱咐好了。”

太上皇点点头,“嗯……既然老三是六月二十二的生辰,那就安排你那贵妃六月二十二之后几天,挑日子启程,到热河来吧。”

皇帝一怔,“汗阿玛的意思是,叫贵妃来?”

太上皇“嗯”了一声,看不出有什么喜怒,“还有你那皇后,也一起来吧。”

皇帝便更惊讶了。

皇后的身子十年前大出血之后,就是气血两虚的,最折腾不得,这便十多年都没来过热河了。

太上皇静静看一眼皇帝,“今年是你登基元年,头一回的秋狝大典,自然该叫她们两个一同过来共襄盛举。”

“若是早来,会耽误绵恺的抓周;等绵恺周岁过完,来就不打紧了。”

几日后,京里便收着了皇帝的信儿:“着皇后、贵妃于六月二十八日起身,上热河。”

六月二十八日,是绵恺生辰后的六天了,该热闹、该忙碌的都忙活完了,便什么都不耽误了。

接到皇上的信儿,廿廿终是轻轻舒一口气。

皇后倒是有些呆住,“……我也去?”

不过道理也是明摆着,就如同太上皇所说,今年是皇上刚刚登基,嘉庆年间头一回的秋狝大典,皇后和贵妃也理应在皇上身畔相陪。

皇后只是隐约觉着仿佛有哪里不对劲儿,却一时又说不出来。

六月二十八日,皇后与廿廿还是依旨一同起身,赴热河去了。

这一路之上,纵然各自有自己的车驾,不必坐在一处;然则到了行宫,两人终究还是免不了要碰面。

廿廿便都是替绵恺谢皇母的恩,绵恺周岁的生辰,办得当真有些‘普天同庆’的意思,原本皇子庆生的戏目之外,皇后还做主给加了三天的戏;赏下的小玩意儿更是不计其数。

皇后淡淡点点头,“贵妃你曾说过,咱们三阿哥的生辰要扮成普天同庆。我答应过你,自不会因为这么点子小事儿损了我正宫的体面去。”

廿廿垂首缓缓勾了勾唇角,“小孩子都宠不得,一旦宠得多了,便难免不知天高地厚。妾身只盼着这孩子没被皇母宠坏了,将来别玩物丧志就好。”

皇后轻笑一声,“三阿哥是你所生,却也是我的孩子。时隔这么多年,咱们宫里才又有了一个小阿哥,我便是怎么宠他都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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