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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371)+番外

廿廿笑了,缓缓道,“绵恺终究是小,哪儿有本事一下子将那么多的小玩意儿都玩儿遍了呢?妾身已经挑了最好的,封存起来。”

“妾身是想着,绵宁大婚在即,也许最快明年,绵宁便也当阿玛了。到时候儿这些玩意儿可有了用武之地去。”

皇后轻轻咬牙,“那倒不用!绵恺的玩意儿,绵宁的孩子未必合适玩儿。”

廿廿回眸,调皮一笑,“绵恺是阿哥,难道主子娘娘不希望绵宁的头一个孩子就是个阿哥么?”

皇后一时语结。

廿廿笑着起身告辞,“主子娘娘放心,这些玩意儿,绵宁的孩子一定能够玩儿得上。”

廿廿转身而去,头上原本湛湛星空,渐渐拢起阴云。

廿廿回到自己行宫不久,天上就落下豪雨。

廿廿歪在炕上,想着太上皇与皇上五月间从京师到热河,一路风和雨顺,十分顺畅。

而此时,六月末、七月初,北方的雨季才来。

因大雨泥泞,皇后与廿廿车驾启程,便遭遇了困阻。

这整宿的雨下完,不少桥梁出现险情,原本因皇后车驾而黄土漫道,这些黄土却反倒成了陷住皇后车驾的黄泥。

廿廿自己家里从小清贫,这样的日子不曾陌生,便是被大雨阻住,依旧能安之若素。

便到路旁小土地庙里暂避,廿廿还能含笑对星桂和星楣说,“……今晚若走不了了,外头那大黄泥恰好可以裹了鸽子、鸡鸭,随便扔进火堆里烧了,也是今晚的美味。”

那边厢皇后却是瑟瑟发抖。因为着急,也是因为这周遭简陋的一切,叫她这位中宫屈尊。

在皇后身畔,她兄长盛住更是急得忍不住迭声训斥内务府随行修路的人员。

此番,皇后兄长盛住是以随行总管内务府大臣衔,负责皇后此行一应所用银两之外,更是亲自随驾伺候。

“好一副狐假虎威的嘴脸。”星楣嘴快,在一旁忍不住嘀咕,“他也不想想,他才多久前被叫回京问罪,在内务府只赏给了个主事衔!如今就忘了本了。”

一个内务府主事衔不过六品。

星桂哂然一笑,“人家如今不是承恩侯了嘛!不管内务府的差事几品,人家也是侯爷了啊。来日,还必定得晋封承恩公,那是公爷啊。”

廿廿抬眸静静看着那边厢的动静,不做声响。

只见那些被盛住指着鼻子骂的内务府职官,职衔自然在盛住这位侯爷兼总管内务府大臣之下,可是说也奇怪,那几人并没有半点惧色,而且颇有些据理力争的意思。

廿廿便微微一笑。

她明白了,这些人是和珅的手下。

盛住是总管内务府大臣,但是分管的是税关银两这一摊;而车驾工程等事,现在是和珅分管着的。

廿廿吩咐星桂和星楣两人,“这一路上必定颇多波折,你们两个小心些儿,一别着凉,二别心急。”

星桂和星楣两个都连忙称是。

廿廿抬眸再看向盛住那边。

新登科的承恩侯爷,正是这一生最扬眉吐气之时,遇见内务府下属竟然胆敢不给他脸面,已是气得满面紫红,如斗鸡样,向前直伸着脖子。

廿廿看星桂,“承恩侯也该息怒。天降豪雨,非人力所能影响,道路因雨而泥泞,不是内务府职官的错。”

星桂会意,含笑走过去行礼,“侯爷,贵妃主子命我来劝侯爷,天雨路滑,此乃天意,不是几位大人的错,还请承恩侯不必着急。等天儿晴了,路自然好了,一切听天由命就是。”

一句“听天由命”果然令盛住更恼,他霍地回眸,向廿廿这边看一眼,便恨恨道,“奴才多谢贵妃主子宽慰。只是奴才还有重任在肩,便不过去给贵妃主子谢恩了。”

星桂含笑点头,“侯爷请便。”

这一路,天就如漏了似的,豪雨不停。原本五天左右的路程,两人愣是足足抻出了多一倍的时日,才终于到达避暑山庄。

这一路泥泞不堪,车马全都狼狈地挂着不少的泥点子,到达避暑山庄之时,皇后如同蜕掉一层皮般。

进宫先进东宫给皇帝请安,皇后劳累受凉,步履匆忙之间已是忍不住的咳嗽。

廿廿在后轻声劝慰,“主子娘娘其实不必如此着急。太上皇万寿在八月,咱们便是迟到三两日,也误不了时辰。”

皇后回眸瞪她一眼,幸亏咳嗽,自不必说话了。

进了避暑山庄东宫的“继德堂”,皇后和廿廿给皇帝行礼请安。皇帝亲自离座,轻轻扶住皇后。

“怎么咳了?朕已知道天降大雨,皇后当真不必如此心急。”

皇后见了皇帝,心内有些委屈,眼窝一浅,已是红了眼圈儿。

“……可是这敕命是太上皇所下,皇上既然定了日子,妾身到时必定要先去给太上皇请安。妾身在皇上这儿早一日晚一日便是不打紧,可是在太上皇那却不好误了日子。”

皇帝点点头,“正如朕前儿传到路上告知皇后的,照颖妃娘娘所说,皇后到热河之日应向汗阿玛进如意、饽饽匣子,朕已然叫人先备下了。皇后再备两个小荷包,与如意、饽饽匣子一并进了就是。”

廿廿垂着头,心下也是明白的。

皇后就是皇后,来了得给太上皇行礼请安,进儿媳妇的礼。到太上皇跟前行礼,可不是随时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的,日子既然已经定下来了,便是路上耽搁了,在太上皇面前也难免失礼。

故此皇后才那般心急如焚。

日子误不得是一,但是更要紧的是——皇后心下对太上皇还是打怵的,便已经正位中宫了,在太上皇老爷子跟前,还是如小心翼翼的小媳妇儿一般,生怕叫老爷子给挑出错处来。

皇后一急,气涌上来,就又咳嗽起来。

好一晌才忍住了,急忙道,“皇上,妾身这就更衣,稍后就去给太上皇请安进礼。”

皇帝只好点头,“那便等皇后行礼之后回来再歇息吧。”

皇后暂且顾不上别的,急急忙忙地便去预备了。殿内就剩下廿廿,依旧半垂着臻首,一副宁愿变成壁画中人似的模样。

皇帝也没急,就由着她,两人隔了几步的距离,这么远远近近、上上下下地瞧着她。

廿廿也不急,还故意拿乔,就不抬头。

皇帝轻啐一声,“还不赶紧过来,抬起头来,叫爷瞧瞧!”

这一别,虽说日子不长,可也一个半月去了。

廿廿轻笑一声,这便走上前来,仰起头来行礼请安。

皇帝捉住她双臂,将她提起来,脸儿凑到眼前来细看。

“……你,当真是与皇后一同来的?爷怎么瞧着,你们两个这神态模样儿,完全的南辕北辙啊?”

皇后心急,一路受凉,难免憔悴;廿廿则不急不慌,一路上即便被大雨所阻,也是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半点倦容都没有。

廿廿轻声笑道,“还不是我占了年轻的便宜些儿;再者,皇后要来给太上皇请安、进礼,我又不用,便用不着操这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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