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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930)+番外

廿廿心下叹口气,怕叫孩子看出什么来,这便赶紧收起心绪来,含笑道,“你们都回来了。四儿,饿了吧?”

廿廿单只问绵忻,却不打算连绵恺的饭也安排下,这是毫不遮掩的“撵人”——叫他回去陪她媳妇儿吃饭去!

绵忻有趣儿,之前不是说哥哥已经有嫂子了,他就不接哥哥去了么;结果等皇上前脚出了京,他后脚就又跑到上书房去接他哥去了。

佛拉娜得了信儿,就赶紧自己“引退”了,哪儿好意思跟小叔子抢呀!

故此绵恺如今还得每天先把绵忻给送回额娘这儿来,顺便给额娘请了安,这再回自己所儿里去。

绵恺便赶忙行礼请安,然后道,“……额涅偏心眼儿,儿子也饿了,额涅就叫他们多放一副筷子,也将儿子的饭给带出来一口呗?”

廿廿故意绷着脸,瞟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儿少你这一口饭了?我赏给你和佛拉娜的菜,早都单拨出来,叫人送到你家里去了。你这时候儿回去,正好能吃上热乎儿的。”

绵恺却耍赖,扭股糖似的凑上来,举拳给廿廿敲肩膀,“额涅……儿子今儿就在这儿陪额涅吃呗。儿子从成婚以来,额涅见天儿的撵儿子回家吃饭去,这一晃也好些日子都没陪额涅吃过饭了。”

廿廿轻轻哼了一声儿,摆明了不在乎,“……佛拉娜倒是隔三差五地过来伺候我用晌午的饭。有她来,跟你来,有差别么?”

绵恺便故意红了眼圈儿,“早知道额涅就稀罕闺女,不心疼儿子。人家都说是小子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可是到您这儿,是娶了儿媳妇儿就不要儿子了……”

绵忻终究是小,看着哥哥这可怜样儿,就也跟着红了红了眼圈儿,两只小手拽住廿廿的手去恳求,“……额涅,就赏哥哥一口饭吃吧!要不,儿子今儿不吃了,就将儿子的给哥哥吃!”

廿廿叫这两个孩子这么一弄,虽说知道只是开玩笑呢,却终究忍不住心软。廿廿便叹口气道,“罢了罢了,就饶了你这一回吧。”

月桂在畔看着乐,得了主子的话儿,这便赶紧亲自去添了碗筷来。

廿廿却还特地吩咐,“再叫人去赏佛拉娜和星楼每人两碗菜去,叫佛拉娜那边儿别等了,就说我今儿有话要问她男人。”

月桂忍不住“扑哧儿”一乐,赶紧应下,“嗻,奴才这就叫五魁亲自给送去,定把话给说明白喽。”

绵忻终究是小,自己吃饭还是有些不利索,他坐桌上陪额娘和哥哥吃了两口,还是看顾嬷嬷看不过去了,给哄了下地,回自己那边儿去喂饭了。

饭桌上就剩下母子两个,这便都有些沉肃下来,不必再如绵忻在的时候儿还要故意轻松些。

绵恺虽说讨了碗筷来,可是他哪儿差这一口吃食呢,因瞧出额娘有心事,他便也压根儿就吃不下什么。却还要撑样子,这便故意拿筷子在盘子里翻了一圈儿。

廿廿看不过去,伸筷子打了他筷子一记,“……你吃饭呢,还是犁地呢?”

绵恺便也“扑哧儿”乐了,索性就将筷子撂下了,两个胳膊肘儿拄着炕桌,两手托着腮帮儿,故意天真无邪地盯着额娘看。

“……儿子进来的时候儿,瞧见额涅看汗阿玛的信呢。阿玛跟额涅说啥呢,刚出京三四天就写信回来?”

皇上用的信纸,那可是唯有皇上自己个儿一个人才能用的,故此哪儿还至于看错啊,一看一个准儿。

廿廿便也点点头,却是瞪了儿子一眼,“你这孩子,又胡思乱想什么呢?你阿玛写信回来,是跟我说你老叔呢。”

绵恺故意大声地“哦”了一声儿,然后这才问,“我老叔又怎么了?老叔不是去东陵谒陵了么,没跟阿玛在一块儿啊。”

绵恺心下其实也有了数儿——就凭老叔的性子,能办什么事儿出来,谁会纳闷儿呢?再说绵恺自己的性子,旁人也都说是跟老叔一个模子扣下来的,他怎么能想不出老叔能怎么样了呢。

廿廿便将皇上信里提到的桃花寺行宫的事儿简单说了,说罢却还故意瞟绵恺一眼,“刚看那信的时候儿,若将你老叔的名儿给糊住啊,那完全可以换上你的名儿去,绝无生硬之感……”

绵恺忍不住大叫,“哎哟,儿子冤枉啊!儿子就算也不老实,却哪儿有老叔那么闹得欢呢?”

廿廿便又叹口气,“……那是因为你老叔才几岁大的时候儿,你皇玛母就不在了。你皇玛法心疼他是幼子,这便打小儿就不约束他,由着他的性子,随便儿折腾。可你却没那个自由,为娘自要盯你盯得紧紧的!”

绵恺换了个姿势,往后靠着,两手改抱膝盖,这便是隔开了一点子距离,望着自己的额娘微笑。

“……额涅哪儿只是盯着儿子啊,额涅将舅舅们也都盯得登登的,绝不准舅舅们也学盛住、孟住他们的样儿。”

廿廿瞟绵恺一眼。便这一眼,便这微微拉开的一段距离,忽然叫廿廿今晚格外觉着,儿子已经长大了。

便是几个月前儿子成婚的时候儿,她心下还没有这一刻这般的感喟和明晰。

廿廿便笑笑,“你们觉着我是在约束你们,可我何尝不是在护着你们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便你们是当皇子的、当外戚的,可一旦触犯了国法,那家规自然也是不能容的,皇上绝不会为了你们而徇私情。”

绵恺认真点点头,“所以十七叔便是折腾,也不过只是这些随便逛逛行宫之类的事儿罢了……毕竟,无论是宫里,还是行宫,当年都曾经是十七叔小时候儿随便进出的家门啊。”

“照我说,便是旁人对桃花寺行宫好奇,想找借口进去逛逛。可十七叔断然是不至于的……因为十七叔打小儿跟着皇玛法去谒陵的时候儿,早进过那行宫多少回了。”

“依着儿子看,十七叔要进桃花寺行宫去,不是好奇,更不是要打探什么,他只是……想家了吧?他想念当年皇玛法带着他一起行走的那些时光,他想再看看行宫之中留下的皇玛法的生前影迹……”

“或者还不只是皇玛法一个人的,还有皇玛母的……那些都是他的童年时光,都是他再也回不去的美梦啊。”

廿廿一个愣怔,有些浑没想到,冷不丁被儿子的话就给撞着了心尖儿,一眨眼,已是一串泪珠儿滚落了下来。

廿廿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抬手抹着,“嘿,你突然说这样的话,叫我都有些猝不及防……不过,三儿啊,你今儿这话说得好,是戳进额娘的心窝子里去了。”

绵恺便嘿嘿地笑,“那,额娘就放下心了吧?儿子方才瞧着,额娘看着那信,脸上有一抹子忧色……”

廿廿这一刻觉着,好像是真的可以与儿子说说正经事儿了。

廿廿将泪珠儿擦干,缓了一会子,才静静抬眸,“已经有差不多十年,没有大臣再因为你十七叔这些事儿而上折子参奏他了。你汗阿玛对你十七叔的态度,一向都是摆在明面儿上的,故此大臣们已然避免再为此事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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