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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146)

兰芽点头:“吞。不过只是暂时。卧薪尝胆,还恐没有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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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索性并肩坐下来。

贾鲁道:“依你之见,谁是凶手?”

兰芽又转了转扇子:“动手的是谁,也许不那么重要;要紧的,是增城之死背后的那些真凶……只要曾诚一死,在他手里买过盐引,凭盐利发财的那些罪人,便死无对证,逃得一安。所以真凶是那些人,那个凶手不过是替人做事罢了。”

兰芽便将在江南所获知的曾诚与盐事都说与贾鲁听。

贾鲁出身刑部,一听就通,也是愤愤一捶地:“这帮罪臣孽子!”

兰芽偏首望来:“大哥,小弟想管一管这件事。只是不知大哥是否愿意帮小弟一把?”

贾鲁缓缓扬眉:“曾诚已然死在我手上,这个烂摊子我想推也推不掉了。那咱们就联手,好好儿地闹它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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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完了,天

色也已不早。贾鲁坚持先送兰芽回灵济宫,兰芽却死活推拒。

贾鲁无奈地笑:“你瞧你,从咱们俩在教坊司相识,你便不准我送你;到了此时,还是这个脾气。”

兰芽含笑:“大哥先回去好好理理曾诚的死因吧。朝廷必定要过问的,大人总要答对。”

贾鲁长叹口气:“没错。估计明天,皇上就得召我进宫。”

兰芽推贾鲁:“大哥快去。小弟自回宫去。大哥放心。”

此地距离灵济宫不远,明里暗里也都有守卫,贾鲁便放心先上马走了。兰芽却没急着走,依旧坐在原地,抱着膝盖,前后左右地又思量了一回。

面上若欢若怅,半晌才恢复了平静。

她拍拍P股起身,这回可加了十倍的仔细,前前后后看了几回,确定身后再没“尾巴”,这才奔邹凯的府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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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没费什么周折,兰芽便轻易登堂入室。

这回邹凯更一副衣冠周正的模样,不似才从睡梦中被惊醒。

兰芽行礼后便笑:“侄女还担心今晚又要叨扰伯伯休息,不过看样子,伯伯尚未宽衣就寝。”兰芽望一眼窗外:“天都快亮了,伯伯宿夕忙着公务么?”

邹凯小小惊讶,不过很快恢复,只笑:“听闻今天司夜染从江南回来了,老夫便想着侄女你极有可能今晚会来。老夫便一直等着。”

兰芽满面感动,又深施一礼,再起身时已然满眼的泪:“伯伯倒让侄女想起了爹爹……”

邹凯起身轻轻拥住兰芽肩头:“好孩子。你爹爹虽说不在了,凭我与你爹爹莫逆之交,便要如你爹爹一般保护你,疼爱你。”

兰芽破涕为笑,转瞬却又红了眼眶:“那伯伯怎会送凉芳那四人进灵济宫去?伯伯不知,那四个人惯会欺负人……”

邹凯皱眉:“怎地,他们竟然敢欺负侄女你?”

“哼,他们倒是暂时没敢。”兰芽露出小女儿情态,娇嗔地道:“不过他们先从伺候我的人身上下手,这便明摆着是要跟我过不去!”

兰芽扭股糖似的扯着邹凯衣袖:“侄女相信伯伯疼爱如父,伯伯是绝不会故意送人进去欺负侄女的……那侄女便只能猜测,伯伯送他们进灵济宫去,便是有所部署。”

兰芽仰起娇憨小脸儿:“难不成伯伯是要他们四个进宫去帮侄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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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个……”邹凯有些应对不暇,目光频闪,之后按住兰芽手臂,叹了口气:“正是。侄女你果然冰雪聪明,不输父兄,能这样快猜到老夫用意。”

邹凯说着拉兰芽坐下,叹了口气:“好歹,你是个女孩子家。虽说现在年纪小,身量没完全长开,尚能依靠女扮男装暂时骗过那阉人去……不过终究非长久之计。老夫担心他一旦发现你是女儿身——便会对你,对你……况且此时坊间早有传闻,说你做了他的新宠……”

兰芽聪颖点头:“伯伯于是送了凉芳四个进去,一来协助侄女,二来亦可帮侄女抵挡床笫之灾……”兰芽说着噙泪跪倒:“多谢伯伯为侄女思虑周详。”

兰芽垂首道:“怪不得凉芳对侄女颇多不敬,原来就是故意瞒过人眼,让司夜染想不到我们是一处的!凉芳可真了不起,连我都给骗过了。我定要跟凉芳多亲多近,好好学学。还要伯伯设法与凉芳打个知会,让我们俩可以多多亲近。”

邹凯尴尬笑笑:“呃,呵呵,好。”

兰芽翩然福身:“多谢伯伯。”

邹凯扶起兰芽,语声沧桑:“孩子,记住,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你爹,给你全家人报仇。司夜染不好对付,你一个小孩子绝不是对手,所以伯伯必定要替你出头,你放心。”

兰芽眼中一热,点头。

邹凯望着兰芽,缓缓道:“……于是司夜染的一言一行,孩子你也要都及时说给伯伯听。来,先告诉伯伯,这一趟江南之行,他都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大家说想看兰与染的并肩作战呀?咳咳,话说早已开始了,乃们米发现咩?周末愉快,明天见。】

谢谢如下亲们:

6张:小胖妞

1张:yyloh、wangjuefang、lbqing

旧木的鲜花~

☆、129、你欠我的(万字)

兰芽出了邹凯的宅子,如心满意足的小孩子般开心前行。直到转过街角,她才缓缓收了笑,倚住墙角转头回望。

邹凯府中,是否会派人跟上来?

她忍不住又想,独下江南前夜,司夜染既曾跟着她去过顺天府;那么她去邹凯府的时候,司夜染是否也跟在后面?

而她与邹凯私下见面的内情,是否也早已被司夜染捏在掌心糌?

如此想来,邹凯防备司夜染,想要获知司夜染一言一行的动意,倒也有情可原。

她蹲了一会儿,见邹凯府并无人跟上来,方轻叹口气,垂下头走回灵济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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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贾鲁与叶黑等人连夜查验曾诚尸首楮。

冰窖里,叶黑准备好了,向贾鲁问一声:“贾侍郎,下官可以动手了么?”

贾鲁面上白了白:“动吧。”

孙海以为贾鲁终究是年轻公子,虽然会断案,却终究见不惯血腥的,便走到贾鲁身边道:“验尸没什么可怕的,大人别怕。”

贾鲁眉毛抖了抖,轻轻点头:“好。”

叶黑是刑部的人,跟顺天府捕头孙海没什么太多交集,孙海不知他手段他也理解。于是他只是简单抬眼瞭了孙海一眼,便从包袱里抽出砍刀、斧头、锯子……

孙海都看傻了。当了捕头这些年,还没见过仵作用这样工具的。

——确定不是木匠么?

接下来……叶黑便分别使用刀片划开皮肉,斧子打断骨头,锯子锯开关节——不过片时,所有人都无法继续直视,忍不住背转过去。两个负责记录与勾画图影的文书更是直接扔了毛笔,蹲到墙角呕吐起来。

冰窖石壁之上,映着惨白烛火,只能看见叶黑抡圆了膀子,大刀阔斧乒乒乒、乓乓乓。烛火虽幽微,却也能辨认出随着刀子斧头飞溅起来的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