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夜染之前似乎有所回护,兰芽以为是同乡之故;而这个同乡,却也是个女子不成?!
说不清为何,兰芽的心跟着微微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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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花倒不在意兰芽的赞美,只依旧瞧着自己的指甲,道:“那你倒是想如何救大人出来?本座之所以允你逞一时之能,配合你演完了这一出戏,自然不是你的筹划有多完美无缺,我为的是救大人。
tang既然这出戏已经演得差不多了,你就早点落幕,早些救大人出来才是正经!”
兰芽便了收敛了笑:“我明白,亦请二爷放心。明日一早我便进宫去面圣,设法救大人。”
“嗯。”藏花慵懒应了声,这便起身。也不等兰芽送,身影如魅影飘忽,已然是到了门口。却又在门口处停住,转身朝兰芽幽幽望来:“……还有那个凉芳。用完了,你想怎么处置?别告诉我,你打算继续把他给留在宫里,留在大人身边儿。就算你不介意分宠,我还不容他!”
兰芽皱眉:“二爷!”
藏花竖起一根手指:“你别求我,求了也没用!我警告你,也别想从大人那方想办法。否则,就算大人留下他,我也一样有办法杀了他去!”
藏花的眼尾,一抹诡异又妖娆的胭脂色,在夜色里缓缓漾开。
“我永远都不可能与任何人分享大人。凉芳不行,就连你亦不行。兰公子,我话已然明白告予你知,我希望聪明如你,该知道如何进退。”
藏花说完,身影如青烟一转,散于清宁夜色里。
兰芽叹了口气。
双宝急忙走上前来,低声问:“公子可好?公子聪慧,素知花二爷他……”
兰芽摆手:“嗯,我知道。宝儿你别担心我,我现在已不怕他了。我所为难的,不过是凉芳该如何安排。”
兰芽走向门口道:“宝儿,陪我去见见凉芳吧。与其这般胡思乱想,倒不如当面听他如何说。”
到了水镜台,双福和双禄几个忙都来拜见。
王良栋和顾念离也都远远立在灯影里,朝兰芽点头微笑,却没过来。兰芽都明白,朝他们悄然示意。
还有个鬼鬼祟祟的,想凑过来,却又犹犹豫豫的。兰芽一眼瞧见了,便叫:“双寿,你不过来给本公子行礼,你还想往哪儿藏?”
双寿从前是在“修竹廊”里伺候秦直碧的。秦直碧去了青州,身边因有陈桐倚,便没带着双寿同去。双寿留在宫里,后来便也分到水镜台来听差。每每听闻双喜跟着虎子去了西苑,纵然主子被囚,可是还能跟着主子同甘共苦时,双寿便怅惘得躲到一边,呆呆许久。
此事,双宝悄悄儿跟兰芽提了。知道兰芽曾经跟双寿有过小小过结,想着从中说和,叫兰公子也可怜可怜他。
双寿听见了,又犹豫了犹豫,才过来跪倒施礼。
他跟兰公子的过结,就出在从前那枚玉锁片。任人都说,兰公子进得灵济宫来,唯一贿赂过人一回,就是他双寿。而且那还是公子从小贴身儿的长生玉锁,他还真有胆子,当真就敢收了!后来兰公子得势,众人便都说他完了。大家也都劝他,若有眼色的,赶紧将自己所有积蓄都拿出来,到外头去换成最好的五彩穗子,给拴到锁片上,一同给兰公子送回去。
他当然也想,可惜……锁片已不在他手上。他也请托人去找过管事的爷爷,也孝敬了不少东西,可是那爷爷就是说时日太久了,那锁片早已找不见了。
于是他一向总躲着兰芽走,可是总躲着也不是事儿,这回既然撞上了,索性拼出来,磕个头,希望能将那过结给圆过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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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还有一更。
☆、173、莫负所托
于是双寿趴地下就开始哭:“兰公子,可曾收到我家秦公子的半点消息?秦公子一走就将一年,奴婢无从联络,奴婢奴婢当真想念……”
兰公子就算未必看得起他,可是兰公子却与秦公子交情甚笃。两个人从前都曾为了对方,不惜忤逆大人,他都亲眼瞧见的。于是他此时索性死死抓住秦公子这根救命稻草。
还是个小滑头……兰芽悄然一笑。
没想到秦直碧这样方正的人,手底下的却是这样一个小滑头,这终究该说是造化弄人呢,还是当初司夜染分配人的时候,便已然加了心思?想到此处,兰芽便忍不住立在原地,心下又有片刻的飘忽——那个人,每一时一事所埋下去的心思,她究竟要到何时才能全然都早早便看破砣?
竟然又是,想远了……此时他不在灵济宫,又何必还要想到他?兰芽便聚精会神,去望双寿。
实则她也从没想过与他计较——虽然,那玉锁片终究是爹娘唯一留给她的念想,就这么没了,她也委实舍不得。不过此时听双寿忽地又提起了秦直碧,她心头倒也一疼。
从牙行里一同走出来的这些人,她一个一个地全都尽己所能安排好。唯有秦直碧,实在鞭长莫及,这样久了就连问候都难传达一声。心下,不由歉疚。
兰芽便叹道:“双寿,听说你学得一手烹茶的好本事,才伺候得起你家秦公子的绝世风雅。本公子便忍不住要拜托于你:少时你若得了闲暇,便到我轩里去,帮双宝替本公子烹一壶茶吧。本公子虽说学不来你家秦公子的半分气度,但是好歹也想沾沾书卷气。湎”
他临走时那般用心留下的竹叶青茶……她这一番辗转奔波之后,当真想念。
如此,便是兰公子与他既往不咎。双寿欢喜得连忙磕头:“是,是!奴婢,奴婢今晚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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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凉芳的屋子,凉芳屏退伺候的众人。
兰芽瞟了一眼那人群里畏首畏尾的一个猥琐身影。
待得众人都鱼贯而出后,这才问:“方静言……你还打算留着用?”
凉芳情知兰芽自然会问,便淡淡道:“先留着吧。既然已经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心下早加了防备就是了。”
兰芽倒是好奇,便笑:“你倒能忍。若不是因为他已然伺候你的缘故,我倒先忍不住动手除了他去。”
凉芳与藏花之间,虽则气质相近,可是两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凉芳更能忍。
纵然这一回藏花也是忍辱负重,主演了一场好戏,可是他戏份刚刚结束,便忙不迭亲手剥了长贵的皮,将之前所忍的都除尽了;反倒是凉芳,明知方静言背叛,却依旧还能忍。
兰芽便忍不住问:“你留着他,总有筹划。不知,我可否知晓?”
凉芳摆了摆袖:“也想与你偷师一点吧。你都能忍藏花这样久,还借他做成了这样一桩大事;大人则是能忍长贵那么久,忍着这多年来长贵对贵妃的挑拨……我便想,这招数果然毓忍耐得越久,后效倒越强大。便索性也忍着这方静言一遭,说不定来日还有用的着他的大地方。”
兰芽便也只好点头:“你倒是防备着他反噬就好。不过我倒也放心你有治得住他的能耐,既然如此,便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