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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315)

双宝便一声哽噎:“将军说的是,奴婢最担心的便也是这后者。”

又等了一个时辰,眼见天都黑了,兰芽还是没有踪影。此事两人都担待不起,便一同回了灵济宫。

宫女与太监对食,虽则渐渐成了定例,只是依旧不是光彩的事,于是纵然有贵妃指婚,宫里又闹得那般铺张,可是拜堂的吉时却也只能现在晚上,不能大白日里。而灵济宫上下也还是依旧如素,只不过在宫内宫外的灯盏上,都罩了红纱的罩子,远远看去一片喜气洋洋。

息风直入观鱼台,却见初礼身上竟然还穿着旧衣,意态闲适。

息风便想起昨晚初礼说过的那句话,便上前问:“今晚当真没有拜堂?眼见吉时已到。”

初礼双眸在灯影里一闪:“将军难道忘了大人为人?”

息风便一眯眼:“难不成,大人早有安排?”

正说着话,忽地外头急匆匆奔进锦衣卫来,服色是个总旗。到门口朝初礼施礼:“请公公通禀大人,大事不好!”

初礼却一甩廛尾,傲然道:“你这般唐突,该当何罪?忘了今晚是大人的什么日子,还敢来向大人说这样的话!”

那锦衣卫一哆嗦,面上已是没了血色,讷讷道:“实在是出了大事!紫府督主仇大人特命卑职来通禀。”

初礼叹了口气:“再大的事,也大不过我们大人今晚的事;仇大人的吩咐再要紧,却也大不过贵妃娘娘的凤旨去。况且这几日就连皇上都免了大人的差事,叫大人专心筹备今晚的事,一应公事都可放下……旗官是聪明人,该明白咱家这话里的轻重。”

那锦衣卫哪敢反驳,急忙赔不是:“卑职也是受命而来,个中为难,还望公公明白。”

初礼便一笑:“咱家自然明白,该通融的自当替旗官通融。只是目下的确不宜,不如旗官暂忍一时。待得我们大人今晚大事完成,咱家再带旗官去通禀不迟。”

虽然明知道司夜染要等梅影过门,再拜过天地……那至少要耽搁过三五个时辰去。可是那锦

tang衣卫总旗却已无别法,只得应下:“如此,卑职便悉听公公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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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耽搁,外头已有司仪宣告,吉时已到,喜轿进门。

司夜染闻声亲自出门迎接。

少时梅影头戴盖头,拴着喜绳,被柳姿牵着娇羞步入礼堂。柳姿含笑将梅影带到司夜染面前,将手里的喜绳塞到司夜染手里,含笑道:“奴婢只能替公公牵引到此时。剩下的,便等公公了。”

道贺的宾客欢声雷动,司夜染捉着喜绳,面上虽微微含笑,却并不急着带着梅影去拜堂。

他遥望门外夜空,墨蓝清朗,烘托玲珑月色,一晚皎洁,宛若某人青丝畔一串琳琅槐花。

他便转眸望向初礼。

初礼会意,悄然带了那锦衣卫总旗进来。

那总旗虽觉此时有些不合时宜,却因事大,而不敢再做耽搁,于是上前噗通跪倒:“禀司大人,大事不好!”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便有人认出那锦衣卫来,惊道:“这不是紫府的旗官?”

这样身份的人说大事不好,便定然是出了泼天的大事了。

众人惊乱之下,司夜染却神色从容,淡定问:“究竟出了何事?”

那锦衣卫面色苍白,心有余悸道:“……京师出了怪事。‘东海行’东家周灵安一家七十二口……皆,皆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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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红灯摇曳的礼堂,满堂都是宾客,这一刻却鸦雀无声。

饶是司夜染也不由变色,急问:“何时的事?”

那锦衣卫面无人色道:“……已有两日。”

司夜染咬牙:“已有两日,你怎此时才来报?”

那锦衣卫都要哭了,心下道:不是我不来报,是督主不让报。此为督主上任后第一件大案,督主自然想独立破案,以回报皇上……可是查了两日下来半点线索都没查到,兼之京师渐热,那满院子的尸首渐渐发出臭气,这便瞒不住了,才想找您来帮忙啊……

他心下虽然委屈,却也不敢实话实说,嘴上只道:“督主道大人家有喜事,便不想打扰大人。只是案情诡谲,兼之周灵安本为大人手下的行商,督主说总该知会大人一声才是……”

司夜染却一笑:“多谢督主。只是本官蒙皇上和贵妃娘娘恩旨,这几日可暂时放下一应公务,只为筹备今晚之事,想来督主也可担待。便请你回去向督主言明,说夜染相信以督主英明,必能堪破凶案,缉拿真凶,替周灵安满门七十二口报仇。”

司夜染说罢,便垂首朝梅影道:“咱们走吧。”说着他便牵着喜绳,朝天地桌而去。

那锦衣卫听了便膝爬而来,一把扯住司夜染衣袍,嘶声道:“司大人!此案诡谲,大人不能不管!”

仇夜雨是一筹莫展了才派他来求司夜染,他若这么回去复命,仇夜雨非宰了他!

司夜染有些不耐,却还是停了步,悠然道:“倘若督主是一个人忙不过来,本官倒是建议督主可与顺天府贾鲁大人通力合作。”

锦衣卫又是一咬牙。倘若此事能交给顺天府办,皇上怎会直接交给紫府,不准顺天府过问!司夜染这样说,分明是还不想管。

四周宾客也早窃窃私语,纷纷指责锦衣卫不分场合,暗指仇夜雨挟私仇来为难司夜染,太过不近人情。

眼见情势已决,那锦衣卫便一横心,掏出佩刀横架在自己颈上:“卑职明白今日重罪,可是卑职也是为了京师安危,为了那白白含冤而死的七十二条人命!今晚大人若不顾,卑职情愿横死堂前!”

【明天见~】

☆、3、由我主宰

乾清宫。

皇帝一脸不快,盯着跪倒在地,面如死灰的仇夜雨。

皇帝缓缓道:“周灵安不能死,死了也必须缉获凶手,挖出幕后指使之人。朕将这样要紧的案子交给你,问你两日可否给朕一个答复。是你答应了朕,朕这两日便吃不香睡不好,等着你给朕的答复。”

“此时两日之约已将到了,仇夜雨,你究竟要给朕一个何样的答复?”

仇夜雨叩头下去:“此案诡异,绝非普通命案。请圣上再宽限奴婢些时日,奴婢定堪破此案,给圣上一个满意的答复。梓”

皇帝一声怪笑:“还要再宽限你些时日?那朕前日与你说的两日之约,又成了什么?君无戏言,朕出口了的话,你要朕亲自收回,嗯?”

仇夜雨惊得一颤,忙俯身叩头,不敢多言堆。

皇帝望着眼前这个除了磕头如捣蒜外,毫无办法的人,失望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听见皇上叹气,仇夜雨惊惧更甚,便朝上道:“……奴婢,奴婢已遣人去灵济宫,与司公公同洽此事。请皇上再等等,兴许,就快有消息了。”

以仇夜雨本意,自不想分功给司夜染。他以为纵然是满门七十二口皆被杀的大案,以他能力在两日之内也必定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没想到一切的发生竟都那般诡谲,此时被皇上叫来乾清宫当面奏对,他知自身难保,这才不得不进宫之前派人去禀司夜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