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聆箫皱眉,感觉这下要凉。她咬着唇在房间里转圈,无论如何,她可没想到要死在这里。她以为自己有这么多人命在手,翁浩苏总要有所顾忌,如今看来,这个男人当真薄情。
此时她想要独自离开都不可能了,外面黑压压看不出有多少人,全都打倒能把她累死。
军兵没有收到最后的进攻命令,所以只能围在后殿外,突然听见里面传出箫声。有之前吃过亏的大内侍卫立刻叫道:“这箫声有古怪,听多了会受伤,必须打断!”
有人火速报到翁浩苏那里,翁浩苏并没有犹豫多久,“进攻!抓活的!”
就在有些军兵开始倒下的时候,进攻的命令传过来,带队的将军一声令下,抵在最前面的二十人踹开后殿大门,冲入后殿。
与此同时,翁聆箫从后窗翻窗而出。这里当然也已经被层层包围,翁聆箫一出来就有无数的兵刃落下,她举起啼痕箫挡了一下,几乎没做任何停留,直接上了屋顶。同时,她扯开嗓子大喊:“师父!救命啊!”
外围弓箭手早就做好准备,万箭齐发。
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红影,一人闯进箭阵中,硬生生帮翁聆箫挡下了一半的弓箭。银丝卷起箭支,甩开时还保持一定的速度和力度,落下后还能伤人。
七弦琴一响,翁聆箫刚刚瞬间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自己连躲带挡避开了另一半的弓箭,百忙之中还问:“怎么是你啊?”
公冶丝桐气得差点弹错了音,咬着牙道:“我来你很失望是不是?”
翁聆箫到底还有点求生欲,“多危险啊!”
“危险你还来?”公冶丝桐嘴上说着,手中卿岑琴连连弹奏出金石之音,琴音震人心弦,好多弓箭手射出来的箭都失了准头。
“你先走!”公冶丝桐道。
“开什么玩笑!”翁聆箫帮着公冶丝桐挡开弓箭,继续喊,“师父救命啊!殷师傅救命啊!”
公冶丝桐听得心惊胆战,多大人了,打不过就喊救命?
军兵这边之所以没人上屋顶抓人就是为了让弓箭手肆无忌惮地放箭。箭如雨下,连公冶丝桐都搞得手忙脚乱,虽然翁聆箫很有意识地护着她,但是翁聆箫的武功在这么高密度的攻击下将缺乏经验的弱点暴露个彻底。
笛声起,吹的是《六出飞花》。公冶丝桐的琴音立刻附和,很快,公冶丝桐发现翁聆箫的箫声也加了进来,她大惊,那现在是谁在保护她?她抬头去看,只见一个青衣女子手持折扇站在她的身边,刚好也在看她。
“前辈!”她认出这人就是上次在乐馆阻止她救翁聆箫的那个前辈。
殷盼柳手中的青缯裁叶扇“刷拉”一下打开,公冶丝桐眼尖,就看到有一点点闪亮的粉末落到了下面,然后……下面就起了火。她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
“专心,弹错了要被训的。”殷盼柳微笑着说。
公冶丝桐大眼睛眨巴眨巴,“前辈你好帅!”她刚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一脚,她生气地回头,就看翁聆箫一个劲儿地朝着她使眼色,还朝旁边努嘴,她往另一边看过去,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宫墙之上,手持一支黑色玉笛,笛音婉转悠扬,只是看那女子眼神……呃,不是很友好呢。
下面起了火,立时乱了起来。殷盼柳放的火是水灭不了的。下面聚集了这么多人,挤了个严严实实,躲都躲不开,一烧就是一片。
有武功好的人见弓箭手已经乱了,飞身上了屋顶直接攻击。结果上来一个被殷盼柳打下去一个,跟打地鼠一般。
公冶丝桐看得都星星眼了,这身姿,这武功,哇!扇子耍得好溜!帅!真帅!
战斗持续了一会儿,突然有侍卫传旨,皇帝命令所有人后退,放翁聆箫一行人离开。
此时五千人几乎也不剩什么了,被殷盼柳烧了一大片,被那三个玩乐器的联手用内力伤了一大片,还有一些高手被殷盼柳敲了,个别倒霉的就在拥挤中被自己人踩扁了,场面那叫一个惨。
攻击停了,公冶丝桐将卿岑琴往背后一背,拉着翁聆箫就要走。翁聆箫却甩开她的手,“我还没有问出真相呢。”
公冶丝桐也火了,“真相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她不由分说拉起翁聆箫的手,还用了内力防止翁聆箫再甩脱。
“师父!她欺负我!”翁聆箫大叫。
公冶丝桐吓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掉到下面去。这是……告状?
殷盼柳笑着一手一个,拎起两个小的和闻弦歌一起出了皇宫。
“殷师傅,我……”翁聆箫还要别扭,殷盼柳手上一用力,她就老实了。
“你要办的事有人帮你处理,等着听消息吧,你也太胡来了。”殷盼柳还是笑眯眯的,翁聆箫却缩了缩脖子,她感觉到殷盼柳的怒气。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夫子聚会
其实殷盼柳生气翁聆箫还不担心, 殷盼柳多腹黑一个人啊,她已经完全放弃挣扎了。她最怕的是她师父闻弦歌生气。师徒两人的智商基本在一个水平线上,所以每次师徒俩意见相左的时候那都是斗智斗勇,真心累人啊!
“是谁啊?”
“你娘不是平民女子, 出了事自然要娘家出面。”到了安全的地方, 殷盼柳终于松开手。
公冶丝桐一张脸红彤彤的, 一得到自由就摆出一副谦恭的模样,“前辈,切磋一下好不好啊?”
殷盼柳笑着看她,“勇气可嘉。”
公冶丝桐以为殷盼柳这是同意了,刚要说话, 翁聆箫过来就把她拉开, “你要死啦!谁都敢切磋!”
公冶丝桐刚要说话, 翁聆箫却不理她了,跑去闻弦歌身边, 揪着师父的衣袖摇啊摇,“师父,聆儿知道您生气了, 是聆儿不好, 您原谅聆儿好不好?”
一直没说话的闻弦歌转头看着徒弟的小眼神,突然一把抱住徒弟,“你要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你让为师可怎么活啊!”
一旁的公冶丝桐被这一幕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 这是什么师徒相处的方式?这么幼稚的吗?
相比之下,殷盼柳就很有经验地找了棵树坐上去,进入看戏模式。
公冶丝桐看看这边,又抬头看看殷盼柳, 她觉得还是殷盼柳看起来更正常一些。她也上树坐在殷盼柳身边,“前辈,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殷盼柳拿着青缯裁叶扇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你不会想知道我是谁的。”
“怎么会?还请前辈告知。”说实话,能让公冶丝桐这么尊敬有礼的人,全天下也没几个。
“殷盼柳。”殷盼柳收起折扇,说出这三个字的同时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咔嚓!”
正抱在一起的师徒俩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就看到公冶丝桐从断裂的树枝上掉下来。
落地后的公冶丝桐立刻露胳膊挽袖子,抬头对着殷盼柳叫嚣:“原来你就是我师父最恨的人!你下来,我要为我师父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