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摘星(93)+番外

纪之楠哼了一声,把这事儿认真记在心上,然后手舞足蹈地指挥秦魏宇给他切块小一点的,顺便帮忙算一下卡路里,周茹姐又嫌弃他这阵子养胖了。

吃完蛋糕阿姨还没过来,纪之楠说要去跑步机上挥洒汗水,秦魏宇便揽下收拾的活儿。

在厨房里接到舅舅岳松的电话。

都说外甥像舅,他这个舅舅平时跟他一样寡言少语,能用文字绝不用嘴,秦魏宇回国后就把电话号码给了他,这还是他第一次打电话来。

“小宇,生日快乐。”

秦魏宇为空出双手洗盘子,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料理台上,对着话筒说:“谢谢舅舅。”

“怎么样,去年的生日愿望实现了吗?”

“嗯,承您吉言。”

“那就好,和小楠好好过日子。”

电话刚挂断,偷懒没挥洒汗水的纪之楠就从背后跳上来搂住他脖子,踮起脚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凶巴巴地问:“去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快说!”

秦魏宇笑了笑,湿手伸到后面点了点纪之楠的鼻子,纪之楠吓得一缩,然后愤怒地徒手挖了一块边上放着的蛋糕,抹得秦魏宇满脸都是奶油。

这些日子以来,秦先生初尝家有明星的不容易。

纪大明星如今炙手可热,刚传出凭着肖扬这个角色被提名最佳男主角,接下来还有电视剧和电影要上,前途一片光明。即便最后没有拿到今年的最佳男主角,一个重量级的提名已经足以奠定他的人气和地位。

纪之楠这半天假请得十分艰难不说,下午就要回剧组去,秦魏宇揽着他在床上睡午觉。

“诶,你说……”

“叫老公。”秦魏宇纠正道。

纪之楠还不太习惯这个称呼,皱着脸哼哼唧唧:“嗯……老、老公你说,上辈子我也演了肖扬,为什么没有拿到提名?明明一样演的啊。”

秦魏宇想让他趁着太阳好多睡一会儿,一面轻轻拍他胳膊,一面小声说:“我猜你这辈子运气比上辈子好。”

纪之楠打了个哈欠,砸吧着嘴说:“嗯……我想也是。”

秦魏宇看着怀里呼吸绵长像只小猫一样的的纪小星,心想,运气最好的其实是我。

上辈子被那样好的人爱着,眨眼间来到这辈子,许下的第一个生日愿望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实现了。

一年前的今天,秦魏宇下定决心把错失掉的幸福追回来。

他给舅舅写了封信,在信里说:

『我想摘一颗星星。』

数天后收到舅舅的回信:

『然后呢?』

秦魏宇摊开白纸,在上面虔诚地写下三个词——爱他,保护他,一辈子。

-正文完-

第60章 番外一 渣攻回忆录1

“魏宇,今天家里蒸螃蟹,你留下一起吃饭呗。”

纪之樟跟我说话的时候,那个小家伙正躲在角落里偷看我,以为我不知道。

“不了,我得回去。”我想了想还是说,“别这么叫我。”

纪之樟拍了下我的肩膀:“还非得连名带姓地喊你?生不生分啊,魏宇,魏宇,魏宇,我就叫你魏宇,不行吗?”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尤其是中间那个字。可我已经习惯隐藏情绪,而且对方还是纪之樟,来到这里后第一个对我表达善意的人。

“行,随你。”我说。

我没留下吃饭,父亲叫我回去,今天是姓魏的那个女人的生日。

纪之樟拉着脸送我出来,我跟他说下回的,他就又笑了,说一言为定。

走之前不经意回头瞟一眼,那个小家伙露在门边的半个脑袋立马缩回去了。

傻乎乎的,一点儿都不像纪之樟的弟弟。

晚饭时间,我把准备好的丝巾送了出去,魏萱一脸惊喜,说非常喜欢这个花纹。

睡前我就在厨房的垃圾桶里看到那条丝巾,包装都没拆。

不过这不值得放在心上,也没什么好生气的。这个家里,大家都在演戏,演母慈子孝,演其乐融融,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出国之前,父亲带我回祖籍所在地磕头烧香,把我的名字正式登上族谱。

晚上回去后魏萱脸色很难看,关上门都听见她和父亲吵架的声音,到最后还哭了。

我一个人在隔壁的隔壁安静地看书。

她流的眼泪还没有妈妈的千分之一多,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走的那天只有纪之樟来送我,他去过英国游学,说那边的东西很难吃,给我塞了一大包吃的。

我不知道要去多久,只知道这些吃的肯定支撑不到我回来。我想对他说别忘记我,可是时间那么长,人都会变,口头上的东西最做不得数了。

到英国不过一周,我就吃腻了汉堡薯条。打开纪之樟给的大礼包,里面尽是他自己爱吃的,各种型号的火腿肠,还有xx码头的速冻水饺。

他是真的没有生活常识,水饺早就化过冻,都黏在包装上了。

我还是支起锅煮来吃,吃完从袋子里摸到一小包水果糖,纪之樟不喜甜食,我给他QQ留言问是不是放错了,他十几个小时后才回我,说是问他弟弟要的,为了让大礼包里的食品种类显得丰富些。

我剥了一颗放嘴里,挺甜。

伦敦每天都雾蒙蒙的,很少看到太阳。这里的人也很冷漠,都刻意保持着距离,这一点正合我意。

安宁的日子过一天便少一天,我开始写博客,记录所见所闻。固定观看者只有纪之樟,他会用英文回复我,我们假装是网友,经常在评论区下面聊几个来回。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偶尔会有一个ID为“LittleStar”的人给我回复,第一次跟我打招呼就是一句“Good morning”,我没回复他。

不理他,他反而更起劲。他越来越频繁出现,有一天我看到他的评论“Do you have a dinner?”,没忍住回复:8小时时差,语法错误。

这让我想起纪之樟的弟弟,好像叫纪之楠,英语成绩很差,给他讲题他永远傻乎乎盯着我看,问他听懂没,他就“啊”地张张嘴,然后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笨。

LittleStar没有回我,我发新博客他还是会评论,没事人一样。我没再回复过他,也不想看他那堆乱七八糟的英文。

本科最后一年,我在博客上发了毕业证书,纪之樟对我说Congratulations,LittleStar也留言了,破天荒打了很长一段英文,大致看了下,他说为我高兴,他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正在为之努力。

我只想笑。这才不是我想做的事。

读研后学习很忙,忙到没空去想其他事情。难得有一天在网上碰到纪之樟在线,我才意识到很久没有跟他聊天了,竟也没有什么思念的情绪。

人果然是会变的。或者应该说,我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存在割舍不下的牵绊。

他言语中也透出疲累,说刚从实验室回家,开电脑查点资料。我们都不想提工作和学业,而我的生活像在流水线上一样乏善可陈,只能由他来寻找有意思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