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香小狼狗救夫记(133)
花河帮着铁图从洞口跳出去,这才回过头去寻霍渊,这么一看险些把心脏吓出来。
宇文恪背对着盈盈之火,手中长剑一抖,突然刺向霍渊的喉咙。
花河大吼一声扑过去,动作却快不过宇文恪,霍渊来不及躲闪,任由那剑离他越来越近。紫豪正在霍渊脚边,嗷呜一声撞向宇文恪的手腕,狼牙紧紧陷入他的肉中,逼迫宇文恪的剑改变了方向。
宇文恪挑了挑眉,甩开紫豪,扔下手中的长剑,也不顾手腕上血流如注。
“算了,朕护了你这么多年,到底也舍不得带你走。”宇文恪自嘲笑笑,随后便不再理睬霍渊,逆着火势,转身走向那株盛放的桃花树。
霍渊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一动,他努力抬手,抓住宇文恪的衣角。宇文恪诧异一瞬,轻笑回头,扯回衣角,毅然走向更深的火海。这是第一次霍渊想要抓住他,宇文恪已觉得知足。
“皇上!”霍渊奋力呼喊,声音淹没于熊熊烈火之中。
宇文恪刚刚走向庭院,一根烧的通红的悬梁轰然倒下,蹭着宇文恪的发尾,砸向地面,将庭院与回廊分隔两半。
连清想都没想就往火海里冲,被花河抱着腰拽了回来。
“你疯了,现在过去找死吗?”
连清挣扎道:“皇上,您别怕,我来救您。”
宇文恪隔着火海望向连清的眼睛——那双急切担忧的眼睛。
不错,够忠诚。宇文恪在心里为连清做出了评价。
熊熊大火已经吞噬了桃花树的树根,古树摇摇欲坠,随着颤抖与震动,花瓣更加纷繁,那些娇嫩的花瓣还来不及落下,就被火舌在半空烧成灰烬,化作点点星火,吹散在风中。
那画面凄婉苍凉,美得波澜壮阔,生与死的碰撞,终于走向尽头。
“花落了。”宇文恪直勾勾盯着霍渊,“不必再救了,朕宁愿死在火海中,也不愿被安乐公囚禁至死。”
连清不管不顾,奋不顾身要冲进火海,花河恨急,一拳打在连清脑后,将他砸晕过去。花河率先抱着紫豪从破开的口子跳出去,又拖着连清到了洞口。
“我来帮你。”霍渊艰难起身,帮着花河将昏迷的连清推了出去。安置好连清,又重新回到洞口。
“来,常宁兄。”花河伸手。
霍渊握住花河的手,半边身子爬出洞口。他犹豫片刻,回头再次看向身后的桃花树,以及那树下怆然而立的人。
“霍渊!”宇文恪用尽全力向他喊,“有一件事朕没骗你,先帝确确实实将皇位传给了朕,朕是真龙天子,并非篡位歹人!”说完,他便因为大喊被浓烟狠狠呛了一口,咳得满面通红。
“快走啊!”花河看着越来越旺的火势,浓烟滚滚,他的卷发已经被烧焦,一股焦臭味道,贴在头皮上生疼。
“咳咳……咳,霍渊!当年先帝临终之时对我说,让我杀了你,饶恕宇文惟一命,咳咳咳……朕……没听他的。”宇文恪凄惨地挤出一抹笑容,跪倒在地,那明黄的身影消逝在火海中。
这番话砸向霍渊,如同当头棒喝,大脑一片空白。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又是一阵惊天的轰隆,桃花树在火海中轰然倒下,砸穿了半个宫殿。
花河拽着霍渊的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拽出火海。蓝杉已经在铁图的通知下前来接应他们,就在他们离开不久,整座桃花宫都燃烧起来,那火焰远远望去如万丈高楼,那日落日余晖,尚不能及此分毫。
第120章
花河差点把鼻子气歪了。从桃花宫的火海中出来后,他安顿好霍渊,将军已经高烧昏迷,不断呓语,冷汗直流。
小狼崽子怒气冲冲找到勾丽军的首脑,一把将其从大殿中揪出来扔到地上。
“你们是傻子吗,不知道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再烧?本尊差点死在里面!”
勾丽首脑缩在地上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勾丽语,气得花河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呼兰至尊消消气,消消气。”勾丽翻译官终于到场,“我们实在是对宇文恪恨急,听闻他人在桃花宫,生怕他趁乱跑了,这才一个冲动堵了门放火,实在不知至尊也在其中。”
“现在要怎么办?”花河叉腰问道。
“这些等着与安乐公详谈吧,安乐公在大殿请求面见两军。”勾丽翻译恭谨道。
花河明白这帮勾丽人也不会轻易撤兵,虽然大仇已报,但是眼下的大新群龙无首,皇宫中珍宝无数,谁都想分一杯羹。
“滚吧,这件事没完。”花河抓抓被烧糊的头发,很不客气地赶走了勾丽人。
因为桃花宫失火,皇宫中上上下下忙活了一天才安稳下来,所有在这场叛乱中阵亡士兵的尸体被拉到正华门空旷的广场上,一具具摆放整齐,花河满目悲凉的看过去,有汉人,有勾丽人,也有柔北人,生前他们因为不同的立场斗得你死我活,死后被放置在一起,讽刺哀婉。
都是政治的牺牲品。
勾丽人把宇文恪的尸体从桃花宫中拖了出来,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只有身上的金银珠翠能辨识身份。曾经叱咤风云,视人命如草芥的天子就这样被扔在荒野中。
勾丽人恨他,连尸体都不放过,挥动手中的马鞭,无情再宇文恪的尸体上发泄着,花河转过脸去,他不会阻止这些人,这都是宇文恪应得的报应。
“住手,住手!”连清捂着脑袋冲入人群,也不嫌弃那骇人的尸骨,将其护在怀中。“他是大新的天子,岂是你们这些杂种配动的!?”
勾丽人恼火起来,马鞭直接抽在连清身上,口中阵阵叫喊,辱骂不断,更有甚者啐出一口唾沫,脏了连将军的衣服。
“让他们闪开。”花河冷着脸对蓝杉道,“适可而止吧。”
蓝杉领命离开,驱散了撒泼的勾丽人,花河走到连清面前。
“多谢了。”连清小声道。
正巧遇到处理完事宜踱步而出的安乐公。安乐公一派春风得意,权力的滋味让他兴奋不已。
“两日不见,安乐公,恢复的不错。”花河冷冷道。
“至尊也是。”安乐公笑眯眯,随后看见自己亲侄子烧焦的躯体,嫌弃地皱眉。
“勾丽人已经与我商议好了,我许给他们黄金和粮草布帛,今日便可撤军。”安乐公道。
花河听懂他的意思,安乐公是在接着勾丽告诉他,柔北也该适可而止,拿着好处赶紧滚蛋。
“柔北不撤军。”花河打碎了安乐公的幻想。
“我们说好的,至尊,言而有信啊。”安乐公叹气道。
花河笑道:“信用这个东西从来都是留给强者的,安乐公,现在大新破败如此,各地援军仍旧效忠宇文恪,你的皇位还没坐稳,人马稀缺,你以为凭现在的你打得过我的柔北大军吗?”
“打不过。”安乐公很痛快,“所以才要谈判,至尊究竟需要什么?是想加更多的好处吗?”
花河道:“要再多的东西都一样,我还是那一句话,除了常宁兄我不信任何一个汉人,你今天答应我互不侵扰,明天皇位坐稳了,再带着大军杀来柔北,我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