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冬(16)+番外
程诺握着周成郁塞给她的酒杯,眉头紧蹙。
其中一个男人起哄:“你们这都谈了多久了,还不办事?”
“急什么?”周成郁已经喝了几杯,脖颈和脸上都有点红。
吐字不清道:“着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正是奋斗的时候,我哪能让我们家程诺吃苦受罪。”
他搂了搂程诺的肩膀,满嘴的酒气喷在她鼻尖,有点呛人。
有人拆台:“周成郁,你小子怕是想多吃几块豆腐吧!”
“哈...哈...哈...”
钻进耳朵里的都是不怀好意的笑声,程诺眉头拧成一股绳。
他推了推周成郁半压在她身上的肉体,有点不悦:“周成郁,我来也来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等你清醒了我们好好谈谈。”
本来说好十一假期,他回家两人好好谈谈的。结果他回来后的第一次见面,他喝成这样。
周成郁听了她的话,脸瞬间垮下来:“程诺,你非要这么扫兴不成。”
周围的男人们都在聊各自泡过的女人还有工作中的牛皮,程诺实在听不下去,也懒得听。
她起身,眼神坚定:“嗯,你就当我扫兴。”
她胃里泛着酸水,刚才一杯酒下去,现在有点涩。程诺抬步就走,没管周成郁黑下来的脸色。
室外的空气清凉,她站在边上吸了两口。
等了几分钟,周成郁没有追出来。她踩着一溜的枯叶往公交站走,咯吱咯吱的。
像心里被五马分尸的期待。
程诺蹲在街口的公交站前等待,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
她掏出来看,是关越发过来的。
她翻了翻包里的东西,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落下了什么。
就回了句:[什么东西?]
关越擦头的毛巾挂肩上,看着这条消息出神。
程诺刚在公交上坐下来,手机收到信息提示。
她点开一看,关越发过来一张照片,程诺点了两下放大。瞬间瞳孔地震,赶紧把手机往里面侧了侧。
脸一瞬间红透,这是什么人间社死行为。
她真的想离开这个星球了。
胸贴掉男人车上可还行。
关越还发过来一条消息:[是不是你的?]
程诺硬着头皮发了个裂开的表情包:[是我的。]
[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了。]
她可不想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听说他离婚了,但万一有女朋友怎么,一定不要给别人的感情带去不必要的阴霾。
关越头发擦了半干,他把毛巾扔椅背,躺床上看程诺的消息,嘴角噙着一抹笑。
他问:[你什么时候来拿?]
拿什么拿,程诺心里嘀咕,还不够丢脸吗?
她回:[你扔了吧!抓紧仍,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扔了?
关越眉心蹙了蹙,他有这么可怕?取个东西都不行,算了,她要怎样就怎样吧!
关越敲了一个“好”给程诺发了过去
程诺头顶着公交车的玻璃窗,长吁了一口气,这个关越脾气也没有面上看着那么臭嘛!
这么想想,关越跟他最近在追的一本黄文里的男主还挺像的。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程诺压下去了。
真是要命,不应该不应该。
她心里骂自己,瞎想什么了,这么对号入座可不行。
烧烤店老板国庆期间有个侄子在帮忙,程诺不用过去,可以歇一个礼拜。
她在福林街下车,夜还不算深,又是假期,路上行人还是很多。
其实小城市,对周末和国假没有那么敏感。大部分都是服务行业的打工人,或者做生意的商贩,一年 365 天,都没有什么休息的概念。
不过是在去了外地上学、工作的年轻人回来,小城更热闹些了。
程诺推门进去,闻到一股香味,陈美芳煮了她最爱吃的酱骨头,满屋子都是肉香。
程诺眼馋,用筷子撕了一块丢进嘴里,肉汁在口腔里爆开,方才的寒意被驱散。
陈美芳看她已经吃上了,轻呵:“先把包放了。”
程诺把挎包挂在衣架上,开了电视,陈美芳看出来她有心事,便问:“你怎么蔫了吧唧的?”
程诺塞了一块肉进嘴里,有点左右为难:“妈,我想分手了。”
陈美芳抬眸看她:“为啥?”
“我们不合适。”
这句话现在说出来有点讽刺,以前陈美芳是不支持程诺和周成郁谈恋爱的,她说一个在上学,一个在上班,不现实。
那时候程诺哪能听进去,又帅又看着有学问的男孩多招人啊!
现在,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陈美芳倒是不以为意:“你主意大,我说了你也不听,你想分就分吧!”
她不想给程诺增加额外的负担,看男人这点上她自己本身也是没什么眼光,再不要说给女儿挑了,反正人生也是她自己的人生,只要不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爱怎么过就让她自己怎么过吧!
程诺没有再说跟周成郁有关的话题,跟她商量房子的事:“妈,我们要不把尚水城的那套小房子定下来吧?”
这老房子今天客户给价还行,程诺想早点出手,免得再提心吊胆。
陈美芳还是犹豫,人上了年纪,不光念旧,也不愿挪窝,现在迫不得已又要搬家,想着想着陈美芳眼窝子里又湿了几分。
程诺苦笑:“你这是干嘛呀?”
“想想就窝心。”
“不想了。”
程诺话说得坦荡,她也只能这样,哭哭啼啼解决不了问题,到头来被人家骑在头上欺负,她已经受够了。
陈美芳给程诺剔了半碟子肉推过来,右手上的指头缠了几个创可贴,看着钻心:“你看着定,我现在也不想了。他们也休想再来叨扰我们娘两。”
“那我真定了?”
“定吧!”
“不害怕十楼电梯没电?”
陈美芳知道女儿是在揶揄她,瞪了个白眼:“要是没电了,我就睡楼下的小花园里。
“行,我给你整两床厚点的被子,别让人说我虐待老人。”
程诺吃完饭,收拾好躺床上给周成郁发了个短信,约他明晚见面。
她完全可以在手机上说一句分手,但是人有时候就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有执念,她不想草率的结束。
周成郁没有回消息,程诺第二天照常上班。
她很多时候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人和人走着走着就会散场,是情感不够真挚,还是贪心助长了趋利避害。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所以什么都可以是跳板,障碍不是用来跨越的,而是离开的借口。
这一切都太复杂,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的底线在这日复一日的怪异中要拓宽了,她本能的害怕这种拓宽。
晚上打扫完水池,切完饲料,程诺回家洗了个澡。
夕阳漫在窗边,黄橙橙一束。
她好久没有这么早下过班,悠闲地坐在书桌前喝上一杯茶了。
毛巾包裹着的发丝还在滴水,程诺扯下毛巾,掸了两下。等擦干了,她换了件白色的衬衫领连衣裙,腰间扎了根皮带,身材曲线看着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