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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春暴雪[先婚后爱](4)

虽然孟恪觉得她不情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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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孟恪什么时候提前跟家里联系过了,阿姨和管家都没有对李羡的到来表示惊讶。

孟恪阔步走在前面,楼叔举伞,臂间挽了件大衣,跟在他身边。

“太太。”陈平举着伞自然地伸出另只手,想替李羡接过包。

李羡礼貌微笑,“我自己来吧。”

陈平笑了笑,带她朝里走,“穿得这么单薄,冻坏了吧。”

婚礼前孟恪带李羡来过这里,见过家里所有人,其中陈平最面善,说话又带了点乡音,让李羡倍感亲切。

她挨着她走近了些。

进了家门,陈平将长柄伞束到架子上,垫脚从柜子里拿出个无纺布袋子,将里面的拖鞋摆到李羡脚边,“我先带太太去楼上换身衣服吧,饭菜已经快准备好了。”

“好,麻烦你了。”李羡脱掉羽绒服,没来得及问放去哪,被陈平接过,打开竖柜,挂进去,细心地将褶皱拍打熨帖。

“不麻烦,太太。” 陈平眼角两道很长的笑纹。

晚餐时李羡下楼,孟恪坐在餐桌前,脱了外套,里面还是那件西装马甲,肩线挺阔,正拿平板看新闻。

李羡走近了,将餐椅拖出一些。

桌上四菜一汤,餐盘素净简约,菜式简单,她面前一小碗米饭,餐布上放了两双筷子,颜色稍有差异。

她瞄了眼孟恪,后者没抬眼,“吃饭吧。”

他放下平板,拿起手外侧的筷子夹菜。

李羡应声,也拿起外侧的公筷。

用餐时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李羡沉默着吃了一半米饭,扣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主任的电话。

她放下筷子,看了眼对面不为所动的男人,“我接个电话。”

李羡拿起手机离开餐桌,还没走到窗边,马主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喂,李老师,怎么不回消息啊?发给你半天了,没看到吗。”

“不好意思马主任,我这阵没看手机。”

“别看了,我给你口述,你记着。”

马主任给了她一份今天的节庆活动图,原本这类活动是沈夏负责,她走之后只剩下一个实习生,马主任叫李羡帮忙带带新人。另外,明天上午临时来了个大型活动的采写,需要提前准备,李羡一一应了。

李羡回到餐桌前,孟恪已经吃得不多了,放下筷子。

“工作电话?”

“嗯,新闻部的主任。”

“还在川阳日报么。”

李羡拿筷子的手一顿,警惕地看着他,“嗯,但我不想辞职。”

见她目光炯炯,如临大敌,孟恪哂笑一声。

第3章

这一笑让李羡觉得自己小题大做、神经敏感,她故作懒散地松了松坐姿,低头夹自己身前的一盘青菜。

“陈姐,把菜热一热。”孟恪丢下这么句话,起身走了。

李羡长长松了口气,在陈平热菜前,夹起放在他位置面前的青椒牛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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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李羡上楼取自己的电脑。

隔着两道门,主卧浴室传来细微水声,她望了一眼,走向另一个方向。

衣帽间宽敞,中间设了中岛台,李羡没看到妆镜台,也没看到椅凳。她站着写了半天,索性抱电脑出门去小厅沙发坐着,打开文档开始撰稿。

八点半,陈平上楼放热水,带她熟悉卧室的功能区,揭晓了藏在衣柜后的妆镜台。

随后李羡去洗澡,吹干头发后换上准备好的睡衣。

孟恪正靠在床头看杂志。

婚前他跟李羡有过几次接触,相处时间最长的是婚礼当天。她当时换了数身服饰,婚纱旗袍,珠翠环绕,浓妆艳抹,明艳不可方物。

到了晚上,她洗过澡卸了妆,换一身真丝睡袍,也许洗脸时没注意,香槟色前襟几块深色水渍,鬓边几缕发丝也被沾湿,贴在脸颊上,就这么带着满脸专属二十岁出头年轻人的天真稚气,全然没有在意地从浴室里走出来。

坐在床边的孟恪先是错愕,而后哑然失笑。

李羡从浴室走出来,见孟恪在打量自己,她莫名开始屏息,挺了挺腰,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脚步上。

她记得新婚夜,她第一次穿蕾丝吊带睡裙和睡袍,别扭了半天才从浴室走出来。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她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多漂亮,结果他说去换一件,这件湿了。

有钱人这么爱鸡蛋里挑骨头吗。

他说你这样湿着贴身不舒服。

李羡哑然。

她全程什么话也没说,他却什么都能猜出来,她在他面前像个能轻易被看透的没有隐私的小孩子。

李羡绷着脸绕到床边,掀开自己这一侧的被子,躺进去。

顶灯明晃晃亮眼,她伸手摸遥控器。

“别关。”孟恪放下杂志,从身边床头柜上拿起礼品袋,递给她。

“婚前定做的,设计师赶做婚戒,这个迟了点。打开看看。”

蒂芙尼蓝的纸袋,黑色字母印花,他说得云淡风轻,像随手塞给她一个苹果。

李羡迟疑犹豫。

“不喜欢?”孟恪问。

“无功不受禄。”李羡两粒黑亮的眼睛看着他,显得赤诚。

孟恪哑然。

“我们是夫妻。”他说着,捏底将袋里的首饰盒倒出来,捡起首饰盒,掀开盖,单将慢悠悠项链拎出来,“放心,不是叫你辞职的筹码。”

李羡被戳破小心思,羞恼那么一两秒,被项链吸引注意力。

圆圈镶钻的藤蔓款式,精致高调,贵气哆人。

李羡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钱可以买到大多数东西,尤其是精工重巧的珠宝。

“白送给我的吗?”她问。

孟恪将项链搭她手腕上,皓白柔软的腕衬得金属链年轻活泼,赏心悦目,他眯了眯眼睛,语气愉悦,“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又说:“不贵,戴着玩。”

以他的身家,大部分奢侈品都在戴着玩的范围。李羡想。如果她不是曾小姐,估计现在就想跟这些有钱人拼了。

她摊开手,素圈戒指在宝石项链的衬托下黯淡无光。

这是她专门跑银饰店花一百五十九买的。

“戒指呢?”孟恪问。

“钻戒太贵了。”李羡说,“怕丢。”

“丢了再买。”

李羡:......

“这个便宜,不怕丢。”她说。

孟恪:......

李羡拿遥控器关了顶灯,“如果我们没碰见,你打算什么时候叫我过来?”

孟恪:“嗯?”

李羡补充:“今天在星河雅逸。”

孟恪反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等你回来之后。”

“巧了。”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白问,这人昨天回来之后压根没有联系她,真是会糊弄人。李羡想。

“这里是你家。”孟恪懒散,“不应该接你回来么。”

“......应该。”

李羡将项链收回包装盒,注意到吊坠背后有个字母Z,应该是‘曾’的意思。

她今天穿的是这里准备好的吊带睡袍,卧室只剩两盏小夜灯,昏暗灯光下薄荷绿绸缎的光泽很衬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