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看来是吵架了,”赵如月站起来,靠近孔不二道,“我就想怎么天下就这么多姓孔的呢?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她说着,抚媚的眼又去看孔有力,孔有力摸着鼻子迅速的转开了。
“你就别发春了,都臭死了。”因为靠孔不二很近,太久没有洗过澡的身体并不好闻,孔不二想开玩笑的心思顿时没了,一手将赵如月拎开。
赵如月又软若无骨的靠向谢怀青,谢怀青吓的忙向后退了几步。
赵如月娇嗔的嘟起嘴,却马上已敛起了媚态,坐回原来的位置道:“也没什么,只是看看自己媚惑男人的本事有没有退步。”
“那也要等洗得香喷喷的再来,说说看,好好的绍兴不待,到这里来做什么?”孔不二没忘记心中的疑问,“不会是齐筝让你来的?”
赵如月答道:“与齐筝无关也有关,上次我就跟你说了,我是红衣社叛徒的女人,红衣社每个人都恨我极深,要不是这三年里齐筝护着,我可能被社里的哪个人泄愤杀死了,所以......,”赵如月忽然苦笑了下,“所以齐筝一离开绍兴,马上就有人来对付我,先是将我卖给了个又胖又老的屠夫,然后又让几个社里的男人......。”她没有往下说,但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竟然在笑,拼命的想做出无所谓的样子,眼里却有泪光点点:“说起来我也曾是这太原城的花魁,所以我想,不如就来这里吧,毕竟这里是我的家。”
“我的家”三个字她说的有些轻,因为她其实也不确定这个让她风光过,又让她无比心痛过的地方是不是可以称为家,更何况,三年岁月,物事人非,那个让她成为花魁的地方早已不是她的安身之所。
孔不二听她说着,无意识的用手搓着下巴上的胡根,赵如月对他其实算不得朋友,只是那时她救过他两次,又知道她与红衣社有关,多少有点利用她的意思,此时看她这副样子,想到她那时让谢怀青将他从冰冷的河水中捞上来,不由骂了一句:“那帮狗娘养的。”说着人站起来。
赵如月却笑:“你是在心疼我吗?不二,要不今天你就替我搓背,晚上来陪我如何?”说着又凑上去,在孔不二腰间拧了一下。
孔不二只是捂住鼻子,却任她调戏,看看赵如月,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我正好很久没碰女人了。”
“孔兄,你不是已经有夫人了。”旁边的谢怀青看不过,跳起来。
孔不二看看他,怪里怪气的说道:“要不,让给你?”
谢怀青愣住,马上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孔有力倒是没什么表情,看着两人,觉得自己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转身先出去了。
谢怀青一直在陈薇现在住的那间房门口转,他犹豫着要不要把孔不二做得“见不得人”的事告诉陈薇。
真是太过分,太有辱斯文,在外面花天酒地就算了,自家娘子这么重的伤不去管,还带了个风尘女子快活,这算什么?算什么?他像个小媳妇般在门口来回的转。
老妈子在门缝里往外看了会儿,回头看着陈薇一直低头看着一本书,想了想道:“外面谢大人好像有事要找夫人,夫人要不要让他进来?”
陈薇抬起头,是谢怀青吗?这个时候他能有什么事?她放下书:“请他进来吧。”
赵如月梳洗了一番整个人显得光彩照人,孔不二拿着茶壶,跷着二郎腿,半个身子靠着桌子,看赵如月对着镜子梳头。
“不二,你这样子真不怕令夫人会吃醋?”赵如月透过镜子看着孔不二道。。
孔不二喝了口茶:“我们不提她的事,说说你吧。”
“我?”赵如月笑了笑,站起来走到孔不二跟前,半个身子全靠在他身上,手指缠着他的一缕发丝,凑近他道,“我的什么?要不要上床来说?”
孔不二没事人一样继续喝茶,道:“上床就免了,我没洗澡,怕你嫌我脏,”他又抢回赵如月手中的发丝,道,“你方才说你没地方可去才来太原,可在我看来,只要有脑子的人,这个时候就算往边关荒地跑也不会来太原吧,你来这里为什么?”
赵如月手指刮过孔不二的脸,道:“就你聪明,什么事也瞒不过你,”她终于站直身体,在孔不二旁边坐下道,“我确实还有其他的原因。”她的表情忽然认真起来,自怀中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张纸来。
孔不二接过看了一眼,那字写得极丑,像是怕人认出笔迹故意写成这样的:“去太原,真相不日大白天下。”
“什么意思?”孔不二看不懂,“什么真相?”
赵如月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意思你就来了?”孔不二将纸颠来倒去的看。
“因为上面提到了太原,还寄给了我。”而且她确实要一个真相,一个三年前的真相,她不信那个温和善良的五哥是叛徒,死也不信,所以如果真相是指这个,她爬也要爬到太原来。
“所以你其实猜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孔不二扬眉。
“希望如我所想的那样。”
“夫人,我知道我多嘴,可孔兄这样太让君子所不耻了,不过你也,你也别生气。”谢怀青后面半句又软下来,因为看到陈薇的脸逐渐的惨白。
“我多谢谢大人来跟我说这些,但还是请谢大人不用插手进来,毕竟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陈薇尽量浅笑着对谢怀青道,“我要睡了,你谢大人回吧。”
谢怀青这才知道自己讨了个没趣,人家夫人不领情啊,他觉得有点尴尬,好像是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
“那,那么我告辞,不打扰夫人休息了。”他边说边往后退,然后撞在门上,人打了个趔趄,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陈薇这才抬起头,手指无意识的在那本书的书页上来回刷过。
也许,这样也好吧。
她闭上眼,说服自己。
“主人,这事儿有些蹊跷,几天之内,我们又有两个分点被暴露,虽然看似偶然,但这偶然也…..。”他抬头看着齐筝的脸色,没有往下说。
这偶然也太巧合了点,齐筝知道他是想说这句,的确巧合,被暴露的两处,一处忽然起火,周围百姓救火时发现了两箱官银,再有一处遭了小偷还不知道,小偷在外用那钱时被发现。
他沉思着,觉得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有一个人一直在注视着他们,那人似乎对红衣社极了解,正一步步的向他逼近,面自己却看不清他的样子。
“主人,要不要通知其他分点,让他们马上另换地方?”
“暂时不用,”才动了三个点就急着全部换地方,是不是太沉不住气,“通知各点让他们密切注意,不可再有差错。”
“是。”
“还有。”
“主人请说。”
“我要会一会那个带人杀人劫财的县令,我们第一个点就因他而暴露,不管是不是偶然,那人都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