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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如魅(47)

那个炙热的怀抱还是拥抱着她,她收回视线,看怀抱着她的那个人的脸,熟睡着,双眼紧闭,双眉紧锁,他睡的不安心吗?是否梦里有无数扬州的百姓在向她讨命?她看着那张脸,久久的,然后抬起手,狠狠地朝着那张脸打下去。

“啪”的一下,惊走了窗台上的麻雀,也惊醒了他。

他摸着脸,惊愕的看着她,睡眼惺忪却满脸惊讶,但马上又笑了,道:“你醒了?”

他竟然容忍了她这一巴掌,还是以为在梦中,有索命的人打了他?她不说话,她想说,她醒了,但已经死了。

白小玉刚才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追着一个影子跑,却追不到,他很少做梦,但这几天他总在做着同一个梦,一直追不到的影子,醒时却就在自己怀中,所以他要抱着她睡,想一醒来就看到她。

看她不说话,他又将她拥过来,道:“饿不饿,我让厨房做给你?”

江彤月却干脆又闭上眼。

他一时间就怒了,抓过她的脸,让她对着自己,口中叫道:“江彤月!”

江彤月忽然又睁开了眼,盯着他,冷冷道:“你还有什么可威胁我的?”

那眼中的冷意是白小玉所没有见过的,冷得一点温度也没有,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也许他做错了一件事,怀中的女人已经死了,他该让她死在那场□中,或者让她用那把匕首割断自己的喉咙,她不会再鲜活如昔。

但是再来一次呢?

他还是不容许她就这么死掉,他还没让她完完全全的屈服于他,还没有尝过她的味道,还没有……,或许他那天根本没有想过这些理由。

他只是,慌了。

他已经太久没有尝过慌张的味道,但那天除了慌张,还有恐惧。

那不是他,不是白小玉,那晚他是头失控的兽。

他坐起来,决定不跟江彤月争辩,因为那一点意义也没有,下了床,穿上外袍,才道:“我让如砚进来替你号下脉,让他来照过你。”他将袖口慢慢的往上折起来,说实话,他还不是很习惯满服,而过几天他还要剃发,做回真正的满人。

江彤月一直盯着他那身衣服,嘴角有血淌下来,白小玉一惊,直接上去掐住她的两颊,强迫她张开嘴,还好,她只是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并不是咬舌自尽。

他替她擦去嘴角的血,慢慢地,慢到江彤月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他却笑了,站直身体道:“你父母的灵柩就在府中,不要有轻生的念头,养好身子在他们灵前磕个头,葬了他们。”

他看到江彤月暗沉的眼中总算透出一丝生机来,扯了扯嘴角,是的,他总有东西威胁她,那是他做事的方式,永远让自己处在主动的位置。

他知道她暂时会不再动轻生之念,人才放心出去,人到门口时听到江彤月叫他的名字:“白小玉。”

他一怔,停在那里。

“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他回头,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江彤月,道:“我才对你刚起兴致,怎么可能放过你。”说着走了出去。

怎么还不放过她?

他却想问,为什么要放过你?

他一出去,柴飞急急的跑上来,在他耳边的道:“豫亲王的人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何事?”

柴飞跟在身后:“那日江家的事,似乎有一个人未死透。”

白小玉脚步一顿,回头看柴飞。

“主子,你要做好准备。”柴飞道。

进了多铎的营帐,多铎正在看地图,看到白小玉进来,扔了手中的毛笔,招呼白小玉坐。

白小玉却站着。

多铎也不勉强,对手下道:“带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被两个士兵抬进来,多铎喝了口茶,很随意的指指白小玉,道:“瞧清楚了。”

那军官伤很重,说话有些不利索,看了白小玉半天,道:“没错,是他。”

多铎点点头,让士兵将人又抬出去,这才看着白小玉道:“我的一个大舅子死了,有人看到,对,就是刚才那个人说是爱新觉罗.国欢杀的,国欢,”他的神情仍然是很随意的样子,就如同随意扯着家常,道,“这个佐领受这么重的伤,本王认为他神志不清,在胡说八道,自己人怎么会杀自己人呢?但这毕竟不是小事,且不论死的人是不是我大舅子,毕竟是个将军,有功劳在身,总是要问的,这样吧,你若说没有,我便真的当他胡说八道,军棍打死算数。”说着,看白小玉反应。

多铎排行十五,出了名的城府深,擅权谋,白小玉怎会不知他话中的欲擒故纵,死去的将军是他的亲信,那么,方才的军官当然也是自己人,他信谁,不用想便知道,他之所以这么说,是碍着他的身份,想让他自己承认。

“十五叔,”白小玉竟然坐了下来,拿了茶壶自己倒上,道:“给我几天,我随你回京请罪。”

多铎脸上波澜不惊,只是点点头,道:“好,”他侧头看白小玉,表情淡然,丝毫没有惊惧之色,心里不由佩服,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是男人总会做些糊涂事,但这事不小,也没人帮得了你,你给你五天,你自己做好准备。”

白小玉颔首,道:“我会记住十五叔的人情。”这就是多铎,事情他绝不会罢手,那是给自己人的交待,但却网开一面给白小玉反应地时间,那是给爱新觉罗.国欢最后的面子。

多铎不再看他,道:“五天后,我来抓人。”

回到住处,江彤月已经睡了,问过如砚,她没有大碍,而且已经肯吃饭。

那是好事,至少去多铎营帐之前是好事,而现在,他自身难保。

白小玉脱去了外袍,站在床前看着熟睡的江彤月,久久不动。

救她,是错的。

他早知道。

就如那时他动了杀念却没有杀她一样,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坛子的一根筋也不行,但当时坛子硬要带她走时,他却没有坚持。

原来,那时自己对这个女人就已经溃不成军了,那时杀了就好了,何来现在的烦恼?

他护不住她了,五天时间里他要护住自己的实力,将手头所有的人手与可用的东西全部化整为零,这样,他若能侥幸不死,回来时,所有的东西都还在,他还是爱新觉罗.国欢。

那护不住的东西呢?

毁了。

自己救回来的人,现在要亲手毁了,多么可惜,但,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在江彤月的身侧躺下来,习惯性的将她拥在怀里,她睡得很浅,一下就醒了,将手臂隔在两人之间想推开他,他却更用力的抱住她。

两人在床上推攘,终究还是白小玉赢了,双手被他抓住,双腿被他用自己的腿夹住,以一个暧昧的姿势停了下来。两人都有些喘,白小玉的呼吸喷在江彤月的脸上,江彤月闭上眼别开脸,白小玉却顺势咬她的耳垂,舌尖扫过她的耳廓。

江彤月整个人颤了一下,再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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