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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让我说爱你吗?(32)

他以指梳理她质感极佳的长发,音色像拐卖小孩的陌生叔叔。“那时候我刚上高中,我们班级最后一排的中间的那个女生,就是一朵花,乍开没开。有一双深褐色眼珠,玫瑰色嘴唇,头发又黑又直,扎着个高角。我上课了还偷看她,那叫人间绝色,谁家姑娘啊,这么好看呢。”说到最后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

时蕾反应有点慢,听见笑声才知道他在说她。“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那你换个问题。”他讨价还价,“我跟你讲讲我初夜好不好?”初恋实在记不起来。

“滚吧。”她推着他要起身,被他呵呵笑着耍赖地抱住不放。

“不说不说。”

“你说刚上高中我还以为说那个赫……什么来着?”

“赫顶红。”

她莞尔。“不许说匪号。”

“呵呵,那纯是闹着玩。”他翻身拿烟,顺便取了眼镜。

时蕾挡住他的手,看着他眼睛道:“你还是双眼皮儿呢。”

“靠,瞧不起人,”他瞪大了眼睛,“正经杏核大眼。”

“这样,”她姆指食指比量着杏核的大小,然后横向转动九十度,“放扁的杏核。”

骂了一句戴上眼镜,靠在床头上半躺半坐着吸烟,饶有兴趣地看她平躺在身边掐着手指念念有词。“我太花了浩?”他问。

“嗯。”他怎么知道她在数他的女朋友。“为什么?故意的呀?”真像小冬说的为掩饰什么?

“不是故意的。”他笑,呛了一下,“我开始追谁的时候都挺上心,觉得这是最好的女孩儿,追到手了就没有感觉,完了就不想管她,看着她也没话说,除了上床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小冬说你是初恋不成功留下阴影了。”所以她才打听,看他是不是真的被狗咬后开始喜吃狗肉。

“我为什么一定得受过刺激?天生就花心不行吗?”

时蕾腮帮鼓鼓地瞪着理直气壮的人,然后赞同了。“可也是,茄子再怎么加工也长不成辣椒。”先天性花型心脏病,不可以鄙视病人。

翅膀被逗笑了,他就是愿意这么跟她聊天看她犯傻。这个女孩子表面看起来个性平淡,对什么都能迁就,只要有鱼有肉有酒喝有人陪,比做一个社会主义的四有新人容易多了。可是现在这个时代,很少的人能像她这样明白自己要什么,包括他在内。他们都在瞎折腾,不停索求,却不知道在索求什么。而她有个懒洋洋的世界,特别简单,特别舒服,让他向往。他本来想一直守着,以朋友的身份,直到他发现她这四有的最后一条原来是指男人。

“烟灰掉下来了。”她越过他的身子拿烟灰缸过来。

他伸出手扶住她的腰,让她维持伏在他身上的暧昧姿势,烟灰落进烟灰缸。

她轻轻地想要挣开。“你又犯病了。”

“你不一样,时蕾,我现在不是想追你,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他这话说得没什么逻辑,脑子里又换了别的词,觉得还是表达不清楚,干脆直接问她,“知道了吗?”

“知道了。”

他搭拉着眼皮看她:“不知道你知道了什么。”

13、错失的三个字

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都锁在歌手身上,道道灼人,目睹这场面的时蕾站在吧台里面和关西相对摇头。酒吧最近一些青春期发育较早的小女生们光顾颇频,从对街师专到附近高中的都有,那个叫李柏松的男孩在调音台旁边唱歌,她们就在舞池边晃荡,几个大胆的还上前去搭话。始作俑者歪靠在酒柜上不时和熟人摆手打招呼,剩下时间都看着那些美眉笑。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桃色利润。时蕾丑话说在前儿地提醒没安好心的店主:“翅膀你要把飞石变成鸭店长发哥不回来找你对命的。”

他严肃地批评她:“说话真JB难听。”叼着烟去给老客人送酒,回来后乍然发现吧台上的新鲜生物。“谁整盆蒜苗搁这儿了?”

时蕾一边帮关西付酒一边瞪他。“你们家蒜苗开花?”

“那是……韭菜?”

那几珠水仙花要听得懂人语肯定跳起来勒死他。“咋不说是葱呢?”

“我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吗?”翅膀得意洋洋地回嘴,“没吃过葱花还没见过葱跑啊!”

她别过头,决定今天不再跟他说话。

丁凌和两个堂妹从大厅鱼贯而入,三人各抱了几棵小小的松树,小晋头上还歪戴顶圣诞帽,扛着一只大塑料口袋,又滑稽又可爱,一桌常来玩的S大的学生冲她打口哨。“圣诞妹妹,给我们来一份花生。”

小晋夸张地鞠躬。“您的愿望我的使命。”

丁凌失笑。“这是圣诞老人的台词吗?”

“灯巨人。”丁冬龇牙。

翅膀惶恐。“你们要把酒吧变成植物园?”不用想,那盆东西也是这些家伙的杰作。

“马上就圣诞节了嘛,”丁冬抚着松树枝,“街上还蛮有节日气氛的。”

“平安夜我们有什么节目啊师哥?”何香晋从大口袋里掏出一串串的彩灯小挂件,关西和几个小服务员都围过来。

“又不信主跟着凑什么热闹。”翅膀不感兴趣地挥手,“干活去。”女孩子们吐吐舌头散开。

“这些要摆哪?”时蕾接过一盆圣诞树犯了愁,“你们是不是买太多了丁凌?”

丁凌手上有一个玩具,放到嘴里吹,吱一声伸出来两条管,时蕾惊慌地睁大眼,何香晋拍手笑,抢了过来。“里边去玩。”丁凌推着她们闪开吧台。“还是要搞点活动的阿非,也是招揽手段。”

“招揽顾客有柏松。”翅膀快乐地看着自己拉风的歌手,怎样,一点儿没料错,这片儿的酒吧迪厅就缺这么一个青春偶像。

丁凌不死心地劝说:“圣诞节是传统节日,要为客人考虑,给他们提供一个狂欢场所。”

“洋人的节爷不过。”他笑嘻嘻地耍顽固。

何香晋朝他吹小号,吱吱乱响,时蕾嫌吵,掐住了出气的油纸管。

丁冬对他们耸肩。“我说先问非哥意见吧。”

关西看他们失望的模样不免漏了先机。“非哥已经订了一棵圣诞树,”接到老板警告的目光,转身去给客人拿零食,“几号桌的?”想了想又飞快补充一句,“大棵的。”

“还说!”翅膀佯怒恐吓,“这月奖金没了!”

丁凌知道被耍,拿糖果棒敲他的头。

时蕾倒是一点儿不意外。“这财迷做生意还用人教吗?”他若真放着过节费不赚才奇怪。

“你又知道了!”

“师哥,你给我们买圣诞老人穿的衣服吧,”何香晋揪着帽子上的白色小球,“平安夜和狂欢夜我们都来帮忙。”

“圣诞老人现在都穿羽绒服了。”翅膀看一眼她衣服的商标,“ONLY的。赶时兴么。”

“去~”小晋扁扁嘴和时蕾去摆圣诞树。

李柏松一曲唱完,放下吉它来吧台喝水,他身后亦步亦趋的是邢影。“哟,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她看了室友微微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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