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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让我说爱你吗?(33)

丁冬更诧异。“原来你在啊。”

“什么东西?”她拿起丁凌放在吧台上的糖果棒,“拐棍儿?”

“真屯!”翅膀撇嘴,“人那叫手杖。”

“我说马老板,”邢影发了一圈烟,在柏松身边坐下,“你看我们姐妹成天价来给你当义工,哪天是不是得出出血表示一下。”

翅膀冷笑着点燃烟。“大姐这话有你说的份儿吗?”白吃白喝还钓着他的招牌。

“我代为发言不行啊?”她拿颗开心果掷向不远处与丁凌研究怎么拉彩灯的时蕾,惹人回眸怒视。“你泡走我们电院的骄傲,冲这点也该请吃饭。”

“要是说这个电院的女生得请我才对。”翅膀笑得算计,“我整走蕾蕾不是给你们留下不少雄性资源吗?”

“是啊,先派小冬在学校一顿宣扬,完了净意儿在食堂跟时蕾黏黏乎乎,”还是当着人家敬敏航的面,“怎样?飞石当晚一帮电院的痴男怨汉买醉吧。”邢影想着那些人发现飞石老板就是偷花大盗之后又得什么反应,噗哧乐出声来。

“时蕾是校花?”李柏松歪头问得天真。

邢影挺挺腰板儿,轻咳。

翅膀扶着眼镜道:“校花是你跟前儿坐这位。”朝西方双手合什拜拜,“神啊,你可别劈我,我这也形势所逼。”

“去你大爷的。”她抬脚踹他。

时蕾转回来虎着脸问:“刚才谁打我?”

“狗!”邢影先声夺人,指着翅膀骂道。

时蕾笑:“不许赞美他。”

“给点儿脸了是吧?”翅膀背靠吧台展开两臂横搭着,噙了半副笑容看着她因忙碌变红扑扑的脸。“怎样,挂好没有?”

“里面没问题,门口那边得接点儿花线。”时蕾拿了纸巾擦手。“明天想着让他们去买几米。”

“给我个笔。”他回头接过纸笔记上,“哎我说,这玩意从哪接?搁地上扯过去不得让这些醉醺的给踩喽?再干连电可热闹了。”

“吊起来粘墙上应该没事儿吧?花线买长点儿。”

“交给你办吧,学电气儿的么。”咬着笔尾嘿嘿笑,“捡着了,不用找电工。妈的,这几个逼又来了。”伸手朝门口摆了摆,跟关西要了一瓶红酒几只杯子走开。

黑暗中看不太清楚,隐约可见五六个人被翅膀热络地引向一楼角落的豪华大桌。邢影见关西鬼鬼祟祟地跟时蕾咬耳朵。连忙凑过去听热闹:“什么来头啊?”

“成教的。”时蕾简单回答。

S大有四害,成教,艺科,理工,S大家属。那些在本校教职员工的子女,他们打从光腚娃娃起就在S大校园里出入,父母又可操纵本校部分学生的生杀大权,可谓牢牢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有足够的嚣张理由。但论起兴风作浪的能力和恶劣程度这些S大家属们远不及成教这一波儿,因为他们虽有录取优势,但仍走国家统招路线入学,其中不乏丁凌这类品学兼优的尖子生。而S大成人教育学院基本上是为本市财权贵族的不成器子女所设,是众所周知的高龄幼儿园,校方收取学生家长大把银子将人收容,一年后再用一张大学毕业证将人打发,周而复始,为本校教职工改善福利做出巨大贡献。可以说,其它三害是学生中的流氓,成教则是流氓中的学生。邢影入学半学期了,对此也有所耳闻,点点头不多关注。

时蕾看了眼吧台上的灯光电子表大声对邢影身后的李柏松说:“柏松你没事儿回去吧。”又收回身子,“咱们也回去吧,晚了阿白又得念咒。”

邢影娇声一笑,回头看了眼柏松,贴在时蕾耳边道:“我跟他回去。”

时蕾脸红了又白。“姐姐,人家还不满18呢?”

“女大三,抱金砖。”她驳得有凭有据,和柏松一前一后离开了酒吧。

这是什么混乱年代!时蕾愣了半晌,一个服务生不小心打翻了零食盘,关西大声埋怨,她这才回过神。“咦?小冬她们呢?”装饰个圣诞树怎么弄这么久?

“丁哥送她们回学校了。”关西答道。

不是节假日,柏松又撤场了,酒吧人不多,时蕾坐着高脚凳趴在吧台上犯困,透过昏暗的光线看跟人交谈甚欢的翅膀,不知道的还以为聊得多投机,其实他顶烦那群普通话都说不好的公子哥儿们,不过这就是翅膀。从前时蕾一直以为他是个话痨人来疯,跟谁都能谈到一块儿去,后来才发现他厌恶谁得意谁,光从脸上的笑容任什么人都没法轻易看出,上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于一是面冷心热,好坏在脸上都是面无表情,季风则是心直口快,属于藏不住心思的那种。翅膀对人的态度就像对他的历任女友,看似博爱,实则无情,真假难辩,好不好我都是嘻嘻哈哈把酒言欢,外人根本听不着他一句正经话,有些心思伶俐的同学在背后说翅膀这人交不下,城府太深。时蕾也猜不透他,不过她总觉得自己看见的翅膀和别人看见的还有所不同。记得以前他自己也说过,在别人面前和在他爸面前就是俩人儿,而她总会感觉今天的翅膀和昨天的好像就是俩人儿,这会儿的和刚才的也不一样,具体不一样在哪她也说不出。这些天她常会留在酒吧过夜,那色胚竟当真不碰她,偶尔深吻也能及时刹车,说出去都没人信。

“发什么呆呢?”有人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

“打发走了……”还以为翅膀那边完事了,抬头却是一个最近她避之不及的人。“是你啊。”

“我才来就要打发走?老板娘做得不尽职哦。”敬敏航身上酒味很重,连在酒吧也显得太重了,说话也是酒嗑儿。

时蕾皱了眉。“喝多了?”

他不反驳,只拿一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她,那种神情像是研究一张看不懂的电路图,明明都是正常操作,怎么一闭合就短路?

她颇不自在地调整坐姿。“关西,抓盘山楂片给我。”

“为什么这么做?”他突然开口,视线最终落在她脸上。“你不是说跟他只是同学好朋友吗?”

“以前是。”她拒绝多说,今天的敬敏航像是找茬儿的,捞过小碟摆在他面前不肯再讲话。

“我以为你是特别的,原来跟她们也没什么两样。”他冷冷奚落,起身,衬衫被凳子刮住,用力一扽,凳子翻倒在地,被漠然踢开,撞在吧台上,关西望了过来。他前倾着身子手按在时蕾身体两侧的扶手,一字一句地说,“你也就只能配那种下贱男人。”

“你没资格说他。”时蕾抓住他一只手臂想要推开他。

“我不屑!”他低低地笑,纹丝不动,保持着困住她的姿势。

“时蕾你认识他吗?”关西向一个服务生使眼色让他将人拉开。

吧台是整个PUB里最亮的位置,小小的骚动马上引起附近人的注目。时蕾在生气,甚至压过了成为人们目光探索焦点的尴尬,她很少生气并不代表她没脾气,不过生气这套业务对她来说的确还不太熟练,大脑还没来得及向四肢传达生气该有的举动,敬敏航的臂上多了一只大手,手背青筋毕现,硬生生将人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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