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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出书版)(94)

“听小锹意思她家早就有风声要回M城收拾雷管了,她们家男的不是进去的进去死的死吗?一票娘子军搁啥扳倒雷管啊?”

“没听过吗?最毒不过一只眼,一只眼斗不过水蛇腰。女的要真上茬子才了恐怖呢!看翅膀提红岩怕的那样就能看出来了。还吃不吃了我再给你烤一张?”

“不吃。”他把煤气关掉,拾掇灶台上的锅碗。“是个女的就能降住翅膀。你说她们还回来干啥啊?老老实实在外地呆着得了,雷管这么多年在东城黑白道通吃,那么好对付呢?”

“那人雷家也是多年打出来的祖产啊。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搁你你能咽下这口气?”她倒挺乐意看到雷管折了,“也没啥好对付不好对付的,雷管当年能抢着人家的积业,人家现在也能抢回去。”

她想得单纯说得容易,季风却连连摇头。“那是雷家没防备。小锹说当年雷家把雷管当自己儿子一样,早晚还不是把买卖都交给他,他干什么还出一把这个事儿啊?招人讲究。”

“那人骨子里是狼血,驯不成狗。”

“就是说啊,雷家现在这么大张旗鼓地回来,雷管心里能没数吗?他疑心多大啊,老崽子跟他多少年了?他还不是说做就给做了。”

叹口气,杨毅撇撇嘴。“咱不知道,不过雷家指定是有一定武功才敢回来就是了。”

“能不能是找了什么靠山啊?”

“明天问于一不就知道了,他今天去林溪肯定能打听明白。”

“我就纳闷那个朱红岩还是雷红岩的,什么人啊?想报仇自己报得了,把咱们扯进去干什么?”

“是挺缺损,要不是于老歪能罩住,俺仨这还不得让雷管灭口了。”

“算了吧,人家雷管能把你们三个小屁孩儿放在眼里啊?”

“仨小屁孩儿都比你大好不好?”

“小四儿电话!”孙少华在客厅喊。

季风有点疑惑。“谁啊?”叫叫儿从不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还能谁。”杨毅挑着音打了个口哨跟出去,“我回家了啊。”

孙少华把电话递给儿子,着急地对杨毅喊:“让你妈别忘了明天早点起来跟我上早市买白菜。”

“小点声,打电话听不见了。”季风拿过电话,“翅膀?干啥?啊……哪个医院了?”他哗一声扣上电话,抓起沙发上外套往出跑。“快回家穿衣服。小锹撞车了。”

翅膀火燎屁股似地在急诊室门口打转,走廊一阵脚步声。他赶忙迎上去。“于叔。”

“严重吗?”于军急匆匆地问。

“里边检查呢,昏着的,交警看手机通话记录打给我的。”

“我说这晚上要过来,到这个点儿也没来呢。”于军沉着脸,“又喝了是不?”

“没有。”翅膀苦着脸,“他说今天上林溪找您,我叫他跟我一道坐车,他说先回去换个衣服一会儿骑摩托车自己去,谁知道这么会儿功夫就出事儿了。真没喝。”

于军抓抓后脑勺,眉毛皱得很深。“这小子车骑得挺稳当啊。”

“交警说人醒了打电话来做笔录,车他们拉队里去了。”

急诊室门打开,于一被推出来。“哪个是家属?”医生看了一圈问于军。

“我是他父亲。”

“中度脑震荡,左侧锁骨粉碎性骨折,得尽快手术。”

“没生命危险吧?”

“应该没大事儿,刚才还清醒了一下。”医生回头对护士说,“到四楼手术室准备手术。你们过来个人跟我办一下手续。”

闻讯都松了口气。于军吩咐跟在身边的小个子:“何儿你去办吧,带钱没?”

“带了。”小何应了一声,走了几步又回头犹豫着开口,“用不用通知师娘?”

于军面色一凛。“别跟她说。”走过去低语了几句,小何点着头,连声说知道。“走吧上四楼等着。”

“等一会儿,那个……”翅膀话还没说完,医院大门冲进一高一矮两个人直奔急诊室过来,他挥手大喊。“小四儿~”

“都折腾来干啥!”于军拍拍杨毅的头。

“于叔……”杨毅呼哧带喘地叫了人之后再不知道该说怎么样的话。

季风看看翅膀。“小锹呢?”

“手术呢。”翅膀话一出就看到杨毅眼圈红了,他连忙补充,“没事啊,就是骨折了。”

“啊……”原来只是骨折。“骨折用手术吗翅膀?”

“得开刀把骨头接上。”

小何已经等在手术室门口了,手里掐着一把单子。

于军走过去接过单子扫了一眼。“办妥了?”

“妥了,主刀和上麻药的都打点了。”他说完笑了笑,“小锹推进去时候醒了,麻药劲儿没上来呢,还问我不开刀行不行?知道怕了。”

“这小子,一天就作。”于军坐到椅子上,搓了搓脸长长地吁口气。

季风也在一边坐下,杨毅仰头看着那个“手术中”的亮灯,暗暗压着胸前的挂坠,在心里说: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翅膀从兜里掏了根烟给小何,小何摆摆手说不抽。他坐到于军身边。“叔,抽根烟?”于军接过去,翅膀给他点燃之后才给自己点。“于一跟你说雷家的事儿了吗?”

“白天电话里说了点儿没说清,咋回事儿?”

“昨天喝酒时候遇上的。”

“不年不节你说你们老出去喝啥!你这小子你爸是不是又没收拾你了?”

“就我们几个,也没多喝,”翅膀嘿嘿两声,“在狼嚎街唱了会儿歌,看见雷管领一帮兄弟把一个串店砸了。叔啊,雷管和刘长河他们不是各顶一片天谁也不犯谁吗?怎么好么应的对上了?”

“没云哪来的雨?刘老七没惹着雷管也不能挨踢。”于军冷笑,“何儿你下午跟许家盛吃饭他咋说的?”

“刚进屋正想跟你说呢,电话一响不就赶这儿来了吗?”小何坐在于军另一边,“市刑队之前好像也没收着信儿说雷管要劈刘七,再说雷管要真想长份儿了也不至于亲自码人去砸刘七一个姘头的小串店是吧?许队他们正为夜里的事儿犯嘀咕呢,早上元明派出所就转手过来这案子了。派出所那边说报案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子,姓宋,元明街一个歌厅的服务生,不是熟脸。这人说有几小孩在歌厅里讨论看见红灯笼烧烤店干仗死人了,还有雷管和摇头丸什么什么的,提供了这几个小孩的学校和名字,一个是咱家小锹,还有大非,另外一个叫杨……反正都是锹儿学校的。”

“杨毅。”翅膀看他费劲巴拉想半天想不起人名好心提示。

“就是我。”杨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季风一起围到这边来。

一个值班护士查房出来看见他们,喝道:“医院不许抽烟!”

小何扭头就骂:“逼斥个屁!滚犊子。”

护士嘟囔了一句什么,转身钻进办公室。

于军问:“你们几个真看见雷管把人打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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