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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忘忧(网络版)(85)

“那不就商业了吗?”

“那你以为我是做公益的?”

葛萱大略明白了,套用句百岁常说的话,“原来大家都是出来卖的。”又想起自己签第一单的艰辛,一路喋喋不休。

江齐楚不由叹服,“葛萱你精力可真好。”听她嗓子哑得跟嗑了一宿瓜子似的,还在那儿眉飞色舞地讲。

她憨憨一笑,“只要余翔浅不在我都没那么忙的。呵呵,我主要是看他就忙叨。”

“所以你就来忙叨我。”江齐楚无奈。

这时他还预料不到葛萱的存在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困扰,直到与合作方在会议室洽谈。正对着投影墙做幻灯片讲解,扭头切换页面时,蓦地与收到长桌末端她鼓励的笑容,忽然间思路就混乱了。也没多犹豫,借着倒水的动作掩饰异样心绪,顺便同葛萱低语,“你能出去一下吗?”

葛萱哪里知道她在这儿,江齐楚不会说话。只当是有些敏感的商业数字需要自己回避,反正她也见识到了,听他这一说便痛快起身,在会议室外等。

江齐楚顺利完成洽淡出来,在写字楼左侧的休息椅旁边找到了葛萱。

原木色的长椅上落了只白色小蝴蝶,她正拿着手机翼翼地进行偷拍。猫着腰,伸着臂,探着头,穿着套浅绿色裙装,她看起来就像一株造型奇特的植物,于阳光下不声不响地生长。

江齐楚一直等到她拍出满意的照片,才步下台阶唤她上车。

葛萱一回头,蝴蝶惊起,绕着她转了半圈,翩翩飞远。

她跑过来秀自己的作品,江齐楚瞄了一眼,笑道:“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接过来手机细看,前后一翻,意外看到自己刚在会议室里说话的一张照片,顿时愣住。

葛萱贼溜溜地凑上前,“这个也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吗?”当时所有人都看着幻灯片听江齐楚讲解,她躲在那个角落里完全被忽视,可以为所欲为。

江齐楚露个不堪重负的苦相,“我真的谈不了这个。”

“得了吧,您还想怎么谈?”葛萱觉得他有些妄自菲薄了,“那些人被忽悠得一愣一愣,就听你一人儿在那朗朗地白唬。”

江齐楚被她难得的夸张逗笑,“忽悠人是胡子赵的强项,他最近跟老婆闹离婚没心情来,抓我临时充阵。之前都谈得差不多了,给他们大老板走个过场。”

“离婚?为什么?”

“他在游戏里认识个女孩儿,也是北京的,两人线下动了真格,被他媳妇儿发现了。”

“媳妇儿说要离婚?”

“胡子自己想离了娶那女孩儿。”

葛萱叹为闻止,“他几岁了都!”

江齐楚叹道:“也难免吧,成天泡在一起。”

葛萱争道:“那两口子也成天在一起啊。”

江齐楚双眸低转,“没有一个共同为之努力的目标,在一起越久,越两相生厌吧。”

 65 (十六)难过了就回家

葛萱难以理解,她想问江齐楚,怎么才叫共同的目标?白头偕老不是吗?家庭美满不是吗?一定要将目标具化量化,才能够共同为之努力?

那你将来也会找个游戏中认识的女朋友?一起打怪升级?

这件事葛萱也很想确认,可就是无法轻松地问出口。似乎有种预感,无论他答是与否,都不会是她想要听到的。

不过是一个应景的问题而已,也变这么莫名纠结了。

感情这方面,她终究是不得其法。

葛萱有时会想,可能自己就没有谈情说爱这根筋,所以才一遇到阻碍就闪躲退缩,反而是工作上无论多麻烦的问题,她都敢于直面应对。

或者她是工作狂属性,或者余翔浅当初是嗅到同类的气息,才决定聘用她。

葛萱在中国,却得随着路演行程辗转全球倒时差,生物钟被调得乱七八糟,仍有余力兼顾余翔浅国内的一些差事。不过已经将近麻木了,只能计件完工,无暇顾及方法方式。

余翔浅又无慈心,虽是他的工作,她处理不当照样挨骂,说她“要做就做好。”

葛萱隔着太平洋跟他顶嘴,“才不是我想要做。”

他不急不恼,“你看,你就是不情愿才做不好。”

葛萱乖乖念道:“您不是常教导我吗,不要跨界,不要张罗,不要管闲事。”

余翔浅冷笑,“真会偷换概念,我的事是闲事?”说着想起一件正经的闲事要警告她,“倒是如果地区销售例会正常开的话,你少去凑热闹发表意见。”

葛萱应下,可惜没来及上心。

天亮结束和美国的视频会议,一大早就被接连响不停的电话吵起来,说北京公司和大连公司在会上打起来了,让她去帮协调。

葛萱又困又担心,亦或是祸来神昧,把理智扔下睡觉,头脑一热就说:“我马上到。”

出门时遇到江齐楚刚浇花下来,葛萱说去救火,胡乱取下一双鞋,也不管跟有多高,踩上就跑。

江齐楚不放心她急惊风似的,拿了车钥匙跟出去,“我送你,这会儿不好打车。”

葛萱坐上车就跟他抱怨,“新来的大客总监开地区会,你说当着一大堆业务主管,你该表决心表决心,该压任务就压任务,什么会不好开,人老先生给开了一多弱智的会你知道吗?分客户大会!情等着炸庙呢吗?我不用看都知道得打成什么样。”

江齐楚听得好笑,“真动手啊?”

“那还含糊?你忘了年初销售和大客争盛起子公司那回,各部门主管带头打,记事本啊文件夹子满天飞,没把我吓死。这小子肯定也吓二了,赶紧打电话让我去呢。”她也懒得修饰语气,恨铁不成钢地说,“真以为新官上任什么火都能点啊,这下玩火自焚了吧。烧死得了。”

“你别扇忽啊。”江齐楚提醒她,“全都在气头上,别本来没你什么事,崩一身血。”

“我有分寸,又不是头一天跟大客的打交道。”

但以非大客人身份在主管会上说话,她却是头一回。

葛萱后来想起这次的事,才知道自己欠考虑了多么致命的因素。

葛萱一出现在会议室,立刻成了众矢之的,地方的都知道她是北京总客服出身,一定向着北京说话;北京的头儿是魏旭,直觉认为是余翔浅授意她来打压自己,当场就抹起了眼泪,“北京区那么不受待见还浪费工资养我干什么?我舍家撇业维护的客户,凭什么得分给别人?小葛,今天你既然来了,你就说一句话,他们朝我要佳豪,你说分,行,我让出来。不光佳豪,全他妈给你们,你能花到下辈子就都拿走。”

葛萱瞧这情形,如果说同意分,魏旭能疯了。说不分,那新总监也不用干了。两方人马又齐刷刷望定了她,一副这事你一定得给个说法的表情。

葛萱是双面胶难粘牢,赔着笑卖人缘,“你们逼我也没用啊。”

新总监这时也意识到自己把葛萱弄来不是明智之举,“这本来就不关小葛的事,大客户现在是我来统一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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