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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忘忧(网络版)(84)

他推车门下来,“我送你一个。”

“免了。”她对这毛乎乎的胖熊没兴趣,“我不要。你快开车,这好像不让停车。”

他一贯地误解她的推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当谢谢你今天帮我挑布料了。”手臂一揽,不由分说推拥她走入店内,选了一组服饰复杂的熊仔塞进她怀里,“拿回去做衣服吧。”

葛萱哭笑不得,“谢谢……”

他是典型的概念混乱,什么芭比,什么熊宝宝,反正都是玩具,便并为一谈。

六月的北京已进入盛夏,葛萱捧着一窝棉毛小熊,一下车感觉热气满怀抱不住,干脆一只两只都揪着耳朵提在手里。才进小区就遇到百岁正要出门,瞥眼她手里那一堆毛茸茸的,“中奖啦?”

“你就当是吧。”葛萱随口应付,“这么晚了要去哪?”

百岁嫌她问东问西,没好气地回了一嘴,“去嫖。”

“啊?”等葛萱反应过来,人已经走没影了,她低咒几句,上楼来跟江齐楚抱怨,“这小孩儿怎么满嘴跑火车……江楚,他说的能不能是真事儿啊?”

江齐楚好笑道:“有什么不能的。”他抱着电脑侨斜靠在沙发里跟胡子赵他们群聊,答完话半天没听到葛萱声音,奇怪地抬头一看,只见一尊张大嘴巴的呆头鹅腊像,“你干嘛这么惊讶?他也是大人了。”

葛萱脱口驳道:“什么大人,你比他还大好几岁怎么没见你去嫖?”

对话框里少岛主在刷屏:江子江子江子江子江子……

江齐楚盯着电脑,噎了半天,才艰难地给出回答:“我比较忙。”

葛萱恍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蛋噌地燃烧成一颗小太阳,默默地吐下舌头溜回自己房间。

江齐楚被她仓皇的背影气得直笑,视线落在手边几只玩具熊上,捉来一只把玩,再转视葛萱紧闭的房门,笑容不由发紧,渐渐变成一种无奈。还想如往常如过去一样,轻叹一声就释然,却发现从前能做到的事,现在好难。

她与他从未如此之近,仅一门之隔,他要的不正是这般朝夕相处吗?得以守护她的快乐,驱逐她的不幸,明明已经得到这么多,心仍然不满。

人永远会生新的贪念。

葛萱在江齐楚面前冒场不是一次两次,这回不知为何尴尬起来,洗完澡躺在床上,脑中走马灯似的尽是和江齐楚相处的片段,无数的事儿,脸上热气不散。

余翔浅来电话的时候葛萱还没睡着,刚巧拿过手机看时间,直接切成了通话状态。

电话两头都愣没了言语,还是葛萱先笑起来,余翔浅才回神交待工作。他很快要出国一阵,近期连夜赶工,葛萱说这也挺好,免得到那边时差混乱。

余翔浅笑道:“你又不用倒时差,早点睡吧。”

深夜里他声音无比温柔,葛萱听得起了一身冷痱子,放下电话裹紧被子,无端端发笑。

睡前隐约听到雨声,反正房子不会漏,发大水也最后才淹到六楼,葛萱睡得踏实。早上起来在客厅里看见百岁,驼着背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瞅着面前茶几上那份头天的晚报,眼神呆滞。看看表早过了他平常出门的时间,葛萱怪道:“怎么还没走?”

百岁居然才注意到她,含糊打了招呼,顺便打个呵欠。

葛萱对他那一脸的蔫相满腹狐疑,热了两杯豆浆端过来,小心问道:“你是没睡好还是刚回来没去睡呢?”

“废话,打一宿雷谁能睡得好?”他抿了口热豆浆,后知后觉道,“我干嘛刚回来啊?”

葛萱翻个白眼,“你不嫖去了吗?”

百岁恍然,“你以为我纵欲过度?我这年轻力壮的,一宿,至于吗?”

“小流氓崽子。”葛萱骂了一句,洗杯子出门,听他在身后哧哧邪笑。

大约是雨季要到了,这两天每每傍晚阴云骤集,夜里狂下,早晨又放晴,一天热过一天。公司赴美路演行程将至,上上下下忙作一团,错过正点下班时间就赶上暴雨,夹着响脆的雷声,惹得楼前等车那几位女同事尖叫连连。叫声未落,又是一片白光闪亮天际。

路过的男同事则交头接耳窃笑。

葛萱坐在一楼的咖啡厅,听着门口此起彼伏的叫声,心说打雷有什么好怕的,阴云里那闪电花多漂亮。心不在焉去端咖啡,指尖被杯缘烫到,唉呀一声,适时雷响。

余翔浅刚巧走过来,不明所以,“小葛害怕打雷?”

葛萱捏着耳垂,“不啊。”怪罪地瞪视桌上那双热咖啡。

他只当这丫头在逞强而已,手掌在她发顶揉揉,笑道:“别怕。”

葛萱背脊倏凉,仰头视及他满眼柔情,当下不知如何是好。这不该是余翔浅的表情,陌生感使她莫名烦躁。

余翔浅则大方落坐于她对面,“他们还没到?”

“下雨堵车吧。”她公式化作答,“我打电话问问到哪儿了。”

他摇头,“等下吧。”目光调至窗外,“今年雨水好大,是个富年。”

明天就要启程周游列国,这会儿竟能姿态散闲地坐在这里同她聊天气风水。还有刚才那情鬼附身的眼神……葛萱忍不住侧眸望他。

似乎感觉到她的戒备,他并不与她正视,倾身取过杯子浅啜一口,低声吩咐,“多注意□体,别感冒了,我不在,这边很多事都要你独自处理。”

葛萱漫应,“放心好了。”

余翔浅笑笑,倚进沙发椅里欣慰地说:“你工作能力我是放心的。”至于其它方面,显然是个转折语气。

还好,他没说完整句话。

若同他谈及工作以外的其它方面,那感觉仍是怪怪的。

大雨将玻璃窗冲刷得异常明净,葛萱此刻的心也如这幅水幕一般,看似纷叠乱涌,实则清亮无比。

余翔浅次日随集团高管飞往美国,葛萱当天下午的飞机辗转于地方公司跟进销售例会。北方区六个重点城市跑下来,回到北京已经是一周之后。下午三点多,天空焦白,葛萱拖了一箱脏衣服从机场出来。里外翻不到家里钥匙,只好先到附近江齐楚的工作室落脚。

江齐楚正要出门去见个广告商,葛萱见状立马兴致勃勃请求同行。他心疼她天南地北折腾了一礼拜,想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当下回绝道:“不让领孩子。”

葛萱扯扯身上因短途飞行而皱巴巴的套装,“你看我穿这么正式,冒充下你秘书。”

江齐楚笑道:“太正式了,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老板呢。”

“让我去吧,”她实在好奇,“我从来没看过你谈客户。”

他无奈,拎着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天天都在谈?”

葛萱欢快地坐进车里,“我谈是我谈。”百岁的话,她可能都没这么大兴趣,但是江楚平常聊天都跟挤牙膏似的,他真的能谈业务吗?

“哎?你不是做游戏的吗?为什么还谈客户?”

“游戏不一定只做给玩家啊,给钱的都叫客户。广告也是钱,投资也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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