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终于靥足,才从她身上翻下来,拣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穿上,匆匆离场。
祝颖儿缩在床角,闭上眼睛拥着自己赤/裸的身子,不停地发着颤。
她不会弄错,他的衣服是最好的锦缎,身上熏的也是顶极的龙涎香,在宫里,除了皇上,没有人敢用。
皇上一定是久未近女色,所以才会失控。
是的,一定是这样!必须是这样!
正文 从此君王不早朝
嘉正十一年,五月十八。
天空蓝得仿佛一匹上好的丝绸,纯净得连一片云都没有。
微风徐徐,杨柳依依,小鸟在枝头欢快地鸣唱着。金色的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际,肆无忌惮地放射出万丈霞光。
嘉正帝登基十一年方始册立皇后,大婚典礼尤为隆重。整个京城都沉浸在浓浓的喜庆气氛之中。
拒皇城内,各条御街皆是红毡铺地,门神对联通通更换一新。午门以内,各宫殿皆高悬彩灯。太和门,承乾宫,坤宁宫皆高挂双喜大红绸缎,大红喜字,吉祥图案更是随处可见。
冗长的册后大典过后,终于迎来吉时,唐意被两位一品命妇搀扶着上了喜轿,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向皇城进发,经朱雀门入宫,在坤宁宫下舆。
完成接宝瓶,跨火盆,迈马鞍等一系列仪式后,终于被送入坤宁宫,敬事房太监捧册、宝,授本宫守宝太监。
邻澹台凤鸣在此等候已久,轻轻地挑起盖头,脉脉而喜悦地看着着一身喜服的新娘,眼中光彩流动,脸上神彩飞扬。
司仪高唱,“吉时到,帝后行合卺宴,行合卺礼~”
唐意天没亮就被人折腾着起,到这时早已饿得晕头转向,大呼吃不消了,突然见了一桌香气四溢的酒菜,顿时大喜。
许尚宫的交祝歌还没唱完,她已扒光一碗饭,非常豪爽地把碗朝身后的司仪女官一递:“再添一碗。”
女官遇到个在合卺宴中真的狼吞虎咽的皇后,张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怎么,”唐意不解地瞪着面前的新郎:“东晋律例,皇后只许吃一碗饭的?”
澹台凤鸣哧地笑出声来:“没有,不过通常这个时候,她们关心的不是吃几碗饭的问题。”
唐意面上一红,压低了声音问:“这桌东西,是摆着看的吗?”
上次是没得吃,只能干挨饿,这回有他陪着,怎么还是要挨饿?
“没关系,”澹台凤鸣温柔地笑道:“饿了当然要先吃饭。”
他可不想在新婚当晚,守着个被活活饿晕的新娘,虚度漫漫长夜。
“皇上,这恐怕于礼不合~”司仪女官这时才找回舌头,小声提醒。
“朕会看着办的,你们先下去吧。”澹台凤鸣展颜一笑,如沐春风,挥手斥退众人。
司仪女官被他这一笑迷得七晕八素,昏昏噩噩地退了出去,直到出了坤宁宫这才恍然醒悟:“啊呀,还有合卺酒未饮呢~”
曾尚宫忍俊不禁,捉了她往外走:“别管了,赶紧走人吧。”
新房内,没有了旁人虎视眈眈,唐意越发吃得津津有味,忽地抬头,见澹台凤鸣支着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禁奇怪:“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他看着她,慢慢地踱过来:“怎么,刚才休息时司仪没给你东西吃?”
“那时光顾着紧张了,不饿来着~”唐意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看到你,突然就饿了~”
话出,才发觉这话很是不妥,俏脸唰地涨得通红,尴尬地别过眼去,不敢看他。
澹台凤鸣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想从哪开始?”
她大窘,推了他一把:“人家吃饭呢。”
“吃吧,”他低头瞅着她笑:“也没拦着你。”
“我是真的饿了!”她气鼓了颊,恶狠狠地瞪他。
“知道~”他取下沉沉的凤冠搁到一旁,手从身后绕过去,把她连人带椅圈在怀里:“现在舒服点吧?”
“嗯~”唐意点头,注意力重新回到饭桌上:“的确轻松多了~”
“干脆把那些发簪也一起拆了吧,叮叮当当地,挺累赘。”他不着痕迹地撒下网。
“随便~”她点头赞同,浑然不觉危险降临。
他不但帮她把头饰全卸了,索性连发髻都一并解了,任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散下来,披了一肩。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灵活地穿梭,殷勤地按压着头皮。
“嗯,力道再大点,往左边一点~”唐意停了筷,微眯起眼睛,舒服得直哼哼。
“你这小妖精……”他轻笑,按着椅背转了个方向,双臂舒展,探在她腋下,将她整个人抄起来,跨坐到椅上,将她放在膝上,夹在椅背与自己之间。
柔软的唇已印上了她的额,慢慢地沿着鼻梁一路下滑,落到红润的樱唇上,温热的舌尖带着点淡淡的甜腻,热情地在她的唇齿间留连,徘徊不去。
“小凤,我没吃完呢~”唐意涨红了脸低嚷。
“你继续,别妨碍我就好~”他的手环上来解开她的衣襟,牙齿噬着她小巧的耳垂,含糊不清地道。
现在是谁妨碍谁?
唐意又羞又窘,被他这么拨弄着,早软得象团泥,瘫在他的怀里,任他予取予求了。
喜服从她的香肩上一寸寸地滑下去,慢慢落到腰间,雪白的酥胸被风一吹,骄傲地挺立着。
他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身体很烫,热力穿透了薄薄的衣裳。
他俯身,近乎虔诚的吻落在她光滑圆润的香肩上,大掌紧紧扣着她的纤腰,炙热的呼吸在她的耳边喷吐着。
廊外一排大红灯笼将月光染得晕红一片,透着朦胧的喜气。房里红烛高烧,跳跃的烛光,在氤氲着喜气的红色里,摇曳出别样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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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镇,回春堂。
白日的热闹喧嚣过后,回春堂终于恢复了宁静。
“季伯父,”赵玉池在镇上悄无声息地转了几圈之后终于忍不住,敲开了季雪窗的房门:“看到唐大哥没有?”
似乎从早上,皇后的喜轿抬走之后,就再没见过他的人影。
“怎么,他不在太白居?”季雪窗怔了一下,反问。
“镇上所有的酒楼,我全都找遍了,哪里也没见着。”赵玉池也顾不得羞赦,焦灼地道。
“别管了~”季雪窗叹一口气:“那傻小子肯定躲在哪里喝酒去了。”
几年的感情,岂是说放就放得下的?
赵玉池没有吭声,失望地退了出来。
若是可以不管,她又何必发了疯般地去找?
想着昨夜的缠绵,她一阵脸热心跳,做贼心虚地移开目光,手指挑起他的一络黑发,无意识地绕着圈。
她抿唇微笑,再次确定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光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平静的睡颜,一颗心就被幸福涨得满满的,感觉他是老天爷赐给她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