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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就要卖了你!/贩卖王爷(5)

“多谢三小姐。”我满面堆欢,上前一步,正要去接,她唇角微弯,牵了个诡异地弧度,手一松包裹啪地一声轻响掉到了娘的脚边,笑道:“哟,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不碍的,”娘弯腰捡起包裹,陪着笑脸道:“难为你们小姐还惦记着我们娘俩,过两天我让漓儿去给她请安~”

“娘~”一股怒气塞在胸口,我悄悄捏起了拳头。

我被人冷落,欺侮就算了,我反正也不稀罕跟夏府有什么联系。

可是,娘这种岁数凭什么受她一个丫头的气?

“漓儿,还不多谢春红?”娘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没有动,淡淡地看着春红。

“咳,”春红心虚地偏过头,轻咳一声,目光闪烁地望向娘:“三小姐说了,以后九姑娘缺少物什银两,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不必到帐房去麻烦程先生了。”

“多谢春红姑娘,”生恐我一怒之下惹出祸端,娘急忙按住我的手:“麻烦你回去转告三小姐,我们吃的饱穿的暖,也不缺少什么。”

见我没吭声,春红的胆子又大了,她冷笑一声,道:“我们小姐还交待了,天凉了,老爷的脾气也见涨,要九姑娘多做事,少说话,没事别到前面转悠,惹怒了老爷,那可谁也保不住她。”

嗬,夏洁打得好如意算盘,以为恩威并施,就能使我老老实实地呆着?

其实她命运多舛,二十二岁尚待字闺中。好不容易找个情投意合的男人,嫁人也好,偷情也罢,都与我无关。

本打算彼此心照不宣,这事就此揭过不提。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派个丫头到我面前来颐指气使,企图恐吓我。

我夏漓又岂是怕事之人?

“春红姑娘,”娘听了这话,惊疑不定,目光来回在我和春红的身上打转:“能否请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淡淡地一笑:“三姐这是在教我做人呢。赶明儿个我得好好去谢谢她。”

听到我叫三姐,春红神色一变,轻蔑地撇着嘴角:“九姑娘,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别以为三小姐怜惜你,就可以顺杆往上爬。”

姨娘生的,那也是小姐,身份上再怎么也比丫环要高,轮不到她来教训我。

“是,我知道了。”掩住内心的情绪,我不冷不淡地下逐客令:“我和娘还得干活,没什么事的话,你请回吧。”

“哼!”春红见我不为所动,自觉没趣,扭身便走:“话我已带到,你好自为之……哎哟!”

话未说完,也不知怎地“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跌了个嘴啃泥。

“呀~春红姑娘,没摔着吧?”娘一惊,霍地站了起来,急忙推我一把:“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扶她起来。”

春红涨红了脸,双手撑地,爬了两下竟没爬得起来?

“春红姑娘,”我心中诧异,嘴里殷勤探问,脚下却没有移动半分:“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拉你一把?”

“不,不用了……”她脸上阵青阵白,哪里敢看我?慌慌张张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走了。

目送着春红狼狈在消失,我心中一动,这才走地去垂下头细细察看。

奇怪了,明明这里被我修得极平整,她怎么会在平地上摔那么大一跤?

穆青云

这三间土砖房依山而建,屋子左边是一片矮树林,后面是夏家的乱葬岗——那些年少夭折的孩子,急病猝死或无钱买坟下葬的仆妇杂役,通通都葬在那里。因为乏人整理,长满了及膝的荒草,微风一过簌簌做响。入夜之后,胆小的人根本就不敢从这里过。

我不信鬼神,所以根本不相信春红是被鬼撞了。她的跌倒,应该是人为的。

青天白日的,那片荒草里根本藏不住人。我直起腰,目光锁定了那片矮树林。

难道,是守山的老陈头看不下去,出手教训了一下春红?

脑子里浮起老陈头佝偻的背影和苍老的面容,心里飘过一丝疑惑。

以他的年纪和身体状态,实在看不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过,市井之中每多能人。这个道理,我早已深刻体会,再不会以衣貌取人,犯那种低极的错误。

“娘,我帮老陈头送条褥子去。”不等娘同意,我进屋拿了一条薄毯,用布包好,反手带上门。

“漓儿,我跟你一起去。”娘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不放心地站了起来。

“不用了,大白天的出不了事,你歇着吧。”我头也不回,胡乱挥了挥手大踏步地进了树林。

小道上遍生荆棘,几乎被蔓生的杂草与灌木所淹没。日光透过树桠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风掠过树梢,发出哗哗的响声,衬得周围的环境越发的诡异。

静寂的山路上只余我一人的脚步声,竟显得说不出的阴森。

总觉得有人在身后跟着我,几次回头却什么也没瞧见,我拔腿就跑,跑了几步忽地停下来,蓦地转过身去,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快出来!”

“呵呵~”清越的笑声在林中突兀地响了起来,慢慢地越来越响,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

“藏头露尾有什么意思?出来吧。”我强装镇定,立在原地不动。

他在暗我在明,况且,他有武功,我手无缚鸡之力,他若想要我的命,我绝对难逃一死,害怕,只能更助涨他的气焰而已。

一条青色的人影,犹若鬼魅一样,缓缓地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极俊帅的年轻人,魁梧伟岸,英气勃发,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奇怪的是我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却隐隐有丝熟悉的感觉。

他的目光在我周身绕了一圈,忽地扬唇,露了个极淡的微笑:“夏漓,别来无恙?”

瞧他的架式,竟是要跟我叙旧?

以他出色的身手与样貌,再加上我几乎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若真是故人,怎么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蹙眉,疑惑地问:“你是谁?”

“你忘了?”他踏前一步,声音里有淡淡的不满。

“站在那里别动。”我低声喝叱。

他默默地望着我,漆黑的星眸里闪着湛然的光芒,眸光复杂难懂。象是感激,又象是埋怨,似乎还有些不甘,细一看又夹了点愠怒。

就在我以为他要一直沉默下去,用目光闷死我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声音沉郁,带着明显的自嘲:“这钱可不是白给的,记住,我叫夏漓,学好了本事你得回来替我卖命。”

“什么意思?”我暗自警惕,悄悄退了一步。

这人倒不象是无目的地胡来,我说话的口气,竟学了个七八成。

“你真的忘了?”他皱眉,逼进一步:“再想想,六年前。”

“六年前?”我一脸莫名,努力搜索枯肠:“我做了什么?”

他说六年前,保守推算,当年的他也是十五六岁,象他这么帅气的外形,很难让人忘记。

“槐树街的大槐树下,你是不是给过一个人五十两银子?”他沉着声音,很不情愿地再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