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就要卖了你!/贩卖王爷(9)
“呃~”子秋怔了一下,淡淡地解释:“他手脚笨拙,人又有些傻乎乎,草民怕他再生祸端,无意间又冒犯了王爷,扫了王爷的雅兴……”
傻乎乎?要不是有我这傻瓜,他能有今天?
“每日里跟前跟后侍候本王的都是些聪明人,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杨予溱莞尔一笑,目光趣味地停在我的脸上:“偶尔用一次蠢材,换换口味,似乎也不错?”
“那好吧,既然王爷吩咐,你就一起来吧。”子秋没有看我,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与杨予溱并肩走了进去。
忍是心字头是一把刀,为了大事,为了白花花的银子,我忍。
调整好呼吸,我一咬牙,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进去。
聪明反被聪明误(三)
“哟~腾公子来了?快里边请,酒菜都早已预备好了呢~”老鸨热情的声音让我不禁怀疑子秋根本不象他所说的,是第一次光顾这里。
“杨公子,请~”子秋轻咳一声,熟门熟路地引着杨予溱朝预定的雅间走去。
我生恐被老鸨认出,垂首躬腰,恨不能把自己变成一个隐形人,跟在他们的身后溜进了包间。
还好,老鸨显然对于一个仆人没什么兴趣,注意力全放在那两位主子的身上。
“行了,这里先不用人侍候,你先下去吧。”子秋塞了一绽银子到老鸨的手里,把她打发走了。
总算是又过了一关,我不禁悄然松了一口气。抬头一瞧,还真是巧了,这刚好是上次我跟老鸨谈生意的雅室,只不过布置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墙上挂着几幅古画,我对书画虽没有很多研究,但也能看出那些字笔力雄浑沉厚,遒劲中透着潇洒,绝对是名家手笔。
靠窗的条形长几上摆着一张焦尾琴,桌边一只粉青釉玉壶春瓶,瓶子里很应景地插着一枝怒放的秋海棠,那艳丽的色泽,勃勃的生气弥补了瓶身的单调,凭添了几分活泼。
中间的圆桌上摆着一只红泥小炭炉,炉子上架着一只白描泥的茶锅,炭火烧得正旺,吐着红红的火舌;炉边放着一套青花莲池图茶具,画片是荷花、莲蓬、鸳鸯和蝴蝶,笔法随意潇洒,颇为雅致。发色沉稳,胎质白细,釉层明亮滋润,釉色为蛋青釉。
啧啧啧,子秋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居然把他压箱底的一套宝贝都拿了出来?只不过为了争一座桥的承建权,用得着这么大手笔吗?
“……小漓?”
“嘎?”拉回远扬的思绪,猛一抬头,才发现子秋正轻蹙着眉头,不快地看着我。
而杨予溱则翘着双足,手臂悠闲地搭在椅背上,唇角含着笑,略带研判地觑着我。
“公子有何吩咐?”我收敛心神,恭敬地询问。
“替王爷泡杯茶。”子秋淡淡地吩咐。
谢天谢地,他总算没有呆到让我抚琴助兴。
“是~”我应了一声,慢慢地走过去。取了锅子,熟练的烫壶、倒水、置茶、注水、倒茶……动作流畅,有若行云流水,姿态美妙,一气呵成。
“王爷,请~”我恭敬地捧着茶盘,递到两人身前。
杨予溱微笑着接过茶,送到鼻端轻嗅:“不错,香味清新淡雅,条索纤细,色泽翠绿,汤色明亮清澈,这茶不饮已知是上品。腾公子好福气啊,手底下有此能人。”
呵呵,他不夸茶具珍贵,倒赞我的茶香,不能不说是个识货之人。
“谢王爷夸奖~”我难掩得意之情,扬着眉毛,轻声致谢,把另一杯茶递给子秋,躬身退到一旁。
“这小子,都怪草民平日太惯着他,以至闯了这么大的祸,王爷可别夸他了!”子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式。
我不敢吭声,只把这笔帐记在心里,回去再跟他算。
好在杨予溱与子秋两个寒暄几句,话题便不在我身上打转,很快进入了正题。
子秋事先的功课做得很足,大到施工进度,桥体用料,小到施工人员调配等等,都答得让他极满意。
我心不要焉地听着,不断地偷偷打量着杨予溱。
予深,予溱,同样是俊朗帅气,同样是英挺健硕,同样是气宇不凡,这兄弟俩的气质竟有着天壤之别。
啧啧啧,还以为有权有势的男人都是一副嘴脸,原来也有他这种笑若春风,平易近人的俊男?
正胡思乱想之间,两个人已大致谈妥。
“啪啪~”子秋轻拍两掌。
从外间掀帘进来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淡扫娥媚,铅华洗净,竟是一身素白的衣裳,头上只插着一只白玉飞凤簪,款款而来,竟是风华绝代。
想不到怡春院这种地方,竟然还藏有此等绝色?
我一时不禁瞧得呆了。
“此女名鸣涛,最擅操琴,子秋斗胆相荐,希望公子喜欢。”子秋微微一笑,起身携了我告退。
杨予溱但笑不语,低头啜了一口清茶,意态悠游,似是十分满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
“子秋,”走出怡春院,我难掩兴奋之情,一把拉着子秋,把他强行拖到僻静之处:“老实交待,你什么时候跟这厮勾搭上的?”
这几年我们的生意的确是越做越大,已接连开了七家分店,在业界算是小有名气。
我们把所赚的钱,陆续购买了许多土地。青川,金川一带的山地已有九成归于我们名下,全部开垦出来做了茶园,统一管理,做到产供俏一条龙服务,以集团的规模优势占领市场份额。
在我的极力怂恿和鼓动之下,子秋决定把生意往茶业,丝绸之外发展。所以,才会费尽心机地想拿下这座桥的承建权。
事情原本也算进展顺利,青川县这几年与我们交情颇深,自是一说便满口应承,经他指点,子秋又找上了河州府的府台,廖长河。
几次接触下来,廖长河的态度松动,条件已谈得七七八八,原以为成功在即,岂知上周他突然反口,甚至退回了部份礼品。
已经送出手的东西,谁还会傻得再要回去?
姓廖的总算还有点良心,也算是拿人手短,终于透露口风——原来有人与我们竞争。
他的条件虽不如我们的优厚,却有个强有力的靠山:当朝的郑贵妃是他的远房表姐,偏偏这个郑贵妃的娘舅还是当朝的臣相。这么曲里拐弯地一算下来,我们就落了下风了。
俗话说得好,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
形势比人弱,我们只得偃旗息鼓,等待机会了。
没想到,表面平静的子秋,竟不声不响地绕过廖府台,直接找上了管着工部的豫王爷?
“啧啧,勾搭?”子秋拂晓开我的手,斜睨着我:“瞧瞧你这样,谁肯信你是堂堂学士府的千金?”
“我最烦这个,你别岔开话题。”我拉下脸。
子秋摊开手掌,微微一笑:“我哪有这个本事?事实上,是豫王主动要见我。”
“他主动?”我眯眼,明显不信:“怎么可能?”
不是我妄自菲薄,这些年经商有成,虽小有薄财,但这点家产,在那些身居上位,手握生杀大权的皇族看来,仍然是小儿科。他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已算是很给面子,怎么可能纡尊降贵主动找上门来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