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享,七年的同学情谊,虽达不到知己的地步,却也彼此信任,彼此敬重。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任凭他的妹妹毁辱了我的人生!
你知道江霖有多猖獗,她常常拿着她和禾满欢好的一切证据来逼我离婚……才20出头的女孩子,怎能,怎能如此不要脸?我还是她哥哥多年的朋友啊,她就在第一次聚餐后就勾引了我的丈夫,她自己说的用了多难得的药,只因为她一见钟情,就要不折手段到手……
妹不教,兄之过,他们父母早逝,难道不是江享的错儿?
江享和禾满真是截然相反,禾满沉沦无度,江享却洁身自好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他托付我冻存了他的精子,然后结扎。
好,你未雨绸缪至此,却给了我给你最致命一击的机会,
我用了他的精子,试管出了我和他的孩子,我想,父子连心,总有一天这个孩子会帮我‘惩罚’他的父亲……”
说着,她又看向窗外,似,那里有她所有的希望……
而此时,
另一间房里的江享早已坐不住!!
这个女人!
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却,
禾漫清紧紧拽住了他的胳膊,眼里沉郁得丝毫不比他少,“听她说完,听她说完……”
“艾滋怎么回事。”禾晏严肃地问,
女人没有挪回她看向窗外的眼,轻笑更甚,带着愉悦,
“我生下江享的孩子,试想,他有朝一日得知自己唯一的孩子却养在别人家,叫另外一个男人爸爸……当然,我也需要一个孩子,禾满失去生育能力了,可你们家不知道,我如果不会生,迟早也能成为禾满抛弃我的理由……
本来这个秘密藏着多好,我养我的孩子,他继续游戏他的人生,
偏偏江霖又来搅局,
她怎么就是不愿放过我呢,她明明知道我是死也不愿意离婚的啊……又拿那些脏东西来刺激我……
好,很好,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她单位一次体检正好在我们医院,我给她使用了染有艾滋病毒的针头……
要毁灭,一起毁灭吧,
她一定以为自己得了这脏病是禾满传染她的,
殊不知,她才是病毒之源,
玉石俱焚,呵呵,我相信车祸有多么惨烈,江霖的性子,她饶不了禾满,饶不了禾满的新欢……
所以,”
女人终于扭头看向他,
“禾满在那场车祸里怎会存活,好吧,就算侥幸留了一条命,以江霖缠他的样子,又怎么会像你如今这样干干净净,安然无恙。”
☆、84
听闻真相,男人的怒火可想而知。
江享冲出来单手死死掐住女人的脖子,“你个毒妇!!”
他的出现,钟毓眼神有一瞬间意外的沉,不过。马上也像死了心,好似今日也该到清算的日子了,还在意什么意外不意外……
她唇边的笑意更深,
“这世上谁愿意做毒妇?纯良的女人也该好男人来成全。你不好,纵坏自己的妹妹,又只顾自己的感受,凭什么要求我善良?江享。我本不想做这样绝的,你们兄妹逼着我……你妹妹逼我。你也逼我,江霖死了你还逼我给你妹妹让位,我就真卑微到任你兄妹欺凌至此?……”
江享红着眼,掐死的手似有一松,
难道她说的就错了?
是自己主动找到她,利用的就是她“救夫心切”,逼她离婚……冥婚,到底是死人的心愿大,还是活人的生存大?那时候他明知道她还有个孩子啊……逼一个独自带着孩子的母亲离开她的丈夫,只为成全自己亡妹的心愿,难道不是罔顾活人,自私自利只为一己私愿?
就在江享痛悔交加,掐住她的手要慢慢滑落,钟毓却突然抓住了他这只手腕,“江享,想不想看看你的儿子。他就在那里。”
钟毓眼神奇亮,手劲儿这一刻也惊人,愣是拽着他往窗边走,
一时魂乱的江享竟也任她拉到了窗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大惊失色!
那边七层楼顶,
一个戴着棒球帽黑墨镜的男人,双手捉着一个深灰旅行袋。竟然伸出窗台!……叫人看着胆战心惊,那样大小的旅行袋放下一个近两岁的孩子绰绰有余!……
“不!!”眼看那人就要松手,江享觉得自己的世界,摧毁,崩塌……
可是,
轮到钟毓不信了。
夙愿就在眼前,
她本也没有赖活的心,
一切只为“冥婚”当日,她和孩子一同从这污秽不堪的世界解脱,
她策划得很好,
举办“冥婚”时,只要“禾满”抱着江霖的灵牌从大楼里走出,她就将孩子从空中抛下去。一了百了,一了百了……
可是,
他怎么收手了?!
那个她“雇来的人渣”怎么收手了!!
是的,
那人没有松手,
反倒是将悬空的旅行袋又拿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她本能惊怒地回头看禾晏,
这个始终坐于病床上的男人,摇摇头,又摇摇头,带着无限的惋惜,“你算准了每一个环节,却独独漏掉了你自己这一环。要离,安安静静地离么,做什么要那样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你以为这是展示你的贤惠,却更加暴露了你的不甘心呐……”
禾晏想起了他的小春来,
“禾晏,你最爱的人怀孕了,你该给她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我们,离婚吧。”
只有禾晏看得见当时小春的笑里有多恨,有多么的……悲愤……
可是,禾晏还是相信那一刻小春是真想离,小春的世界里没有“甘心不甘心”,只有“纯粹不纯粹”……
“禾晏!失算在你手里我也认了,毕竟你是禾满最佩服最信任的人!我服气,服了这口气……”女人被带走时是笑着喊出这句话,留下的,却也只有叫人唏嘘不尽的悲凉感……
戴棒球帽黑墨镜的男人提着一个婴儿篮进来,
走近才知是个男孩儿,耳朵上还钉着黑耳钉。
取下墨镜棒球帽,明明揉了揉眼睛,“我以后绝不要孩子,太能哭了。”说完,也不待禾晏发话,他自己走到窗边拿出烟就点,再不看这边的事儿。
可是看看这边婴儿篮里的宝宝哦,其实照顾得很好,嘴里塞着奶嘴,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呢……
江享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劫后余生,
难道刚才伫立窗边的那几秒不叫终生至劫,
如果孩子坠落了,他往后的人生,也不会再从深渊里爬出来了,一辈子,也就在苦痛里煎熬着吧……
两手搭在篮边,那隐颤的指尖,那湿红的眼眶,可想,江享此一时心神有多么地震颤,激动,感动……
“谢谢,谢谢……”看向病床上的男人,是他救了自己的儿子,是他把自己从悬崖边拉了回来,如何不感激!
而病床上的男人只是轻轻摇头,神情也并无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