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Dir en grey同人)西北偏北+后窗(19)

“谢谢,薰。”

他侧过头凝视着玻璃外的SHINYA,看不见表情的道谢。

也许那是像昨夜的SHINYA一样冰冷的面无表情。

茜草的轮生叶在次次辗转中寻找着它千古不变的根。

尽管茜草的爱恋会让轮生叶永不超生。

DIE一直一直地没有再开口。

DIE的鲜血一直一直地流淌着。

DIE的手掌一直一直地贴着磨砂的不透明玻璃内侧,安静地呼唤着。

而外侧的人专注地等待着他的恋人。

下午5点,我离开了那幢大厦。

怀抱着TOSHIYA的匕首。

离开那房间前,我靠着紧闭的门注视着玻璃外面。

白色的四角形的伞与玻璃后无声的人相隔不过零点一米。

鲜血顺着玻璃内侧慢慢向下落体。

连同约定一起干干净净地洗去。

回家。

店前的茜草低低地喃喃细语。

茜草的倒生刺穿透了蓝色的心脏。

而怯懦的我无处可说。

--我看见他了。

“我看见他了。”

“我听见他在窗后叫我的名字。”

“不停不停地叫着……”

打开的后窗。

传来了所谓未来的声音。

我哭泣。

所有的记忆,断断续续,不成回忆。

[你看见他了吗?他说了什么?]

我把软软的肉松末均匀地撒在冰冷的尚未发酵的面团上。

[他叫我把窗打开。]

[他叫我,回头看。]

我好像耗尽电池的娃娃一样倚着墙滑倒。

最后定格在迷睡的斑斓里。

茜草的花在瘴气中呼吸着爱情。

轮生叶被倒生刺穿透生命。

我很安静地陷入迷睡。

如今是沉沉的深夜。

在七月八日的夜晚,七月九日的早晨。

SHINYA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径直朝我走来。

脚步轻轻,反复擦拭着回音。

“薰,你睡了吗?”

我模糊地想象着桌上早已停摆的岁月时钟。

映照在视网膜上的褪色影像呈现出蓝紫色的颜料。

深夜中的睡眠就是如此吗?

SHINYA低着头坐在床边,双手合十放在腿上,沉默地坐了一夜。

后窗开着。

昨夜TOSHIYA在窗的那一边呼唤我。

安静地呼唤我的名字。

我似乎是睡得久了一些。

[小懒虫,起来了。]

就连TOSHIYA都从远方回来了。

[薰,起来了啦!]

[薰。]

[这几个月里,薰你有没有想我?]

DIE没有说错,后窗的那一边是诱惑盘踞的邪鬼。

他把米白色的纸盒子交给我的那天,刚出院的他脸色苍白。

就像视网膜里褪色的蓝紫色颜料一样的褪色无奈。

“SHINYA,薰怎么了?”

天刚亮的时候,DIE走了进来。

“他睡着了。”SHINYA摇着头,双手紧握,掐出浅浅温柔血痕。

“SHINYA,后天,后天在横滨见面,好不好?”DIE看着我,然后轻轻地抚摩熟睡的我的头发,”给你看一件东西,SHINYA。”

“什么东西?”

DIE笑笑,一瞬间的表情类似腼腆的孩子。

“没什么,SHINYA。给你看一件人造的东西。”

DIE转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消失在空气里。

TOSHIYA坐在床边,慢慢地梳理我被风吹乱的头发。

泛黄的木梳子。

“小懒虫,起来了。”

TOSHIYA拿着木梳子的那只手,小指优雅地翘着。

我可以感觉到他从发梢散发出来的花香气。

一股倦意。

“你回来了吗?”即使不睁开眼睛,我一样可以清楚地看见TOSHIYA清澈的眼睛,”真的回来了?”

他微笑,错落的谈笑声。

“薰,起来了啦!”

SHINYA不知何时走到了后窗之前。

光照着他的脸。

暖暖的金黄色的光圈。

“薰,你能听见吗?”他趴在窗上,”那客人去了姬路,十一日回来。”

“我想看新闻,可是电视坏了。”SHINYA的肩微微抖动。

“你听见吗?薰。”SHINYA背对着我,站在窗前。

TOSHIYA抱住我。

“薰,你冷吗?也许会冷。”

“你能听见吗?现在已经是早上了。”

“薰,我抱抱你好吗?你好像很冷。”TOSHIYA吻我的脸。

他的背后,后窗模糊地散发着蓝色的光。

“薰,该起来了。快点起来。”

TOSHIYA握住我放在小腹上的两手。

“放心,他看不见我。”

TOSHIYA就那样紧紧地抱着我冻僵的身躯。

SHINYA趴在后窗上哭泣。

我睡在软绵绵的床上。

松软的枕头,像是没有发酵过的面团一样僵硬。

我睡在床上。

面带微笑。

面无表情。

SHINYA或者TOSHIYA,无论怎样呼唤我的名字。

我不在意。

深夜睡眠后,淡淡的温情。

深夜睡眠后的我,血管冷静。

我揉着面团。

动作有些僵硬。

朝成品上撒肉松末的SHINYA,哧哧地笑着,然后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着新闻。

“薰,那个客人昨天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到姬路了。”

SHINYA涩涩地笑着,瞟了一眼店前那盆刚结果的茜草,”明天晚上打烊时我把茜草的花瓣摘下来。”

“薰,好吗?”他看着我,征求我的同意。

我把揉好的面团送进炉子里。

“你明天不要忘记就行了。”

SHINYA蹦蹦跳跳地撒着浅棕色的肉松。

电视荧幕里不察觉的错落。

“刚才打扫门口时,隔壁的爷爷好像说发生了什么事。”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一早的节目里的。”

“那你看了吗?”

“没看。”SHINYA笑了起来,”我去叫你起床了呀!”

SHINYA的声音嘎然而止。

然后照例地缓缓走出店门,低头呕吐。

右手习惯性地扶着苍老的树。

口中吐出微微粘稠的红色浅影。

生物在液体里浮动。

“为什么茜草的果实有红色和黑色的两种?”

久久之后,用纸巾擦拭着嘴角的SHINYA看上去纤弱。

“大概是我的血染红的吧!”他自顾自地笑道,”薰,你说是不是?”

我用力地揉着面团。

面团好像是人骨做的框架,僵硬无比,脆弱无比。

“SHINYA,不要乱想。”

他点点头,却又似乎没有听见一句。

满脸的自嘲和忧愁。

“我想睡一下。”

他自言自语。

“恩,我想睡一下。薰,今天你替一下好不好?”

在我的答应声中,SHINYA走了出去。

随身的东西什么也没有带走。

夏日的午后,没有客人的烦闷哀愁。

我坐在店前端详着茜草。

轮生叶被倒生刺锯断,纷扬下落。

红色的果实,黑色的果实。

小小的,怯懦的脸,打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