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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见流云去复返(92)

作者: 子落花开 阅读记录

耿鑫大惊,不禁自语道:“除了我所指的方向,其他地方俱是防守森严,除非、除非……”说着冷汗滴了下来,莫非禾成玉与叶弯弯两人并没有离开望湖楼,而是又悄悄的隐匿起来。可是那样,大长老为何会感觉不到噬心母蛊的下落。

“弯弯的聪明不可小觑。”泉冷星见耿鑫额头不住冒出豆大的冷汗,缓了语气道:“二十四,你留不留在百杀宫已无甚关系,只是我交代给你的另一件事,可曾办妥?”

“所有人都已经再来杭州的路上了,到时定能还厉公子一个清白。”耿鑫回答得很肯定。

“你先下去吧。”泉冷星颔首。

“是!”

泉冷星喝了口微凉的茶,突然出声唤道:“十一。”

“十一在。”十一从暗影处现身。

“务必要在百杀宫找到成玉与弯弯之前找到他们。若是没有找到,”泉冷星顿了顿,“噬心之蛊,半月秘宝,这都是引江湖中人发狂之物。千万莫要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

“十一明白。”十一应声又潜了下去。

泉冷星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直听到远处有雄鸡的名叫,天光在雕花的窗棂上浸染开来,睡意也似这夜色渐渐消退。便转身出了门,站在院中感受这早晨沁凉的空气。

“已经十四年了。”他望着天上慢慢晃悠的淡云,“天雪,很快你就不会再孤单了。”

弯弯与禾成玉确实还在望湖楼内的某一处。

虽然他们很想这个时候就离开望湖楼,不过现在的杭州城不比以往。各色人等,鱼龙混杂。隐匿在这望湖楼中的一处,倒很是强过在外面东躲西藏。

至于那噬心母蛊,弯弯与禾成玉潜入厨房,用防水的油纸包好,又找出一小坛子,把里面的酒换成了油,放入那噬心母蛊,泥封好之后,提在手中。其实最好的隔绝方法是用那可以燃火的黑油,但是现在到哪里去找那黑油,只有用烧菜的油替代。

这是弯弯从墨老那里的医书上看来的法子。大长老毕竟只是母蛊的饲主,两者之间的感应并不像子蛊与母蛊之间那么强烈。这时她也只能希望那耿鑫所说,整个杭州城内只有她身体内一只噬心子蛊是真的。

又是一队巡逻的侍卫持火把走过。

借着这一闪而过的遥遥火光,禾成玉见到叶弯弯脸上连她的肤色也不能掩盖住的倦容。不禁担忧道:“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还得找个地方避一避。”

叶弯弯眨了眨有些困倦的双眼,点点头:“这个自然。不过你对我不让出这望湖楼就没什么疑惑?”

禾成玉轻拢了下叶弯弯鬓角的乱发,道:“你信不过这耿鑫,也许应该说百杀宫和白柳山庄你都不相信。你我现在没有余力自保,我们手上的任何一件东西落入别人手中,都是灾难。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弯弯对白柳山庄之人的不信任,是在那次带走她之后发觉的。因为她对自己身处何处根本无所谓,这无所谓,恐怕就是对白柳山庄的不认同,不融合所造成的。禾成玉又轻叹了声,道,“况且,我不觉得你能放得下泉庄主。”

叶弯弯沉默下来,这个噬心母蛊是大长老的贴身之物,而前脚泉沐远因救他们受了重伤,后脚这母蛊就到了他们手上。这其中若是没有关联,实在叫人不能相信:“庄主自小顽劣,但是那只是个孩子的顽劣,与品行无碍。他这般相帮,我实在不能一走了之。”

听得远处雄鸡啼叫,天色已经进入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

“走吧。”禾成玉拉起弯弯的手,悄悄潜出了藏身的一隅。在这朔日的黎明,夜色是暗处行动的最好保护色。

谁知刚跨出两步,禾成玉突然又拉住她闪身进了方才藏身处。

“怎……”只问出一个字,弯弯的嘴就被禾成玉捂住了,黑暗中只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在脸颊旁边,带来些微的麻痒。

很快不用禾成玉解释,叶弯弯便听得有脚步声接近。

来的总共有两人,走在前面那人是三长老,而落后一步提着灯笼的那人,是曾经在禾府大战那夜被厉塞吸干了两名弟子的黄衫老者。

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走过时,隐约有话语飘进叶弯弯与禾成玉的耳内。

“那花折枝与泉冷星……”

“这次做得不错……”

“属下一直留意着厉塞的动向……”

原来前面大长老那边出了状况之时,三长老被那黄衫老者引去看了一个人,而其他人最后见他时,他正好与禾成珏在一道。

原本大长老那里出了状况,虽然两人一直不对盘,但好歹同为长老,面上还是要做的,但是黄衫老者抓住的那人,透露出来的消息非同小可,若是真的,怕是大功一件。至于大长老那里,不管出什么状况都是他所乐见的。

三长老与黄衫老者都各怀心思,但是自以为立下大功的兴奋,叫他们对周边的环境并没有太过留意。

“要跟上去?”禾成玉放下捂住弯弯嘴巴的手,在她的耳边低问。方才察觉到怀里的弯弯听到厉塞这个名字,身体明显的一僵,显然她对于这个认下的爷爷还是很在乎的。

弯弯摇了摇头,抓着禾成玉的手,在上面写道:节外之事。意思是现在还是找到泉沐远比较重要。

禾成玉也自忖现在跟上去,若是被三长老,恐怕讨不了好,自然也是想打探到泉沐远的现状为先。

泉沐远还算好找,两人就是寻着前面叫声传来的地方,撂倒一个换岗落单的侍卫,从他口中问出了详细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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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混蛋!”泉沐远又被禁锢了人身自由。

但是不知道百里夜是出于什么念头,倒是没有折腾他。

只是他心灰意冷,对自己自暴自弃下,连伤也不自我治疗下,就躺着跟天花板对眼。

这会儿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不久,就听得边上有说话声。声音不大,但是练武之人,耳目灵敏是受了伤也影响不了的,况且离他又近,想不被吵到都难。

“庄主!”弯弯坐在床边,右手搭在他的脉搏之上。

“丑丫头,你怎么在这儿?我在做梦?”泉沐远甩了甩头,神志有点迷糊,双手撑住就要坐起来。

“你的伤不轻,还是先躺一会。”弯弯把泉沐远又按了下去,给他盖好被子。

“噢!”泉沐远估计是以为在做梦,很听话的躺了下去。嘴里咕哝着,“丑丫头从来不会好声好气的跟我说话。果然是在做梦。”鼻息沉沉,这会儿却是很快就睡了过去。

禾成玉走上来,对着弯弯低语:“他睡着了,你也去那软榻上歇息会。”

“那你呢?”这里只有泉沐远睡着的一张床,和内间的一张小榻。另外几个房间,被先前的打斗破坏得不成样子,根本没法子歇人。

“这儿毕竟还是危险之处,总要有人负责守夜。”禾成玉淡声道,“我正好打坐调息巩固下先前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