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见流云去复返(93)
叶弯弯揉了揉眼睛,然后拉着禾成玉走到软榻旁边,把他按下去坐下:“这里不可久留。能否走得掉关键在你,所以你必须要休息。至于那些内力,是我转给你的,你前面浪费了多少现在还剩多少我清楚得很。”
禾成玉知道自己肯定骗不过弯弯,可若是自己独自休息,又怎么能睡着?心里想着,身体却已经先大脑一步有了动作。
“你……”叶弯弯被禾成玉突然拉到怀里的动作吓了跳,抬眼惊疑的对上他的眸子。
禾成玉把叶弯弯抱在怀中,在软榻上找了个两个人都还算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这才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轻声道:“睡吧。我们能有的时间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挤啊挤,挤出脑细胞……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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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破晓前奏曲(补完) ...
先不说泉冷星与叶弯弯等人,一是望黎明破晓,一边是抓紧时间休息。
这里厉阳刚刚得了那隐世神医被百杀宫之人“请”走之后,默然无声许久。
禾子瑜瞧着厉阳的表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她微微往后退去,暗自心想,这个家伙不会是气过头了吧,感觉自己到了安全的距离,她才小心的说:“我说花淫贼,你不要激动哦。现在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你激动也没有用的,还是想想怎么把人弄出来吧!”
厉阳瞥了眼貌似还想往墙里面躲进去的禾子瑜,鼻孔中哼了声:“你哪只眼睛见到我生气了?”
“你没生气?”禾子瑜有些不太相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厉阳对那个什么隐世的神医有多期待,不管是他身上叫他日渐抓狂的味道,还是他叔祖厉塞的身体,都不能再拖下去了。
现在他满身掩盖腐臭味的浓香,只要有鼻子的,老远就能知道他的到来,而厉塞,中了那百杀宫三长老的暗算,一身功力已经渐渐被蚕食掉,等到那功力完全消失,靠着功力苦撑的生命怕也是到了尽头。所以,当那神医被百杀宫之人劫走,他居然说自己没生气,禾子瑜觉得就算是自己的年纪倒退到刚出娘胎,也是不信的。
“虽然这个消息令我很是意外,但是我确实不生气。”厉阳走一旁坐下,“既然确定他已经到了杭州城,我就不担心了。”
禾子瑜瞪着眼睛看着他,实在不明白他的淡定从容从何而来。明明是个坏得不得了的消息,为何厉阳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前面还带着些的焦虑都没了踪迹。心中的好奇跟猫在抓一样,但是眼前这个男人,若是不想开口,愣谁也无法从他口中撬出东西来。她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突然一拍手道:“我明白了,肯定那个神医武功盖世,又行事不羁,他是故意被百杀宫请去的。所以你一点也不担心。”
厉阳点了点头:“有些接近了,不过真正让我不担心的不是神医的武功,而是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禾子瑜又晕头了。
厉阳摸了摸她的头:“你是想不出来的。今日已近卯时,我又该去看下叔祖了。”
禾子瑜甩了下头,跟在厉阳身后把玩着垂在胸前的鬓发:“那个厉老爷子的伤,明明那个什么墨老的都没什么办法,为何你却……”
“我以为你是知道我的来历的。”厉阳有些奇了,“莫要忘了,我的武功也是来自百杀宫。叔祖所受的歹毒内伤,我虽然没有研习,却也是知道些的。况且,那个云墨不尽不实,七分医术还保留了五分,凭这两分怎么可能治得好叔祖的伤势。”
“啊,他为何不肯给厉老爷子治伤?我们那时不是一道的吗?”禾子瑜觉得脑子更糊涂了。
“江湖之中,人与人不过时利益恩怨四字。当年叔祖与那云墨虽然各具名头,却也并不相干。只是现在云墨归了白柳山庄,而白柳山庄与百杀宫各执一方,不管是他们其中的谁,肯定都不想出现一个叫人不确定的存在。而武功惧在的叔祖自然是任何人都不可忽视的不确定。”厉阳顿了顿又道,“我厉家虽则十有八九是百杀宫所灭,可我却是百杀宫出身,叔祖又是凶名昭著,若我换做是他,定也不会尽心治一个不知敌友的高手。”
“啊,人心真的好复杂啊。只是他们没想过,若是治好了厉老爷子,我们会站在他们一边吗?”禾子瑜撇了下嘴,觉得可惜了云墨那身飘然若仙的姿态,没想到居然是如此一庸俗狭隘之人。
厉阳听得“我们”这两字,心下微微一怔,虽然禾子瑜自初见就待他不一般,可是这般自然的用“我们”两字,分明就是心下坚定的站于他这一阵营,心里总要生出些奇怪来,不知道她缘何与他如此亲近:“治好了叔祖,很有可能会添一个强大的敌人,而治不好,却也并不得罪于我,而且还会牵制住我的行动,这般两相权衡,自然是选不治好为上。”
禾子瑜还想问些什么,但是已经到了厉塞所在房门外。见到厉阳阻止她进入的眼神,心中知道他除了帮厉塞疗伤,还有话要私下相谈。虽然那些谈话也许可以一解她的好奇,可是为了好奇而在现在得罪厉阳,却是极为不划算的。便转了个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路过爷爷禾于诚的房间,房内的灯突然亮了,里面传出禾于诚的声音:“子瑜,你进来。”
禾子瑜推门进去,看到禾于诚坐在房中的小圆桌旁,一盏因刚刚点燃而有些跳跃的烛火,映得他脸色晦暗不明。
“爷爷。”禾子瑜走到他跟前,轻唤了声。
“子瑜,坐下吧。”禾于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
禾子瑜低着头,这阵子发生了许多事,禾家一夕巨变,三哥带着弯弯离去,尹家突然投靠百杀宫,解除两家婚约,她一直奇怪,禾家大宅虽然不能再呆,但是其他产业却是不受影响,他手底下忠心的人肯定也是有的。可是爷爷却选择跟着厉阳一道。
“我从没想过你对来禾家之前的事还有印象。当年你才两岁多吧。”禾于诚瞧着禾子瑜不安的神态,慢慢开了口。
“爷爷!”禾子瑜猛的抬头,对上禾于诚今日显得特别锐利的目光。
“难道你不是因为记得才与那厉家小子如此亲近?”禾于诚语气不由得冰冷起来。
禾子瑜定了定心神,斟酌了下语气才道:“爷爷,不错,我是记得。我记得我本姓叶。”
禾于诚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可我与厉阳却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禾子瑜苦笑道,“大人总以为小孩子不懂事,可是有些事情,记住了慢慢总会明白的。”
禾于诚看着她感叹:“难为你这么小,却藏了这么多事。”
“爷爷。”禾子瑜低缓道,“我刚刚还在奇怪,你为何不选择离去,现在我明白了。同样也明白了,你为何会骗三哥,他与弯弯是兄妹。”
禾于诚面色微变:“你明白什么?我只是见你与那厉家小子如此亲近,担心你泥足深陷,才来探你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