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愣了很久，才猛地点点头，眼底爆发出热切的光芒：“想！”
“为什么？”
林川咬了咬牙，直视着谢停洲那双让人心颤的眼眸，一字一句：“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他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或是憧憬，他只想变得强大，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才能在这里活下去，而这条路不管多苦，他都会坚持下去。
谢停洲听完他的理由，静静地看了他很久，没有表态，林川却越来越紧张：他知道以谢停洲这样的高手，轻易是不会收徒的，而自己资质平平，别说当自己的师父了，愿意指点自己几招都算谢停洲大发善心。
可谢停洲竟然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学武。
这意味着谢停洲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林川看到了一丝机会，又怕这机会转瞬即逝，呼吸都开始缓缓停滞，紧张急切地盯着谢停洲，等着那个答案。
谢停洲在极度的寂静中，终于开口：“我可以教你武功，但不拜师，也不必喊我师父。”
林川的眼圈瞬间通红，他激动到了极点，眼泪在自己反应过来前就已经流了下来。
他狼狈地伸手擦了把脸，声音沙哑热切：“谢谢师父！”
“ … …”谢停洲微微一愣，像是有点意外，盯着他脸颊上的泪水盯了一会儿，才移开视线，“我说了，不要叫我师父。”
“好，好，”林川吸着鼻子，说话都有些瓮声瓮气的，“谢谢谢大侠！”
一连说三个谢字，把两个人都逗笑了，谢停洲眉眼柔和下来：“回去屋子养伤吧，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飞云剑派。”
“飞云剑派？”林川好奇地看向他，“是孟青哥所在的门派吗？”
谢停洲点头：“飞云剑派中高手如云，又素来与世无争，你在那里习武，不会被人打扰。”
这话听起来却像是谢停洲要撇下自己离开，林川立刻紧张起来：“你、你不和我一起待在飞云剑派吗？”
“… … ”谢停洲又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也会在那里。”
林川这才笑起来，眼底亮晶晶的：“好，谢谢 … … 师父。”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小声，但十分坚持，谢停洲这次没有再拒绝，转而说了另外一个话题：“你和孟青很熟？”
林川眨了眨眼，眼底的疑惑显而易见：“孟青哥？我也是今天才认识他。”
谢停洲垂眸，语气淡淡的：“以后直接喊他名字就好。”
林川又愣了一下，没明白谢停洲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却还是呆呆地点头：“哦 … … 好的。”
… …
林川在客栈养了五六天，借着孟青的那些丹药，伤口恢复的飞快，很快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谢停洲将林川带到了孟青面前：“你不是要报恩吗？现成的机会来了。”
孟青听说谢停洲要自己把林川带到飞云剑派，眼睛瞪得很大：“你竟然要收徒？ !”
“不是收徒，只是教他一点防身的招式，”谢停洲语气冷静，“我还有事要办，随后会去飞云剑派和你们会合。”
… …
林川就这么跟着孟青去了飞云剑派，他不会骑马，学了好几天才勉强握住僵绳，走走停停，十余天后终于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门派。
孟青是飞云剑派的大师兄，带着林川见过掌门后，就给他安排了一间偏僻安静的小屋子，屋外还有一片空地可供他练武，并且让他在谢停洲回来前先跟着门派的弟子们一同打基础。
林川也是从那以后才深刻地意识到，学武真的需要看天分，有的弟子不过十几岁就已经能自如地运用真气，而自己努力了几个月，体力还不如飞云剑派里一个六岁的小弟子。
至于像谢停洲那种十五岁已经自创心法、二十岁独步天下的，就是万中无一，天才中的天才。
能让这么一个天才教自己武功，林川想想都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谢停洲是在林川到达飞云剑派十天后回来的，他来的时候带了一堆东西，有各式各样的武器、一些门派的内功心法、途径各地顺手买的小吃，还有几件衣服和一些银两，说是给林川拜师的礼物。
林川开心地翻着收徒大礼包，最后目光定在了一盒桃花酥上，打开尝了一口就眼底发光，不停地朝谢停洲竖大拇指。
谢停洲并不明白他的手势是什么意思，但也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种甜腻的糕点，语气柔和了些：“下次我去通州时，再给你带一些回来。”
“下次 … … ”林川想了想，大着胆子问，“能带我一起吗？”
谢停洲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好。”
林川乐得合不拢嘴，抱着那一包东西颠颠地跑到床头，珍重地藏了起来，谢停洲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武器拿过来。”
林川于是又抱着一大把武器跑过来了。
“挑个趁手的武器，我教你。”
林川顿时一震，他明白谢停洲打算开始教自己武功了，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把漂亮的长剑：“我想学这个！”
谢停洲舞剑实在是太帅了，他也想学。
“好，这把剑名为九星，以后就是你的剑了。”
谢停洲又说：“从明日起，每日寅时我会在门外等你，两个月内，你要学会握住剑。”
这句“握住剑”让林川微微有些疑惑，为什么握剑还要学？但他很快又注意到“寅时”这个词。
… … 古人都起这么早的吗？习惯朝九晚五的林川瞬间感觉到了痛苦。
等到了第二天清晨，起床更是成了林川学武路上第一个难题。
… …
一年后。
林川这一年来勤学苦练，剑招流畅，体力也大有长进，但对炼气始终不得要领，他隐隐感觉到体内多了一团“气”，可既不会控制，也不会运用，即便能通过身法招式对敌，却始终会输在对方使用真气的瞬间。
林川只好感叹一声，自己的确没有天分，也许终其一生都会停留在这个阶段了。
而谢停洲这一年来多次外出，停在飞云剑派的时间很短，更多时候他都在外奔波，却不告诉林川自己到底做什么去了。
林川好几次悄悄向孟青打听谢停洲的去处，孟青却也是一脸茫然，说谢停洲向来是个来去不定的人，这一年他肯待在飞云剑派这么久，已经是稀罕事了。
听完这番话，林川失落地敛眸，终于不再频频询问谢停洲的下落。
他和谢停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谢停洲肯救他、肯收他为徒，他已经足够幸运了，至于别的，原本就不能要求太多。
只不过林川有些担心，担心谢停洲会慢慢把自己忘了，而自己也会永远留在飞云剑派，再也见不到谢停洲一面。
谢停洲是在两个月后回来的，正好是林川生辰那天。
孟青也知道那天是林川的生辰，一大早就给他送了一碗长寿面，到了傍晚的时候，谢停洲的身影匆匆走进了飞云剑派。
林川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谢停洲。眼眸瞬间就亮了，迅速朝着他跑了过去：“师父，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