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瘫痪(11)
岳宴溪的头发薄厚适中,丝缎似的,只有尾梢带点自来卷。这么好的头发一剪刀下去,Tony老师都要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那我直接削光了出家为尼不是更省事?”岳宴溪嘴上讽侃,心里却还惦记着禾谨舟前头说的。
上一个问题还没给个答案,又让人平添新的好奇。
为什么陪她胡闹,顾启堂又问了什么。
抛出饵食却不给吃,吊着,好学生也一肚子坏水。
有几缕碎发贴在岳宴溪脖子上,禾谨舟仔仔细细拈到手上,拢起来,和一大股头发一起,挽成一个长形花苞。
没有头发遮挡的颈子干干净净,比月白的瓷更精美;动脉一跳一跳的,喉咙间或滚动,说不出的欲涩。
禾谨舟拧了毛巾上的水,从耳根起始,沿着侧颈轻轻擦拭,一寸一寸,所过之处,都会留下浅浅的红印子,仿若雪原开出红玫瑰,一枝一串,多美啊。
“你的皮肤很薄,总这样擦不好。”偏偏唯一能欣赏的人,不解风情。
头一回,岳宴溪在被那双手摆弄的时候,与手的主人对视:“那谨舟就该想想办法,比如将我放进浴缸里,再比如,用手掌给我擦洗,也细嫩点。”
寻常人听到这话,羞赧和生气总该占一样,禾谨舟呢,跟风从耳旁过似的,不闻不理。
“让岳老爷子来跟我要人,是想让我知道你爷爷也会由着你任意妄为,可以全然不顾别人对你如何评判,是么?”直到这句话完完整整问出来,禾谨舟的眼神才变了,黑压压的,风雨欲来。
“是啊。”这答案出来,岳宴溪自己都不曾预料。
她要顾启堂做什么,心情不好的时候踢打出气吗?
可要回答“不是”,多言不由衷。
她本就无所谓别人怎么看,本就想拆散她的婚姻,本就想罔顾人伦道德将她强拉进欲望之渊共沉沦!
喜欢的,为什么就不能抢过来?
岳宴溪忽而绽出抹笑:“谨舟怎么总把我当好人了?以前,我馋你的身子,但死过一遭,多少会有些不一样。”
“现在,我馋你的丈夫。”她直勾勾盯着禾谨舟的眼睛看,“我偏要破坏你们的婚姻,能怎么样啊?”多挑衅。
禾谨舟的目光没有与岳宴溪交锋,却不是逃了,而是流连在她腿上:“顾启堂问我,你挺在意岳宴溪的,是不是?”
岳宴溪瞳孔颤了颤。
你又怎么答?
只在心里默问。
“我说,我当然在意。”
“我当然在意。”
“这世上,只有一个岳宴溪。”
作者有话说:
吃瓜的:跟前夫哥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请看回放-
跟顾启堂:“我当然在意,这世上,能有几个岳宴溪?”
再坚持一周就不会短小如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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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柔弱无骨的两只手,握在一起。◎
她真正铭记岳宴溪这个名字,是在一场市场争夺的战役中。
为了抢占月辉集团忽视的偏远地区,她带一支精英增长团队谋划了一次偷袭。
可岳宴溪预判了她的意图,在她每一步的计划之前,都能精准地做出相同的部署。
最终结果不消说,禾氏集团败了。
禾谨舟也有年轻人的血性,当然气得牙根都痒。
但有什么能比遇到一个有趣的对手更能激起人的斗志呢?
哪怕在夹缝中生存,终有一天,她也要站在和岳宴溪同等的位置上,公平地再来一局。
***
和顾启堂,原话是,世上能有几个岳宴溪啊?
方才她又自己答了。
没有第二个。
禾谨舟帮岳宴溪扣上扣子,一颗一颗,慢条斯理。
“这世上,我也最珍视你,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你爱惜自己。”
时间的流速在此刻变得缓慢。
一秒钟,被掰成七八瓣,融在这个对视中。
含义不明的留白,最是抓挠人心。
有所希冀,又不敢贪奢。
岳宴溪抓住禾谨舟的手,拉到耳边;掌心相贴,十指相扣,柔弱无骨的两只手,嵌合,不留一丝缝隙。
不是恋人却做这般举动,哪怕都是女人,也够暧昧的;或者说两个女人纤软的手纠缠在一起,视觉更旖旎,更想入非非。
“差点就被你撩动了,谨舟说话这么直接,一般人可受不住。”岳宴溪牢牢握着禾谨舟的手,软软小小的,真想一口吃掉。
禾谨舟又说:“倘若有的选,我宁可站不起来的是顾启堂,我养他后半辈子。”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怎么就不能养我后半辈子啊?”
禾谨舟没有着急收手,任岳宴溪那么抓着,“我希望你能重新站起来,心站起来。辞职逃跑,不该是岳宴溪做的事。”
“你就那么相信我?”岳宴溪问。就一点没怀疑她是在耍把戏。
禾谨舟需要思考这句话的意思,迟迟没有开口。
“顾启堂知道自己老婆这么咒他吗?”岳宴溪放开禾谨舟的手,再留恋,再痴迷,也不是她的。
抓着,能做什么啊?
可松开,心里的窟窿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想要禾谨舟的所有。
鼻尖的香气远了,淡了。
“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禾谨舟把被子拉上来,给岳宴溪盖好,掖好。
“明天别来了,后天也别来了。”岳宴溪闭上眼睛,“大后天,大大后天,都别来了。”受了委屈,赌气呢。
禾谨舟:“明天见。”
“……”
***
明知禾谨舟的那些话不是情话,心还是烫了。
在意啊,珍视啊,这世上只有一个岳宴溪啊。
光是想想,嘴角就忍不住向上翘。
没出息吗?那又怎样,谁在乎。
“我的总裁哟!”孙特助嘚嘚瑟瑟地走过来,“又想禾总呢吧?”
岳宴溪摇摇头:“我在想,我现在不是总裁了,还需要特助吗?”
孙特助失去笑容,立刻狗腿:“禾总还盼着你回公司呢,你不会让她失望的,对吧?”
岳宴溪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孙特助拍拍手上的保温桶:“岳总,祁总送汤又不是给我喝的,结果回回都进了我的肚子。”他拍拍自己的脸,“我脸都肿了一圈。”
岳宴溪:“所以你是想我的脸肿一圈?”
孙特助开始作死了,“我看祁总挺好,至少比禾总上心多了,您做了那么多事儿,千年老寒冰都该捂化了吧,我看禾总一点也没领情啊。”
岳宴溪看过去:“你是在替我委屈呢?”
孙特助:“岳总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