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后一味毒,这味毒看似隐而不发,没什么感觉,长年累月积累在身体里,身体会渐渐变弱,最后一点小病就会要了性命,一般的大夫,如果没有一定的阅历和眼界,恐怕也瞧不出最后藏着的这一味……真是毒啊,小孩儿,你到底惹上了什么人?”西江月同两人说完话后,忍不住问。
“不是他,可能是他哥哥……”楚长柯话说到一半也去看小刀,“你哥哥到底惹上了什么人?”
“他那些东西,我都不懂的。”小刀还是垂着眼。
楚长柯收回目光,没说什么。小刀不愿意说,他就不问,这是从一开始心里头就打定主意的,只是现下又没由来的焦躁起来。倒不是因为小刀对他不够坦诚,他明白这需要时间,只是担心以后类似的情况再发生,他却没有办法保护他。
西江月看了一眼,心里了然,起身:“晚上多出汗,多喝水,多……排泄,反正把身体里的东西都尽快排出来最好。你刚消完毒,身子会有点虚,觉得冷的话多家几床被子,很正常。”
“要躺几天呢?”楚长柯问。
“快的话,两天,慢的话,五天。”西江月道。
“除了这些……能再快点么?”
“你赶着投胎么?”西江月问。
楚长柯默然。
小刀想笑,忍笑忍得很辛苦,想到菜头现在下落不明,心里也是担心的:“我没关系,你去找无双他们,我在这等着你。”
“我不放心。”楚长柯皱眉看着小刀。
西江月看着两个小崽子在那边我不放心你不放心,你侬我侬,撇了撇嘴,转身要走,想到什么似地又回过头来,犹豫地问:“你……是童子身么?”
小刀“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领悟了,当即脸上红彤彤的:“啊……呃,嗯……”
“那你会这个么?”西江月面无表情做了动作。
小刀脸更红了:“咦,啊……”
“啊什么啊,问你会不会自渎啊?”西江月道。
楚长柯在一边先是一惊,看小刀的反应,心里就跟猫爪挠似的,一下,两下,竟也跟着心跳快起来,看小刀憋着,最后不好意思地点了头,又眼见西江月还要问,连忙接话道:“月叔,他还是个孩子。”
西江月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你恋童癖啊?”
楚长柯默然。
一时间,床上的小刀和床边的楚长柯都不说话,房间里一片诡异的沉默,各自心怀鬼胎,打着小九九。
西江月看不惯他俩这德性,干脆摆手走人:“元精未泄,毒性在身体里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可以,尽量纾解出来,毒性也散得快。”
说完这话,人就出去了,剩下房间里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依旧坐在床边,大眼瞪小眼。
“有点困……那个,我先睡了。”小刀挠了挠后脑勺,撑着身子就要往下躺。
楚长柯连忙从后面托住人的背心,也小心扶着小刀往下躺,问他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冷?小刀摇了摇头,楚长柯不放心,又去摸了摸他的手,伸到被子里攥了攥脚丫子,果然是冰凉凉的。
“说谎。”楚长柯捏了捏他,“你等等,我去给你熬点姜汤,多一点备着,夜里多喝水。月叔都说了你得多……排汗。”
小刀翻了个身:“哦,那你快去。”
楚长柯给小刀掖好被角,就起身往灶房去了。
门外,月牙白净的一张小脸,映着灯火格外明亮,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月牙的性子本不热,但也不冷,可不知为什么,有时候你看着他,觉得他冰雪一样的,好看是好看,却难以接近。只有偶尔流露出来他这个年纪少年应有的天性,才显得可亲一些。
“这么晚了,去哪儿?”月牙站在门口拢着袖子,凉凉道。
“给小刀熬点姜汤。”楚长柯转过头,看到了月牙。
“你对这个小孩真是上心。”月牙走过去和楚长柯一并往灶房的方向,“你没煮过东西吧,我来。”
“没事,你今天都忙活一天了。”楚长柯对他笑,“真是,弄的连你也一起忙,真不好意思……还有,我已经会自己做东西了,这么多年在外面,好歹得靠点手艺。”
月牙却没听见似的只管和他并肩往前走:“也对,这么多年过去,楚大哥也变了很多,那孩子现在应该比我和你更亲近才对。”
楚长柯隐约听出点意思,不太确定,笑着打趣道:“别总那孩子那孩子的,你不也是个孩子?说起来,你们两个谁大谁小,还真不知道……”
小刀迷迷糊糊音乐听到门外两人说话的声音,由远至近。他睁开眼,觉得手脚冰得厉害,身子也渐渐发冷,于是往被窝里又攥了攥,把被褥拉到鼻子,埋进去小半张脸来,又缩起手脚,蜷着,像一只将要过冬的小动物。
楚长柯进屋时,看到的小刀就是这么模样,于是连忙把姜汤打了一碗碰过去,晃了晃他的肩膀。小刀翻过身,穿过楚长柯的身子看到他背后的月牙。月牙还是一身鹅黄色的长衫,头发从额角耷拉下来一绺,眼神凉凉的,手里捧着瓷壶,小刀知道那里头装的是姜汤。
见小刀看他,月牙也不避讳,目光直接迎了上去,恍惚间小刀觉得他仿佛是笑了一下,然后很缓慢地站到桌子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
楚长柯催促着小刀,捧着小刀的背把人又拖起来一点,在他背心一下下顺着:“先喝点,嗯?”
小刀一口一口就着他的手喝起来。
月牙还是站在那里,朝楚长柯看了看:“楚大哥,也凉了,我就不在这了,你也早点睡,别太晚了。”
“知道了。”楚长柯道,想到什么似地抬头对他笑了一下,“刚才谢谢你。”
“哪里,举手之劳而已。”月牙道。
楚长柯见外人走了,给小刀认认真真喂好汤药,宽衣解带长腿一迈,一下就上了床榻。
小刀瞪着俩眼看他:“你做什么?”
“你冷。”楚长柯言简意赅。
“我多加机床被子。”小刀道。
“都什么时候了,逞强做什么?”楚长柯合身躺下,捏起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长臂一展,从另一侧搂住小刀的肩,手掌放在他的背心上。
小刀刚要挣扎,忽然觉得后背暖洋洋的,像被温热的泉水浸泡一般,汩汩流入肺腑,经脉,很快手脚上也有了暖意,不再冷冰冰的。原是楚长柯抚着小刀的背心,将内里源源不断送入他的身体,让他觉得暖烘烘的,自然也就不再畏寒。
“你……”小刀象征性地挣了一下,“不用管我,已经很好了。”
“再一会儿,你睡。”楚长柯不说话,手上丝毫不怠慢,依旧扣着内里的多少,缓缓流入到小刀的身体里。
“喝了姜汤有好点吗?”他问。
“嗯,真的不怎么冷了。”小刀说。
“我晚上陪着你睡,你得发发汗,不然还要难受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