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养崽日常(105)+番外
崔遥惊讶:“什么时候买的?”
崔大郎不理会他, 一口气点了六方鞭炮, 噼里啪啦的响声一直持续至晌午,崔大郎邀着在场众人一同上酒楼吃饭。
围观者没想到还有这好事, 心道这崔大郎君委实阔绰, 一路上好听话不要钱的往外扔。
屋主看着杜长兰这位解元,又看看陆文英和崔遥两位举人, 乐开了花。
发啦发啦哈哈哈!!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街上而过,引得路人相望, 得知是考上举人庆贺, 也开口道喜。
崔家的长随从包袱里抓出早备上的糖包散发出去。
人群更加热情,“恭喜崔举人, 贺喜崔举人。”
崔遥走路都在飘。他如今是举人了嘿嘿。
张秀才和卫秀才羡慕不已, “早知晓考上举人是极为风光的,但真真头回亲眼见了才知好。”
陆元鸿宽慰两人:“我等还年轻, 老话说青山在,不断柴。下次享受这等风光的或许就是我们。”
张秀才和卫秀才一愣,随后齐齐笑道:“陆兄说的是。”
崔大郎领着众人进入郡城最好的酒楼, 一口气定了三桌席面,掌柜喜的见眉不见眼,唤来伙计引人上二楼雅间。
“长兰。”一道含笑声从人群后传来。
杜长兰一行人回头,来人正是苏覃。对方身后也跟着一群人。
苏覃上前握住杜长兰的手:“好个长兰,当真是深藏不露。谁都没料到此次解元竟叫你摘了去。”
张秀才等人心头一跳, 以为苏覃被杜长兰夺了解元,心有不满。
谁知苏覃紧跟着道:“早知今日, 当初乡试前我也该压你高中解元,1:20的赔率啊……”
他话语里尽是遗憾。
众人:………
崔大郎笑着打圆场:“念书讲理是诸位才子所擅长,论金银还是我等俗人更为熟悉。”
苏覃心有所动:“莫不是崔大公子买了长兰。”
崔大郎抖了抖衣袖,两手各伸一根食指,交叉比划。
苏覃试探问:“十两?”
崔大郎颔首:“正是。”
众人心里细算,天爷啊,这得是200两银子。
莫说是杜大郎,宋家兄弟和张秀才卫秀才等人也倒吸了口凉气。
苏覃攥紧拳,磨牙酸溜溜道:“我可真嫉妒。”
人群里顿时传来一阵哄笑,杜蕴也捂着嘴弯眸笑,活像只偷腥的猫儿,他个子长了,但很多习性还同幼时差不离。
杜长兰不经意与他对视,少年睫毛颤了颤,迅速垂眼。
杜长兰眯了眯眼,崔大郎买他高中解元,得了200两是好事。小崽子怎么一副心虚模样?
杜长兰联系之前杜蕴的反常行为,心里渐渐有了一个猜测。
他垂眼遮住情绪,那厢苏覃央着崔大郎请客,连“大兄”都唤上了。
崔大郎哪会拒绝,让掌柜又添两桌席面,一群人欢欢喜喜上二楼。
外头日头悬空,热意蒸腾,但无损众人雅兴。
崔大郎将一干才子安排在二楼临街的雅间,还有一个延伸半圆的栏杆,正好与众人助兴。
苏覃举着酒盏,对杜长兰道:“长兰,恭喜你高中解元,这杯我敬你。”
苏覃仰头欲饮,却被一只手按住。
杜长兰轻撩眼皮,眼波流转:“光喝酒有甚意思?既是读书人,自然得讲个雅。”
“喔?”苏覃笑问:“不知杜解元,如何算雅?”
杜长兰笑道:“飞花令如何?”
众人对视一眼,苏覃摇头道:“不好,太简单,无甚趣味。”
他想了想,眼睛一亮:“在座诸位皆是有才之士,既是要玩,就玩双飞燕。”他伸出两指:“不可同音替,不可超时,每次只留五分之一刻。”
众人心头一凛,迅速回忆平日里所念诗词。
苏覃叫人换了大碗装酒,而后拱手,眼睛直勾勾望着杜长兰,勾唇道:“杜解元,请。”
杜长兰起身,在窗边来回踱步,少顷道:“三峡楼台淹日月,五溪衣服共云山。”【注】
杜长兰看向左侧的苏覃,苏覃想了想,道:“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他笑眯眯道:“三与五,可是对上了。”
众人颔首。
下一个轮到陆元鸿,他一时找不出来,急得出了汗:“三…三……”
“时辰到。”众人起哄:“元鸿兄,请罢。”
陆元鸿只好饮下一大碗酒,嗓子都火辣辣的,他抹了抹嘴,哼道:“这次我要出个难的。”
他思索半晌,终于道:“雁阵晓来霜,鸦村夕照黄。”
陆文英笑答:“竟天多雁过,通夕少人眠。对的是雁与夕。”
陆元鸿:QAQ
居然没难住人。
下一个轮到崔遥,沉吟道:“过雁一声寒霭外,短篱数掩夕阳中。”
答完他松了口气,才觉浑身出了一层薄汗。众人起哄:“下一个下一个。”
张秀才笑道,“这有何难。中宵疑有雁,当夕暂无蝉。”
卫秀才怨念的瞪了张秀才一眼,他刚才也是想到这两句,张秀才说了,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合适的,于是端起酒碗一口闷了。
雅间里众人玩嗨了,街上人来人往,一时间不知哪方更热闹。
待至申时,桌上趴了一大片,杜长兰笑眯眯夹了一颗油酥兰花豆,慢吞吞嚼着。
想灌他的酒,下辈子罢。
崔大郎请来诸位秀才或者举人的身边人,挨个将人送回去。
杜长兰起身道:“在下出门逛逛,醒醒酒。”
崔大郎嘴角抽抽,别以为他瞎,整场宴会杜长兰分明是滴酒未沾,醒哪门子酒。
崔大郎心里吐槽,面上挂起笑道:“长兰慢些走,早些回院。”
杜长兰应是。
杜蕴牵着他爹的手逛街,整个人都很兴奋,忽然他腰间一阵轻微扯动,一低头发现腰间空空,他的孔雀尾羽荷包,到了他爹手里。
杜蕴:????
杜长兰晃了晃荷包:“我可没亏待你,怎么荷包比脸还干净。”
杜蕴睁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无辜道:“钱没带出来。”
杜长兰似笑非笑:“荷包都记得系在腰间,银钱却忘了带。蕴哥儿,你拿你爹当傻子哄呢。”
少年白净的面皮顿时涨红,一时找不到反驳之词。
杜长兰嗤笑一声:“你胆子够肥的,有多少算多少,全砸赌场里了。”
杜蕴不敢置信抬头,他爹怎么知道的?!!
杜长兰将荷包扔儿子怀里,抱胸前行,杜蕴立刻跟上。
他惴惴不安的扯着杜长兰袖摆,小声道:“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杜长兰恍若未闻,还挑起街边的小玩意儿,周边行人来往,杜蕴耳朵都红透了,“爹,爹,你回家打我骂我都行,你别不理我…”
他扯着杜长兰的袖摆,手上没个轻重,差点扯杜长兰个趔趄。
杜长兰瞪他,杜蕴讪讪收手,弱弱唤:“爹……”
杜长兰哼了哼:“哪个赌场?”
杜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