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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养崽日常(304)+番外

作者:木子金三 阅读记录

莫十七曾与杜长兰勇闯西戎,以女子之身掌商队,来往寒冷的北方,与凶恶的狼群与悍匪狭路相逢。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莫十七的身上,她眉眼低垂,有种铜像无情的冷感。

忽然一名小宫人行来,与辜嬷嬷耳语一番。

“不急,杜大人的身子是头等大事。”她这话不止是说给小宫人听,也是说给屋内众人听。

杜老娘浑身一滞,被杜老爹拍肩安抚,才缓和些许。

杜老娘仍然不明白小儿子为何断定明荣县主是坏人,那是皇帝老爷赐下的女子,怎么会是坏人呢?

但长兰不会骗她。

杜老娘不敢深想这件事背后的逻辑,最后选择相信小儿子,旁的不多想。

莫十七望着杜长兰,忧心忡忡,长兰能躲一时,躲不了一世。

只要长兰心里有她,念着她,她并不是不能容人。

她不愿意长兰为她冒险。天子赐婚,谁能抗旨,谁敢抗旨?

莫十七心中闪过诸多思绪,但目光却不受控的落在青年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

余晖渐渐散尽,夕阳消失在地平线,光辉尽去了。天地为之一暗。

莫十七眼中也染了落寞,忽然她手心微痒,低头看去,青年修长的手指微动,指尖挠了挠她的手心,像一根羽毛挠到她心里。她心里一暖,挪了挪身子,将杜长兰上半个身子挡住,飞快塞了一块糖。

辜嬷嬷眉头一跳,大步过来,杜长兰仍是昏迷。她惊疑不定的望向莫十七,后者视她如无物。

辜嬷嬷气闷,袖子一甩,立回原处。

杜长兰嘴角微翘,又迅速垂落,将一块糖含化了,淌入喉间。

夜色袭来,明月而出,夜风携来一片静谧,隐约夹杂虫鸣。

辜嬷嬷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青年,气了倒仰,好好好,今日算她力乏了。

辜嬷嬷回了梨香院,汤如已经褪去嫁衣,洗漱后躺在床上看书。

辜嬷嬷蹙眉:“你还有心情看书?”

汤如意犹未尽的合上书,抬眸望来,平静道:“难道让我穿着嫁衣去伺候杜长兰?”

“我不是那个意思。”辜嬷嬷梗了一下,她站了一天,腿泛来酸痛,在床沿坐下,“总之,你一定要与杜长兰拜堂,而后洞房。”

汤如点点头:“我晓得。”

辜嬷嬷:“你..........”

“在离京之前,道人叮嘱过我。”汤如声音轻轻的,没有刻意伪装的娇媚,颇为清爽。

辜嬷嬷望着她,汤如道:“道人说杜长兰面如冠玉,性狡黠,最是揣摩人心,女子一不留意就许了芳心,让我万般小心,不要中了杜长兰的计。”

“我心中警惕,自然不会中他的计。”

辜嬷嬷神情一缓,“你是个拎得清的。”

第221章 佯疾·一

辛起提着食盒进入正屋, 其他人被杜长兰挥退,只留下莫十七,杜家双亲, 杜荷等人。

杜老娘心疼不已, “长兰多吃些,你肯定饿坏了。”

莫十七愁眉紧锁, 杜长兰搁下汤匙, 宽慰妻子道:“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莫十七叹道:“你装病也是一时之计。”

辜嬷嬷离去, 并非是真的放弃了。而是她知道她离开后,杜长兰一定会进食。不过是与杜长兰耗几日罢了。

病与不病, 无须通晓医理, 只瞧面色身形就明了。

杜荷小心瞥向小叔和小婶,她其实不太能理解小叔为何如此做。天子赐婚, 又是县主, 对方还不压小婶一头,以平妻处之, 于小叔而言有利无弊。

纵使明荣县主心怀不轨,可入了府,便是小叔说了算。

从小到大所学的伦理令杜荷面对此事不得解, 但心底深处却涌出一股无法言喻的羡慕。

世上当真有此至情至深之人?

杜荷想的入神,被奶奶一道惊呼打断,她抬眸望去,见她奶奶满脸不愿。

“我不同意,我不允许你折腾你的身子。”杜老娘握着小儿子的手, 双眸通红:“长兰,你是娘的心肝肉, 你不是折腾自己,你是折腾娘啊。”

杜荷莫名,发生何事了?她懊悔自己方才走神。

杜荷向辛菱打听,辛菱也处在震惊中回不过神,磕磕巴巴道:“大人说从今后,削减进食用量…清减身形,打算【长病不起】了。”

杜荷瞳孔猛缩,不敢置信的看向床上的青年,又忍不住望向同样震惊的莫十七。

每当她以为她了解小叔一点了,对方都会给她更大的震撼。

杜老娘的哭声哀怨凄苦,杜老爹也拉了脸,少顷他立在莫十七跟前,老脸泛红:“十七,这事算我老两口对不住你,你就让长兰与明荣县主拜堂成亲罢。”

“爹,你作甚。”杜长兰无奈,“不关十七的事。”

屋内却无人相信,连莫十七本人也不信,她垂在身侧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终究是无力松开,指尖垂落:“长兰,我爱你,比起与人分享你的痛苦,我更无法忍受你伤害自己。明日天亮,你就…”

“为什么你们总是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杜长兰枕着引枕,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他打发辛家父子和杜荷等人出去,只留下杜家双亲和莫十七。

仙鹤台上的烛火烈烈燃烧,橙色的光越过床幔打在杜长兰的侧脸,明明暗暗,如墨色渐染,五官在这般的光影下更为深刻,神秘莫测。

莫十七眼睫颤动,缓缓垂下,无论何时看去,眼前这个男人都在吸引她的心神。

杜老娘按了按眼角,嫌屋里光暗,又去点了一盏灯火。

三人立在床前,等杜长兰所谓的“真相”,只是三人神情漠然,想来是不准备信。

杜长兰给气笑了,从喉间发出一道轻嗤声,杜老爹忽然感受手有点痒。

杜长兰:“这事还得从蕴儿认祖归宗开始说起…”

从前他都是瞒着的,唯恐他爹娘晓得了,心思重损了身子。但有时遮掩太多的后果就是他说真话,爹娘反而以为他在胡说八道。

杜长兰从虞蕴怎么回到皇宫,之后他随军营救大公主,再到覃州发现铁矿,对他不利的天象,五皇子逼宫等等事宜道了个清楚。

杜长兰:“总之,天子赐婚不是当真厚爱我,是奔着我的命来的,或许哪日在我府里搜出一副莫须有的通敌叛国的密信,杜氏三族都得上刑场,人头落地。”

话音落下,屋内寂静无声,铜鹤台上的烛火发出轻微一声爆裂,杜老娘犹如惊弓之鸟,怪叫一声晕死过去。

杜老爹勉强扶住老妻,也摇摇欲坠,还好莫十七拉了一把。

杜长兰起身接过他娘,看向杜老爹,两两相望,杜老爹老泪纵横:“皇帝老爷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

他的小儿子为朝廷为百姓付出许多,怎么能这样。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杜长兰啼笑皆非:“爹,皇帝老爷也是人,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你还真当他是圣人不成。”

他眼珠子转了转,揶揄道:“不若我与你细说一下过往昏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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