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养崽日常(319)+番外
“什么造谣。”小郡王一脸严肃的纠正他:“小王就是在幸灾乐祸。”
闻书:…………
小郡王在书房来回转悠,少顷以拳击掌:“哎呀呀,小王真是目光短浅,狗眼看人……”
闻书:“咳咳咳——”
主子你快住嘴罢!!
小郡王嘿嘿一笑:“小王错怪了蕴哥儿,去给他道歉,安抚他受惊的心。”
他就说嘛,当年十岁出头的少年都敢一力击杀恶人,现在怎么会面对他人挑衅无动于衷。
只是圣上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宫内,七皇子的母妃得了消息,在内殿外哭成泪人,恳求天子做主还七皇子一个公道,严惩虞蕴。
“什么惩罚。”虞蕴慢条斯理拨着茶沫,吹开热气,这才呷了一口。
小郡王急道:“你在七皇子府把七皇子揍了,圣上那里不好过。但我会帮你求情,圣上还是很疼你我的。”
清脆的一声响,虞蕴搁下茶盏,眼皮轻掀:“小郡王说笑了,本殿哪里殴打七皇叔了。”
小郡王哑声,半晌呐呐:“那么多人看见呢。”
偏厅内传来轻笑,虞蕴斜斜望来,那双目若点漆的双眸莫名暗沉,似一汪深不可测的幽潭。
“是啊,今日大厅诸位可见七皇叔是如何欺辱本殿,犹嫌不够,甚至自残己身嫁祸于本殿。本殿委实冤枉。”少年一声叹息,轻轻的,似一口凉气吹在小郡王耳侧,激的他汗毛直竖。
小郡王瞠目结舌,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相信虞蕴的话。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王听说你还要回了你带去的贺礼。”
虞蕴道:“七皇叔伤本殿至此,本殿也不是不知痛的,他叫本殿彻底心寒,本殿自是要断了与他来往。”
小郡王一时无言,他总觉得虞蕴说的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最后急吼吼来,茫然回府。
四公主嗔他一眼,“你这空空脑子就别担心蕴哥儿了,你顾好自己罢。”
旁人都切磋七八个来回,蠢儿子还在“你坏坏他好好”,愁人。
事情还在发酵,申时两刻,虞蕴被传召入宫。一个貌不起眼的青壮目送马车远去,迅速匿离。
大皇孙听闻心腹汇报,眉宇紧蹙。
心腹道:“殿下,蕴殿下仗着圣上宠爱,当真无法无天了。”
“不,蕴哥儿必然有其他考量。”大皇孙踱步思索,却没个所以然。
第232章 无法无天·二
皇宫内殿, 淑妃字字控诉,虞蕴神色平静。待淑妃一腔悲愤暂歇,他道:“娘娘误会, 蕴儿并未殴打七皇叔。”
淑妃大怒:“下人十几双眼睛都瞧见了, 还有假?!”
虞蕴不理会她,朝嘉帝拱手:“皇祖父, 下人一面之词不可信。或是他们不小心伤了主子, 为避免惩罚才拉孙儿顶祸。毕竟在此之前,七皇叔众目睽睽之下羞辱孙儿, 下人以为孙儿小性记恨,于是给孙儿泼脏水, 好令他们躲祸。”
“你胡说八道, 颠倒黑白。”淑妃气了个倒仰,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虞蕴如此伶牙利嘴。
“圣上, 您莫要相信他, 七皇子现在还躺在府里生死不知。”
“圣上,七皇子也是您的儿子啊。”
虞蕴垂眸不语, 嘉帝瞥他一眼,“你可还有话说。”
虞蕴:“皇祖父,孙儿还是那句话。七皇子府内下人的片面之词不可信。”
“那你敢赌咒发誓吗?”淑妃骤然发难:“以故去的元文太子的名义发誓, 你当真没殴打七皇子?”
虞蕴抬眸:“淑妃娘娘是长辈,且敬您三分,但您此刻拿我生父说事,七皇叔又诅咒我老师病逝,扬言送我一口薄棺, 可见在淑妃娘娘和七皇叔眼里,我的确好欺, 既如此何必惺惺作态讨证据,不过是屈打成招罢了,左右我无双亲庇护,淑妃娘娘想要我这条命来拿就是。”
淑妃目眦欲裂:“你这个……”
“够了!”一串念珠骤然砸在地面,珠子四处迸溅,弹到淑妃脚面,她腿一软跪伏在地。
嘉帝厉声喝道:“朕还没死,老七就这么作践蕴哥儿,哪有半分叔叔的仁慈。”
淑妃茫然:“圣上?”
嘉帝抵着扶手,阖目道:“既然老七伤了就好好养着,别整日里东游西逛,惦记那一两三的木材。”
淑妃面色一白,还欲解释却被嘉帝挥退。
内殿寂静,少顷传来一声叹息,“你这孩子,纵你双亲早逝,但皇祖父不曾疼爱你了?”
虞蕴梗着脖子不语,他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少年人的倔强。
嘉帝心里软了两分,放缓了语气:“你与皇祖父说句实话,老七是不是你揍的。”
虞蕴:“是。”
他爽快承认。
嘉帝却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却并不反感。他先时还忧心蕴哥儿性子太软,如今经老七一事,嘉帝猛然想起当年蕴哥儿认祖归宗的契机。
十岁出头的少年就敢将一个成年青壮收拾了。
嘉帝挑眉:“给朕一个理由。”
虞蕴:“七皇叔欺负我在先,他心中既然无我这个侄儿,我又何必敬他。”
嘉帝叹道:“是为了你那个老师罢?”
底下人已经将大厅上七皇子的言论道来,嘉帝便以为虞蕴太过看重严奉若。
然而虞蕴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孙儿气七皇叔诅咒老师,更警惕七皇叔对孙儿的恶意。他说是给老师送棺,但那棺到底是给老师还是给孙儿的,恐怕只有七皇叔自己知晓了。”
虞蕴抬起头,与嘉帝四目相对,肃然道:“皇祖父,孙儿的确不及几位皇叔阅历深久,但孙儿也不是傻子。没道理人家想弄死我,我还傻乎乎把脖子坤其刀下。别说我肯不肯,纵是孙儿九泉之下的双亲也是不肯的。”
嘉帝眸光一沉。
殿外云层翻涌,落叶飞黄,七皇子一脚踹开为他上药的小厮:“本殿的皮肉都要被你掀翻了。”
那小厮不敢呼痛,跪在地上连连告饶,七皇子询问太医:“本殿额上的伤可否能痊愈?”
太医支支吾吾,七皇子心头大恨,抓起手边引枕砸去,“废物,一群废物,滚!”
太医匆匆离去,七皇子抓过心腹,“宫里那边怎么说。”
“回殿下,淑妃娘娘已经求圣上做主了,想来很快就有结果。”
“母妃太天真了,她不知道父皇有多偏心虞蕴。”七皇子抚了抚额头的伤,疼的他面色狰狞:“小畜生,我要他死!”
屋外鸟雀惊飞,直向皇宫。
嘉帝哄过孙儿,祖孙俩榻上对弈,嘉帝落下一枚黑子,将白子的去路阻拦,“朕听说你那一棒朝着老七后脑去的。”
“不是。”虞蕴捻着白子思索,而后改道突围,这才道:“孙儿冲他后颈去的,总要他痛上几个月,省得寻孙儿麻烦,实在腻烦。”
嘉帝轻笑一声,“这事闹得大,回头你去六部轮转,叫你晓得辛苦,也算给外面一个交代。”
虞蕴:“噢。”
棋子落下,清脆悦耳,眨眼间祖孙俩已过了几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