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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养崽日常(320)+番外

作者:木子金三 阅读记录

嘉帝不经意掠过他一眼,“老七他也是自作自受。长不慈,幼不敬,可见是有些道理的。”老七是长,他也是长,他呢?

虞蕴颔首,“不瞒皇祖父,这皇室里除了皇祖父之外,孙儿并未有太多亲近之人。从前宽厚如二皇叔,孙儿与他也只是寻常叔侄。”

他从棋盒里抓着白子又落下,哗哗声响,漫不经心道:“因为我知道,除了皇祖父,没人是真心欢迎我回到皇室。我从前忍着让着,却是助长对方气焰。如今老师危在旦夕,我总要自己立起来。不过一条命,我豁出去了。”

他重重落下一子,嘉帝才发现白子竟然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他既怜惜又欣慰,心中芥蒂全消。

难怪蕴哥儿今日气性如此大,原是杜长兰病逝,严奉若即将而去催长了他。

嘉帝仿佛看见一只稚嫩的小虎张牙舞爪,意在吓退敌人。没有他,蕴哥儿该怎么是好。

傍晚时候,虞蕴在宫里用了晚膳才被送出宫,京众尤以七皇子密切关注天子对虞蕴的惩处,然而无事发生。

七皇子府又清出一堆碎瓷器。

晚间虞蕴与杜长兰说起此事,“七皇子必然气坏了,他不好过我就好过了。”

杜长兰看向他,眸光复杂:“你这是在激化矛盾。”

“是啊。不愧是爹,一眼就看出来了。”虞蕴捻着百合糕咬了一口,眯眼道:“爹从前教我,见招拆招是下策,以退为进才是上策。我知几位皇叔忌惮我,何必耗时间。再者”

虞蕴微微一笑:“狗急跳墙,急中出错。”

明烈的烛火摇曳,映在他黑色的双眸中,是他的勃勃野心。

皇祖父老了,所以得示弱。其他皇子正值壮年,就得比对方更强硬。

杜长兰从虞蕴脸上看不见茫然畏怯,只有坚定。

他会心一笑,“你大胆且做,爹会帮你。”

“我知道。”虞蕴矜持昂首,泄露一丝得意,有了几分从前影子。

杜长兰一个爆栗点在他的额头,哼道:“夜深了,去歇着罢。”

虞蕴离开后,杜长兰躺在床上深思,此次七皇子在蕴哥儿手里吃这么大一个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换位思考,若他是七皇子,会如何报复?

次日,虞蕴去六部轮转的消息传出,震惊众人。

这哪里是惩罚虞蕴,圣上分明是让虞蕴接触实权了。

与此同时,宫内传来淑妃御前失仪被禁足三月的消息。

上京众人面面相觑,七皇子在府里歇斯底里,额上伤又渗出团团血迹。

五日后,虞蕴清出两笔兵部烂账,捕吏员二人,一名主事自尽。

七皇子顾不得养伤,匆匆前往兵部,这对皇室叔侄针尖对麦芒,差点把兵部的朝房给拆了。

兵部侍郎硬着头皮劝架,都是金贵主儿,他谁也得罪不起。

七皇子厉声喝道:“虞蕴你什么意思,兵部素来由本殿涉事,你一来就大动干戈,打狗还得看主人。”

虞蕴:“七皇叔糊涂了,天下是皇祖父的天下,兵部也是皇祖父的兵部,我为皇祖父清理蛀虫,何错之有。”

七皇子:“你——”

虞蕴拢着手,日光斜斜的打在他的身上,光影明暗间,他眉眼深邃不可捉摸。

七皇子怒极反笑:“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虞蕴:“七皇叔误会,侄儿只是秉公办事。”

第233章 无法无天·三

七皇子甩袖离去, 虞蕴神情淡淡:“让工部派人来修缮。”

兵部侍郎应是。

虞蕴径直入屋,继续翻阅卷宗,一名吏员偷偷离去, 不过一盏茶七皇子去而复返, 警惕的盯着虞蕴:“你翻这些陈年卷宗作甚?近年大承国泰民安,少有军队之事。”

“非也。”虞蕴抬起头, “用兵只在一时, 养兵却在千日。平日里的武器损耗,兵士饷银都该有个了解。否则底下人欺瞒, 也是不知。”

七皇子一梗,强硬道:“毛头小子不懂事, 户部才是钱袋子, 你问饷银来去该去寻户部才是,寻什么兵部。”

七皇子边说边朝虞蕴行去, 飞快瞥过虞蕴面前的卷宗, 发现无关紧要,心里偷偷松了口气。他单手把在虞蕴肩头, 轻蔑又不屑:“没有真才实学,别出来丢人现眼。”

“不过凡人,谁又生而知之。”虞蕴起身不客气的拍开七皇子的手, 他身量已经与七皇子齐平,两人四目相对,他那副极似生父的脸令七皇子有一瞬间心悸,仿佛事隔多年,七皇子又回到在元文太子跟前做小伏低的时候。

七皇子不得不承认, 元文太子除了病弱早逝,几乎未有短处。

面对虞蕴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眸光一颤,只一刻的动摇便落了下风,后续再找补也无济于事。

虞蕴重新落座,翻阅卷宗,七皇子随手拿起公案上其他的卷宗,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情。

他每一卷翻阅个大概,半个时辰后又有新的卷宗送来,七皇子面色陡沉,不得不与虞蕴耗着。

屋外明明暗暗,院子角落里的芍药枯萎凋零,映着褐色土壤,莫名凄凉。

待到日头西下,余晖洒落,整座兵部澄红红一片。

虞蕴合上卷宗,行礼离去。七皇子立刻跟上。

二人在兵部外分离,虞蕴登上马车前道,忽然道:“七皇叔,军饷虽是户部拨款,可如何分发却是兵部经手。”

话落,那道清隽的身影没入车内,七皇子一拳砸在车框。

一干下人大气不敢出。

次日虞蕴早早去了兵部,府里仍旧寻觅大夫,他似是嫌太医医术平庸,于是去寻江湖郎中。

嘉帝从太医处得知严奉若病况,便由着虞蕴折腾了。

“左右也就数月功夫。”嘉帝顿了顿,想起一人。

大内侍正等着嘉帝后续,忽闻道:“惠贵妃那边如何了?”

大内侍微怔,赶紧道:“听娘娘宫里人说,前日夜里娘娘用了一碗粥。”能进食则证明是向好了。

嘉帝垂下眼,无意识点着扶手,“大皇孙近日可来过?”

大内侍:“圣上英明,半月前大皇孙来过一次,只他在守孝期间,未免冲撞圣上,于是隔着许远,向内殿方向磕头叩拜。”

嘉帝猝不及防想起当初二皇子临死前求见他不得,也是在内殿外磕头跪伏。

他面色微凝,傍晚嘉帝亲自探望惠贵妃。

同一时刻,内侍传天子口谕,赞大皇孙孝心可嘉,温文有礼有其父之风,开私库下赏赐。

上京众见状暗自琢磨,揣测圣意。

七皇子从宫里得了消息,得知惠贵妃病情有起色了,心生一计。

“秋猎?”嘉帝盯着七皇子额头的伤,“你也不怕给那野畜做了口粮?”

七皇子讨好道:“儿臣虽不济,却也是父皇的儿子,堂堂龙子还能让野兽叼了去。”七皇子将嘉帝捧了一番,又道:“儿臣是听闻惠贵妃娘娘转好了,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咱们也不去远了,就在京郊玩玩,等到入了冬便真真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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