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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湖(13)

晏鹄缓慢地合拢了手指,掌心贴住黎湫的后颈,很轻地去吻黎湫。黎湫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更深地和他交吻。

舌头碰到一起时晏鹄感受到黎湫在发抖,他尽力收着尖锐的犬齿,怕是自己伤到了黎湫。

“舌头是自己咬的吗?”

晏鹄停止和黎湫接吻,看黎湫伸出红肿异常的舌头。

黎湫像是被抓包,舌头一下就缩回去,撇开了脸。

晏鹄也不打算继续和他接吻,掌心去扶他侧过去的脸颊,在他耳朵上吻了一下,说:“抑制剂可以让管家去买。”

黎湫不理他。

他又去看黎湫的手腕,上面已经有了一圈青淤,黎湫有凝血障碍,也会很轻易就被弄出这种淤痕。

晏鹄的呼吸有种诡异的平静,脑子里一下下闪过那个人的脸。

“但是……他会告诉你。”

黎湫突然出声。

晏鹄受惊般迅速眨了下眼睛。

他抬头去看黎湫的脸。黎湫继续小声重复:“他告诉你了……怎么办?”

“我不想……”

原来是不想看见自己。

晏鹄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迅速冷却下去,但他还得维持着平和。他看起来很好商量地和黎湫说:“你让管家别和我说,我不回来。”

但这话落在黎湫耳里又是另一个意味了,发情期的Omega敏感脆弱,他想晏鹄果然不会帮他度过发情期,这真让他难堪。

他这样想着,仿佛已经忘了刚刚那个吻。身体里的热潮还未散去,他从晏鹄的怀抱里离开,双手蜷缩在胸前,很难受地趴进被子里,弓着瘦弱的背,突出的脊柱从衣服里透出轮廓。

晏鹄决定把家里的营养师换掉,要不是黎湫对管家有感情,管家也会被他换掉。

他的血液里有他那位冷血残酷的父亲闻徽的基因,他对所有人都只有有用或无用的评判,有用就留下,无用就换掉。

除了黎湫。

他甚至不允许别人来评判黎湫,他恨一切有关于黎湫不好的言论,不管那些是玩笑话还是真心。

晏鹄俯身亲吻黎湫的头发,捏着黎湫的后颈将针管扎进黎湫的腺体,一点点推入抑制剂。

黎湫疼得哭叫,他小声说着对不起。

黎湫曾很多次给自己注射抑制剂,但从未这样哭过。

药剂在发挥作用,身体里沸腾的欲望终于冷却下去。发情期要持续三天,每天都要注射一次抑制剂,在这期间,抑制剂也只能消褪黎湫的欲望,大部分时间里,他仍然不会清醒,也仍然保持着想要接触Alpha的需求。

黎湫思绪混乱地想着晏鹄的脸,不知道晏鹄就在他身边,他以为自己还在M国,被子被他哭湿一片。晏鹄意识到他需要安慰,于是把他抱起来,放到腿上晃了晃。

黎湫把头靠在他胸口,开始喃喃着要交房租了,要去工作,说要再打一支抑制剂,就可以去工作了。

可抑制剂一天只能注射一次。

原来在国外都是这么度过的吗?

晏鹄沉默不语,只是不断轻轻晃着黎湫。黎湫哭累了就睡着了,睡醒了又继续哭,好像这发情期,他就要这样哭着度过了。

晏鹄让管家送来营养剂,喂给黎湫喝了,黎湫哭闹说要去工作,晏鹄从抽屉里拿出银行卡塞进他手里,说卡里有很多钱。

黎湫就把那张卡攥得紧紧的。

晏鹄用毛巾擦着黎湫的脸,不敢去想黎湫在M国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第二天,晏鹄给黎湫注射第二支抑制剂,黎湫还是哭得很厉害。他的腺体肿起来,晏鹄看见上面的伤疤,问他怎么弄的,他说用指甲抠的。

又用指甲抠腺体,又咬伤自己的舌头。

以前那么怕疼,现在怎么对自己这么狠心。

黎湫哭着哭着又咳嗽,咳完了又去亲晏鹄,他似乎还记得昨天晏鹄问他舌头的事,亲完了就主动伸出舌头给晏鹄看,虽然还是有点肿,但比昨天好了很多。

晏鹄点点头:“嗯,好。”

他又拿出一袋营养剂,要喂黎湫,黎湫摇头说不要,因为他不喜欢那个味道。晏鹄问:“喝山药汤可以吗?”

黎湫点头。

新的营养师端着汤送到房间,晏鹄从里面打开门,她能听见黎湫的声音,哭着在喊晏鹄的名字。

晏鹄很快地关了门。

Omega发情期是很黏人的,黎湫也一样,其实以前黎湫不在发情期也很黏人。晏鹄低头用勺子捣碎汤里的山药,黎湫就盯着他捣。

捣好了,晏鹄一勺一勺喂着黎湫喝完。

上次没喂到,这次还是喂到了。虽然这是他偷来的片刻,这三天是他偷来的三天。

第三天注射抑制剂的时候黎湫不哭了,只是和晏鹄接了很久的吻,晏鹄用力掐着手心,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不要做更多。

只有黎湫想做什么,他才能做什么。

漫长的吻结束了,黎湫又把舌头伸出来给晏鹄看。虽然不肿了,但因为亲得太久,有些红。

晏鹄还是点头:“嗯,好。喝山药汤吗?”

黎湫舌头缩回去嗯了声。

他喝完了汤就睡了,下午醒来一次晏鹄又喂他吃了点面,他吃完和晏鹄亲了一会,再次睡着后,晏鹄离开了。

晏鹄偷来的三天结束了。

但好像可以满足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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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燕子真的光会做不会说

第15章 小雨

“医生,我和他接吻了,六次。”

“是的,我没有用药,我没有觉得很害怕,也没有觉得,很痛苦。”

“我觉得很幸福。”

“不知道,不知道下一次会怎么样。”

“……”

“会,因为我不能确定下一次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这很难,医生。我伤害过他两次。”

“会。我现在也还是会梦到他躺在我面前流血的样子。”

“……”

“他离开我会更安全,更快乐。”

“因为我不会。离开他我感到不快乐。”

“没有,我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的病治不好,只能让他走。”

“那就……不快乐。”

“……”

“他不愿意和我说话。”

“不。他不想听,我就不能说。”

“说了有什么用……他很容易就原谅别人,我说了,他就要原谅我,但我知道他其实不想原谅我的。”

“他其实恨我的。只是他对人很宽容。”

“……”

“因为他那时很需要我的吻。”

“以后……以后……”

“我也不知道……”

以后。

晏鹄看着电脑屏幕上黎湫的脸,一遍遍思考着心理医生给他的这道难题。

以后。如果以后分开了,黎湫在发情期时渴望一个吻,那怎么办呢?他愿意出现在黎湫的身边,可黎湫需要的还是他的吻吗?黎湫会不会也渴望另一个人的吻呢。

那项他以为不能被推翻的守则,是不是只要黎湫想推翻,也是可以推翻的。

可他不能明白,也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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