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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湖(31)

六天没去公司,耽误了很多工作,晏鹄倒没特别在意,他更在意黎湫在那几天里说过的疼。

他连开了几场视频会议,助理问他什么时候回公司,他皱了皱眉说明天再回,让助理把文件都送到景苑来。

临近午夜,黎湫终于睡醒了,晏鹄就坐在一旁,见他想起身却没力气,便侧身弯腰问:“可以抱你吗?”

“……嗯。”

黎湫一看见晏鹄的脸脑子里就不断闪过那无比糜乱的六天,不懂晏鹄怎么会问可不可以抱这种问题。

晏鹄拿开文件,抱着黎湫起了身,黎湫张了张嘴,嗓子全哑了,才说一个字就立马收声了,脸和耳朵都红了。

晏鹄问他:“是要刷牙吗?”

黎湫点点头。

晏鹄将他放到洗手池前,他站都站不稳,被晏鹄扶着腰刷了牙洗了脸。

“要不要上厕所?”

本来是不想的,晏鹄一问,黎湫又有感觉了。

“嗯。”

“需要我扶着你吗?”

……?!

黎湫用力摇了摇头。

“那你小心点,好了叫我,我抱你回去。”

黎湫没出声也没点头,后颈都泛出薄红。

晏鹄又有些想笑了,转身出了浴室。

黎湫原想自己走回去,但双腿根本抬不动,稍微挪一下膝盖都会软,下一秒就会跪下去,只好弱弱地喊了声:“晏鹄……”

“嗯,我来了。”

晏鹄在门外等着,他一叫就推开门进来了。他脸于是更红了,晏鹄走近时他又很自觉地、几乎是下意识地微微抬起手张开了,一个索要拥抱的动作。

晏鹄愣了一下,笑着弯腰将黎湫抱了起来。

回到床上时,那暧昧的氛围便消散了,显然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六天,晏鹄是觉得做错了事理亏,连对不起都说不出口,而黎湫是不好意思,房间里安静了很久。

黎湫想不到该怎么办,干脆不想了,闷闷地来了一句:“我好饿……”

“哦。”晏鹄这才反应过来,又把黎湫抱起来了,“营养师刚好在准备晚餐,下楼去吃饭吧。”

但其实是晏鹄算着时间让营养师重做了好几次,就为了让黎湫醒来刚好能吃到。

有时候晏鹄做事实在是很夸张,只因为在这样愚钝地爱着一个人。

黎湫被放到桌前,才发现冷硬的红木椅子上也铺了软垫,营养师端来一碗汤,他看着营养师的脸,问:“又换了吗?”

“没有。你走之后那个营养师就撤了,这是刚找的。”晏鹄怕黎湫又像保那位助理一样对自己露出那种姿态,很认真地解释了。

黎湫沉默了一会。

“为什么撤了?”

晏鹄有些疑惑地抬头:“我不需要。”

“那为什么现在又找?”

“因为你在。”

黎湫又沉默片刻。

“就为了这一顿吗?”

晏鹄愣了下,低下头,问他:“……你可以留下吗?”

听到了想听的话。可黎湫很想哭。

“要先回去几天,再说吧。”

他这样说。

“好的。那营养师可以留下。”

黎湫没回应,盯着面前的汤皱了皱眉,问:“这是……什么?”

“补汤吧。”晏鹄道。

“我让营养师特意煮的,你六天没吃饭,要好好补一补。”

黎湫最讨厌喝补汤了,这里面一看就放了好多药材。

“可以不喝吗?”

“可以喝吗?”

晏鹄很认真地学着他说话。

“……不想喝。”

“喝了我待会让管家买蛋糕回来,好吗?”

黎湫懵了一瞬。

怎么跟哄小孩一样。

“……好吧。”

但他很受用。不是因为蛋糕,而是因为晏鹄在哄他。

黎湫端起汤,长痛不如短痛,他仰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放下碗时还吐了吐舌头。

晏鹄安静地看着,唇角染上很浅的笑意,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说假话,又像对黎湫的赞赏和肯定,他当着黎湫的面打电话让管家去买蛋糕。

黎湫被弄得十分不好意思,低头不和晏鹄对视,开始吃饭。

他是真的饿了,营养剂只能补充体力,虽然也充饥,但到底和食物不同,他六天没进食,晏鹄还疯狂得不愿意停下,休息的时间都不给他。

黎湫埋头苦吃,比平时多吃了很多,晏鹄感到很内疚,那天他不该让黎湫跟自己回景苑,他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该离黎湫远一点,他身上的风险,比那只不该养的小狗还要大。

吃完了饭又吃了几口蛋糕,黎湫又困了,晏鹄想抱他上楼。

“困了吗?是不是太累了,还没休息够,今晚先留在这里好吗?”

黎湫疲倦地点点头,晏鹄便抱他回了房间。

似乎从醒来开始黎湫就一步路都没走过,全是晏鹄抱他。晏鹄作为Alpha,体型真的比他大很多,这也让他在晏鹄怀里可以窝得很舒服。

“晚安。”晏鹄说。

“晚安。”黎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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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呆呆的∠( ? 」∠)_

第34章 百合

晏鹄几乎是立刻就愣在了床边。

这么久以来,除了上次为了安抚他说的那句晚安,这是黎湫第一次肯回应他的晚安。

明明不久前,他还差点对黎湫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黎湫真的很宽容,他从来都是这样的,看起来脾气很坏,其实很容易就原谅别人了。

黎湫的脾气真的很坏吗?

差等生真的那么令人讨厌吗?

不。这和晏鹄所知的事实完全相反。

黎湫拥有最会爱人的潜质。

这个世界上或许什么都令他感到厌烦,但只有黎湫。

只有黎湫被排除在外。

黎湫是他灰白世界里的暖色。死水里挣扎着长出的一株,漂亮百合。

——

第二天早上黎湫醒来时晏鹄已经去公司了,管家说晏鹄本来是想待在家里的,但公司里很多事都催得急,就只能开车先去了公司。

黎湫问管家怎么知道的,管家说晏先生早上在厨房打电话的时候他听到的,听到晏先生说现在去不了公司,很不开心地说了两遍,那是他第一次在晏先生身上看到不那么成熟的一面。

“晏先生好像很小的时候就和现在一样了呢。”

黎湫盯着面前的山药粥,他知道晏鹄接电话的时候在厨房干什么。

帮他捣碎粥里的山药。

他抬起头,回管家:“很小的时候就像个小大人了是吗?”

管家笑着点点头:“是的。黎先生肯定也知道的。”

“是啊,那时候我妈妈还经常说,你看小鹄多听话多聪明啊什么都懂,我就说可是我还在上小学呀。”

黎湫笑了笑,有些怅然。

“可是晏鹄和我同级呢,他也还在上小学啊。”

管家叹气。

“徐伯,你刚到景苑工作的时候,晏鹄几岁啊?”

“应该是六岁吧。那时候晏先生他们也刚搬过来呢,我记得黎先生一家也是不久后才搬到景苑隔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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