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G(4)
最终,顾平把想说的话都吞回去了。他明知道这会变成日后无比之多不想说的废话、牢骚话,会更让柳青记住他的糟而不是他的好,却也无法抑制。
早上顾平退烧了,柳青起来准备了早饭,看顾平都吃了,才递给他药。
顾平没有马上吃药,而是提议两人来下棋。
柳青想了想,还是依了。
拿出棋盘,棋子码好,围棋开场。
顾平有很强的好胜心,总是提前布局,然而却鲜少能赢柳青。他想,这个跟他现在感情有点相似。柳青在坚持里让自己懈怠的失去进攻的能力。
“昨天临睡前,我想跟你说散了。”又输掉一局,顾平沉声说。
柳青怔了一下,却没有抬头看顾平。
“现在想一想,人有的时候就是自己和自己较劲,等着时间让对方放手也是个不错的方式,而且相对平和。”
“可在这些时间中,事情又会变一种模样。”柳青说。
顾平笑了笑,用手托起了柳青的下巴,“你想告诉我什么?”
“顾平,我不会离开你。”
“这可真不像你说的话。”
“你逼我说的。”
棋盘被掀翻了,棋子噼里啪啦的掉下了棋盘掉下了床。
柳青毫无预料顾平会压上他。他想问你要干嘛,可跟顾平对视之后,他无需问也不用问了。
唇被用力的堵住,那舌头攻城掠地不由推辞。
顾平的性欲一向很强,但生病之后就鲜少再有性行为。搬到这里,倒是频繁了起来。柳青想要拒绝,怕顾平的身体不能承受,可想一想,罢了,最后的时光中,还有什么必须要顾忌的?
柳青承受着身上男人的重量,抓着他肩膀的手几乎要撕裂他的皮肤。顾平很粗野,柳青也不推搪,任由他蹂躏。直到那东西强硬的干涩的想顶进他的身体,柳青挣开了顾平,骑在了他身上,衣衫不整。顾平又把柳青拽了下来,掰开他的腿打算再次进攻。就像两只困兽,你纠缠我,我纠缠你,直到一个败下阵来。
输的是柳青,他从不是顾平的对手,至少床上不是。即便是生病的顾平,他也不是个儿。只有他允许,他才能在他身上为所欲为,否则,免谈。
手被大力的按在床头,几乎要折断,臀也被按着,然后,柳青被贯穿。顾平一下一下用力的顶他,根本不管柳青是不是能承受。野兽般的呻吟与满足凌驾于柳青之上,柳青疼的几乎要昏厥。
感觉自己大抵要死过去之前,顾平射精了,直接射在了柳青体内。柳青疼的动都不敢动一下,即便那凶器离开身体,那种撕裂的疼还是残存在体内。
顾平在柳青身上趴了一会儿,而后撑起身体亲了亲柳青的额头。那吻没有结束,也没有逗留,而是一点点的向下,温柔的、有技巧的,以柳青喜欢的方式抚慰他。
柳青哼了哼,摸着顾平的背,忽然有些悲伤。
阴茎被套弄,柳青的不适缓解了一些。顾平索性滑了下去,托着柳青的腰,含住了他那话儿。
“不用……用手就行。”柳青摸着顾平的头,他不想他太累。
顾平没有理睬,很用心的伺候柳青。
“请你跳支舞。”天台的游泳池畔,顾平牵起柳青的手。
“少来这一套,又不是女人,搞这些干嘛。”柳青甩开了顾平的手。
“我就没荣幸和你这位绅士共舞么?”
“床上还可以考虑。”
“这里。”顾平的手捏了捏柳青那话儿,“稍后满足。现在,咱们都绅士点儿。”
为什么有这么多回忆呢?
柳青不明白。
回忆,让他痛并快乐着。
他想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从前。
快射精的时候,柳青去推顾平,顾平没有退后,柳青就那么射了出来。
床单乱糟糟皱折着,两个疲惫的人各有各的心事。
逃避之前,顾平选择了面对。可面对之后,顾平又开始想要逃避。
他一点儿都不想失去柳青,可现在,他必然失去柳青。
那么,究竟是生离呢?还是死别?
这是一个无从抉择的抉择。
“顾平。”良久,柳青挪了挪身体起来,摸过了床头的烟,点燃,“以前你问我,我是不是爱你。我反问你什么是爱。”
“嗯。”顾平仰面躺在床上,早晨的太阳晒在他身上。
“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什么答案?”
“关于你爱情的答案。”
“那你先说说你的。”
“我的?”
“嗯,你先说我就说。”
“单纯的爱情是幼稚的,真正的,建立在亲情,友情之上。”
顾平笑了笑,“我觉得爱是调剂。可就像一道菜没有调味料,不能吃。没有爱这个调剂生活就枯燥。”
“很像你会有的想法。”
“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
“亲人之间,不会有隔膜也不会有回避更不会有羞耻。”柳青吐出一口烟,把顾平拉到了怀里。
“呵呵……”
“别再好强了,我所有的关心甚至婆妈,也是因为……”
“我不知道,我就是没有办法平静接受,我只是……我还有自尊。”
“那我的自尊呢?”柳青笑了笑,“咱们处了八年,我性格你知道,我为你放下了多少?”
顾平侧脸看了看柳青,“明白你意思。睡会儿吧,昨天夜里你好像就没合眼。”
“把药吃了,然后我睡下。”
顾平起身,拿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够过药,吃了。
柳青笑了笑,躺下了。
“又叼着烟。”顾平拿过了柳青唇边的烟,在烟灰缸里碾灭。
柳青入睡很快,顾平也有些疲惫,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小憩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起来去卫生间吐了一次,不过没吐出什么东西。
洗漱好去了庭院,仍旧疲惫,昨夜的发烧加上早上的剧烈体力消耗……他在躺椅上躺下,舒展四肢,然后与绿色拥抱。
隐约的,又是钢琴的声音,让人更加昏昏欲睡。
醒过来,身上搭了一条毯子,顾平出了汗,起身,望向屋内,看见秘书正跟柳青说着什么。
头不疼但是昏沉,顾平缓了缓才站起来,然后踱步往屋内去了。
秘书见到顾平进来,停止了跟柳青的对话。柳青看见顾平,笑笑,“你们谈吧,别太累。”
与秘书的会谈中,顾平的眼睛始终盯着在前院画画的柳青。他专心致志,只偶尔拨弄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关于遗嘱……”秘书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顾平的专注。
“什么?”
“确定是要这么分配么?”
顾平接过文件看了看,“嗯,确定。但我没走之前,哪一个也不需要提前知道。”
在顾平眼里,这些数字似乎只是数字,已经没有了实在意义。
在遗产的规划上,大部分的归属权他给了柳青。活着他不要他一分钱,死了总可以要了吧?剩下的小部分一些留给了长期没什么联系的母亲,一些留给了他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