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网络版)(72)+番外
知道他过得不错就好了。
知道他对自己曾经也有过一份心,就好了。
“Simon?”Tommy眼看著对面的男人眼神游离,明明对著酒杯,却不知望向何处。这个男人幽默、精干、圆滑却又守信,在他脸容上太少看到这样的类似忧郁又是无奈、伤感的东西。
安湛又吞口酒,微眯眼:“喂,不走了?”
Tommy一震,悄悄站起,却走向男人,他想留下来。
安湛有些醉,对方的眼神太温柔,甚至还有些怜惜?他笑,他并不需要同情。
“我们是夥伴,Tommy!很好的夥伴,这样比较好。”眼神却又变得澄净。
两个男人取得默契,倒是开了电视看球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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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大家很焦急。
不要急。不要急哦。
呵呵。
水冲在头上,意识更有些模糊。
他想大喊大叫。
不过不再是年少轻狂的岁月。虽然生病,也不至於这麽疯癫。
真是变了,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拖泥带水,这麽懦弱畏缩。
在外面,说得好听是圆滑世故,说得难听就是见风使舵。明明厌恶的人,却还不动声色地逢迎;明明是正确的事情,却不得不妥协。
工作之外,也只是一味逃避。自己的锐气呢?自己的理想呢?
很怀念以前的谢灵运。
为什麽不再是那个轻灵的少年,不屑便是不屑,苦恼就是苦恼。至少在对待自己的时候,应该直面坦然吧?
不就是喜欢那个混蛋吗?
不就是喜欢他吗?有罪吗?怕什麽哪?
他关了水龙头,狠狠地擦脸,狠狠地擦身体。然後回房间穿衣服。一边穿,一边拿起手机,他好像记了黄春的电话。没记那家夥的。
结果通讯簿里有两个黄春的电话,大概一个南京的一个上海的,但是也分不清。突然想到什麽,输入“老”,出来条目“老安”,他山西路老房子的电话,手机电话都还有。鬼使神差,拨了那个故旧的号码,那个曾经烂熟於胸的号码。
竟然通了!
他一阵眩晕,还烧著,手足无力,发寒。
不过响了好几声之後,他还是挂了,心跳得很厉害,怦怦怦怦,是发烧还是别的?
喘了会儿,还是给黄春去电话,一次就中。
黄春的声音透著莫名的兴奋:“小谢啊,想师兄了啊?”
“安湛手机号码多少?”
“……哈,你不知道啊,我记不住,等会儿发短信给你。”
顾灵运应了声,心想,打电话?像刚刚那样,心都要跳出来。
“你不住他那里?”
“早搬出来了。”快快撇清。
“他住哪儿?”
报地址的声音更兴奋:“你去找他啊,他工作狂,说不好在单位,先去个电话。多少年没聚了!”
小顾挂了电话,他没觉出什麽异常,他昏沈的脑子目前能集中精力的事情只有一件。
拿了钱包出门叫车,并不远,起步价就到,这麽近竟然一次都没遇到过……
安湛喝著酒看球赛,还算精彩,就是解说员有些罗嗦,Tommy看得很投入,几次站起来挥舞手臂。安湛心想,这是和他差不多岁数的人吗?
反倒是小灵,一直都是小孩子、少年人,却好像提早进入中年,世故得让人烦心。
就这时,在电视里热闹声音间,他似乎听到隐隐约约的铃声,不是固定电话,也不是他常用的那部,他一激灵,再凝神却什麽声音也没有,再下一刻,进球了,Tommy兴奋得手舞足蹈,跑过来捶他:“Hey!今天真是很高兴,啊哈──”
安湛被他带著也挺乐呵,心里暗暗自嘲,这是第几次听错了?
最早在南京的号码一直没有停用,不断往里面充钱。去国外,升级到全球通卡,身上一直带著两部手机,怕有一天有人会打这个号码。回国,还是照旧充钱、充电。几乎已经是条件反射。
只是除了一次打错电话,再没有响过。
总以为响了,手都发抖去摸电话,却发现什麽也没发生。
球赛结束,Tommy告辞离开,安湛问他:“今天喝的红酒怎麽样,送你两瓶?”
“Really?”惊喜万分。
安湛笑笑,他还是很看重这个朋友,便上楼去取。经过卧室,总还是忍不住进去看了下床头柜上的那部手机,竟然闪著灯!
他过去看了下,未接电话,一个陌生号码。谁?他?
握紧拳,他刚想回拨,却听到门铃声响,这麽晚是谁?
Tommy在楼下喊:“Simon,有人找你,帅哥,要不要让他进来!”语气里多少有些酸。
安湛也顾不得拿酒,一边回拨手机一边快步下楼,不觉间呼吸都促起来。
电话却接不通,说不在服务区。整个人一松,怎麽会是他……
“你是为了他不要我?”Tommy幽怨。
“谁啊,你就放进来了。”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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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
别急别急……
“谁啊,你就放进来了。”黄春?
Tommy倒没说话,只是眼睛里满是──“那个肯定是你相好”的揶揄神色,然後再看向安湛的手,“红酒……Simon,你见色忘友!”
安湛歉然:“你给开门,我帮你去拿。”
他快速爬上楼,拎了两瓶酒,就隐约听到下面开门声音。
似乎不是黄春,黄春进门声响小不了。
他拎著酒,心里莫名烦躁,提高声音问:“谁啊?”
“帅哥!”Tommy怪腔怪调地叫。
确实很英俊,Tommy目不转睛盯著门外的青年看。瘦,穿著件长袖米色外套,很年轻,一米七五样子,皮肤白嫩,脸颊还透著红,气质很温文,眼光很清澈……是不是大学生啊?
Simon喜欢这种?他咽口口水。是不错啊!
“请进,Simon在楼上,马上下来。”他也扮出一副尔雅的白领精英气质。
安湛手提著酒,在第三级楼梯上就看到门口站的人。
……
怎麽……
他慌神了。怔怔地,半张著嘴。
小灵?
那件米色的休闲外套还是自己买的那件?
有那麽长时间过去了?
顾灵运有些撑不住,热度大概又有攀升,头很晕。按门铃时,就觉得不是安湛的声音,心里有些难受,酸涩。
这家夥,不甘寂寞。这家夥,风流快活。这家夥……
但他没太多力气考虑,头太晕,他想快点见到那个人,不然自己要疯了。也许,生病也不是什麽坏事,他自嘲地笑,这不,勇气空前高涨。
在电梯里,看著数字一直地跳,安湛住在二十九层。
门开,果然是个洋气帅气的精英分子,估计是一身名牌,打扮得体,长相又俊美。这个时候还在这儿呆著,是不是刚刚滚完被单?
他默默站著,应该是觉得尴尬的,应该要後悔,应该转身离去,或许根本不该来。
自取其辱?
都六年了,你以为他是王宝钏,十八年苦守寒窑。妈的,他就是个老gay,就喜欢跟别人滚床单,骚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