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网络版)(88)+番外
他又想也许真的有什麽狗血的误会,那这六年更去向谁要呢?
也许老天就想开自己一个玩笑?老天给自己一个机会离开,可兜兜转转还是回来。
他都不太敢听男人接著要说的话。
他挣开男人的手,伸手捣住他的嘴。
看著床上的男人:“那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倒霉的,前一天知道我妈得了癌症,没几天好活,隔了没几个小时,奔到南京,就看到老安和别人乱来,去住个宾馆,想复习迎考,突然发急病,痛得死去活来。”
“我当时想,这辈子都不见你了,死老gay!”
安湛那刻分辨不出心里的滋味,嘴里很苦。
他将他每个字都听进去,那家夥说到他和别人乱来时,都不用“你”,只说他的名字,是想都不敢想吧。
他这些年都在想什麽,想这个人不要他了,这个人过自己的生活去了,这个人……怎麽就没想到,他在受苦,他在煎熬,他一个轻狂少年短短几年就变得这麽淡然,看著那麽沈稳世故,曾经想要让他永远快快乐乐,像个孩子一样,可以活得天真纯粹,去做作家,去周游世界。
他怔怔地看著青年。
心绞成一团。
竟然,这个家夥比自己想的要更爱自己。
过了这些年,经过这些,他还愿意回来,回到自己身边。突然想到那天在奉化,宾馆的洗手间,窗口,叼著烟,遥望窗外的孤寂青年。
想到发著高烧,送上门的,满脸红晕的青年。
男人实在受不了,闭上眼,眼睛有些热。似乎有什麽淌下来。
他坐起拼命抱住小谢,拼命抱住他。浑身发著颤。
“小灵,对不起。可……”他不知道该怎麽解释。就算解释,误会造成的後果都已成事实,青年内心的不安全感,时时刻刻准备分手,嘴里挂著的都是珍惜当下,都是自己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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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後面也写了好些,但是可能还要改。先不贴。
喵呜
“小灵,对不起。可……”他不知道该怎麽解释。就算解释,误会造成的後果都已成事实,青年内心的不安全感,时时刻刻准备分手,嘴里挂著的都是珍惜当下,都是自己造成。
他尽力稳下声线:“那个人,跟我之前有过关系,後来去结婚了。可是还想回头找我,我不愿意。可那年有个工程卡在他那里,他是省委的一个小头头。”男人说得有些苦涩,但是必须得说。
“我不敢给你打电话,他有些歇斯底里,还去找我爸妈,就是那时候家里知道我的事儿,他家里後台很硬,也出面找我……”
男人逼著自己将怀里的青年扶正,看著对方的眼睛。
“那夜,他找我了断,说是最後一夜──”安湛顿了下,因为小谢嘴角扯起,牵出一丝促狭的笑。
男人明白笑里的揶揄,因为真的很像演电视。
可偏偏就是真的发生。
他苦笑著:“是真的,那天下午我实在忍不住,给你打过电话,可是你没回,我就有点急。我想一了百了。”
“你打过我拷机?”小谢隐约记得自己的拷机,没电池了,他懒得从床上爬起来,又带了点赌气的意味,後来就打电话回家……然後接了表妹的电话,赶回家。
真有这麽扯的是吗?
“小灵,我没做。”男人并不想给自己贴金,一点都不想对面前这个人说谎,连瞒著都不想。“硬不起来……那个人怎麽折腾我也不行,算是绝望了,也惨兮兮的。我也恨不起来。早上送他走,後来就结束了,再没遇见过。”
“要是硬得起来就干他了?”小谢慢悠悠地问了声。
“硬不起来。”执拗的口气。
这就是事实。
所以那个疯癫的家夥得到了最终的判定,那个风流著称荤腥不计的安湛被他用手用口都硬不起来,那还能谈得上什麽,什麽都谈不上。
小谢看著黑暗里那张熟悉的面庞。
这个男人介入自己的生活,改变自己的人生,像根拔不掉的钉子牢牢嵌在自己的肋骨上。
他并不想了解细节,他以为他会说些好听的,说些肉麻的,含混过去,却没想他这麽直截了当。
“你不会想告诉我,除了干我,你都硬不起来吧?”
男人靠近他,没去抱住他,只是伸出手,细细地摸著他脸。神情有些奇怪,恍惚地,神往地,眷恋地。
“右手能让他硬起来。”
小谢想笑。
可男人接著又说:“我玩命工作,我想忘掉你,我找过别人,可没劲,做梦梦到你,醒过来连个人影都不见,只有那些照片……我一直翻,一直翻,後来搬家的时候丢了个箱子,没有了。”
“我以为你找了个女人,或者也许就是那个初恋,你们感情那麽深,她能给你的,我一辈子也给不起。这条道也不好走。我想忘了你的。”
“想让我心疼你?”
其实他是有些心疼。在他心里,安湛是座丰碑,几乎是万能的,什麽事都高瞻远瞩,什麽问题都能解决。可自从重逢,他才发现,这个给他太多温暖和关护和安全感的人,也有那麽多不同的面貌,只是年少的自己无心也无力去探索吧?
他看著他眼里的内疚,痛苦,无措。
心更加发软,这个纠缠了近十年的人,自己爱他什麽呢?
可是,已经爱了。快乐的时光,以前的,现在的都忘不了,就想和这个人安安乐乐过下去而已。
可是,已经爱了。快乐的时光,以前的,现在的都忘不了,就想和这个人安安乐乐过下去而已。
“你心疼吗?”安湛靠近他。
小谢轻轻叹一声:“我都说爱你的,你说呢?”
安湛抱紧他,抱得很紧很紧。
其实小谢想过,在前两年心情比较平静的时候他想,或许安湛是很难的,毕竟那个年代,一个年轻人发现自己的性向,挺难的。
而且这人心态竟然也保持得不错,这也很难得吧?
能那麽耐心追自己也不容易。
安湛抱著心爱的人,这具身体,腰线,臀线,背上的肌理,喘息时的声音,沁著细汗的诱人神态,他都再清楚不过。可是,他抚著他的後背的时候,突然想,他的小灵啊,经过六年以後,心态是……是像个老人。
那刚才看著自己的目光,爱,还有宽容。
这是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该有的吗?
曾经是那麽飞扬跳脱的少年,孤高著,叛逆著,失恋著……似乎可以颠覆全世界,不在乎所有的人。
摸著他的肩胛骨,男人的眼睛又酸热起来。
自己遇上的那些事情都是自找的,可是怀里的人的剧变却是自己招惹他的。
丧母,对於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讲是个大打击,但是何至於将少年弄到这样消极,一忽儿间变得这麽世故沈稳。他内疚,内疚什麽,大概是觉得和一个同性乱来是对不起母亲的,觉得自己是需要负责的,需要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