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唐名相张九龄正妻后(96)
武氏浑身一震,垂眸若有所思。过了半晌之后,她长长舒了口气,眉眼间的郁色仍在,不过振奋了起来,朝谭昭昭举杯道:“九娘比我想得透彻,反正都一样,何须在一棵树上吊死。”
一旦上了心,肯定没那般快彻底放下。谭昭昭无法挑明了说,只能尽力委婉给李林甫上了眼药。
至于结果会如何,谭昭昭也不敢确定,毕竟李林甫还有个舅舅姜皎。
等到武氏吃完酒离开,谭昭昭洗漱之后,她顾不上歇息。沉思之后,写了一封信留在雪奴处,等到李隆基回京,托她寻机会亲自交到高力士手上。
过了几日,朝廷的诏令正式下来,谭昭昭也收拾好,与雪奴玉姬她们等人道别,启程离开了长安。
官道宽敞平坦,路上车马络绎不绝。
小胖墩兴奋地趴着车窗,看得目不转睛。
张九龄手伸在他的腋下举着,转头亲谭昭昭的脸,含笑亲昵地道:“昭昭,我们归家了。”
谭昭昭心绪万千,道:“是啊,归家了。”
第六十三章
越走越寒冷, 从秋到冬。
长安干燥,到了荆湖一带雨水多,路上泥泞难行, 因着有小胖墩,便在客栈里歇息,待天放晴后再前行。
谭昭昭没功夫惆怅,所有的心思被小胖墩占据, 生怕他在路上生病。
所幸小胖墩除了流了两天鼻涕,精神好得很。哪怕清鼻涕都快流进了嘴里, 他还是一蹦三尺高,吵着要出去骑马玩耍。
终于赶到了吉州境内, 朝廷的诏令已至, 张九龄无需考虑孝期的问题, 前去见了吉州刺史, 商议开山之事。
吉州府耽搁了两日, 再前往梅岭,在山下的客栈歇息一晚之后,次日翻越梅岭。
梅岭上气温低, 必须选择有太阳的天气。在太阳升上天空时, 山上结冰的路虽未完全融化, 却不会那么冷。
这次依旧选了脚夫帮着翻山,谭昭昭看着在床上翻滚的小胖墩, 愁眉不解。
张九龄从屋外回来,捧着香甜的烤栗子给她:“昭昭先前晚饭没吃几口,再吃上一些垫垫肚皮。”
谭昭昭道:“我没甚胃口, 放着吧,当做明日的干粮。”
张九龄仔细打量着她, 道:“昭昭怎地了?”
谭昭昭指着小胖墩,道:“你瞧他,有脚夫帮着驾车,我万万也不敢让他坐里面。”
虽有千山仆从在,谭昭昭如何能放心将小胖墩交付给他们。
张九龄笑道:“无妨,到时候我背他。”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只是,谭昭昭抬眼看向张九龄,他虽在长安休息了几天,这一路小胖墩折腾,他比初到长安时还要消瘦。
张九龄哪能不知她眼神中的意思,道:“昭昭,我没事,是比以前变得结实了。昭昭可要查看一二?”
说罢,张九龄手伸向衣襟,作势欲解开:“昭昭若讲礼尚往来,就知我所言非虚。”
谭昭昭白了眼张九龄,道:“你瞧小胖墩。”
小胖墩像只青蛙般匍匐在床上,仰着头,乌溜溜的眼珠好奇盯着张九龄。
张九龄讪讪放下手,走上前将他摁在床上,盖上被褥,道:“淘气,快睡觉!”
小胖墩闷声不响,双腿在被褥里乱蹬,如何都不肯睡,吵着道:“不要,不要,我要玩。”
谭昭昭只得上前,拉开张九龄,侧身坐在床沿边,哄道:“乖,快睡了啊,明日起来,我们去爬山玩耍。”
听到玩耍,小胖墩来了劲,虽不懂如何叫爬山,只连声叫着好。
谭昭昭温柔地拍着他,顺着他说了下去,一下又一下,小胖墩终于沉入了香甜的梦乡。
在路上谭昭昭怕小胖墩择床,晚上会哭闹,晚上都跟着他们睡。
客栈里的床榻不宽,小胖墩睡得四仰八叉,张九龄睡在最外面,经常只能侧身占据小小的一块,好几次都差点滚到了地上。
地上铺着苇席,滚下去倒也没关系。只张九龄不行,客栈里的苇席看似干净,不知多少双脚踩过,他连坐都坐不下去。
到了上床歇息时,谭昭昭将小胖墩搂到了最里面,他撇嘴要哭,闻到她熟悉的气味,哼了声,又睡着了。
张九龄从背后拥住了谭昭昭,道:“我以为昭昭眼里只有小胖墩呢,原来还记得我。昭昭真好。”
谭昭昭按住他乱动的手,道:“张大郎,休要得寸进尺。我是想着晚上睡不好,明日别将小胖墩摔下去了。”
张大郎气得很,反手将谭昭昭制住,一个鹞子翻身,就将她撂倒在身下。
谭昭昭定定看着他,微笑道:“张大郎,你要反了不成?”
张大郎冲她挑衅地笑:“对,张大郎要反了。”说话间俯身下来,逐渐往下:“昭昭,难道不喜欢这般?”
谭昭昭咬牙隐忍,小胖墩睡在身边,生怕吵醒了他。
羞耻与刺激,双重夹击,谭昭昭好似看到,凛冬的冰天雪地里,长出了绿草如茵,开出了艳丽的花朵。
“昭昭。”
张九龄搂着她,柔声地喊她:“昭昭,你可松快了些?”
何止松快,简直是畅快淋漓。
谭昭昭含糊着嗯了声。
张九龄亲了她下,道:“我知晓昭昭这一路紧绷着,心里不安。我不敢劝,亦不知如何劝说。昭昭与我不同,我归家是为了自己的念想,昭昭是为了我归来。”
谭昭昭静静听着,那颗晃悠不安的心,缓缓落了回去。
既然回来了,必须调整好心情去面对。否则,就干脆留在长安。
上不去,下不来,只能让自己不好过,于事无补。
张九龄低声道:“昭昭,回到韶州府应当就过年了,等年后,我去忙开山之事,提前征召民夫。待大余那边的宅子准备好,赶在雨多的时候,前来接你们母子到大余。昭昭要是在大余住得腻了,就去广州府住。”
广州府离大余还有近六百里,她在广州府,张九龄来回也要几天,着实不大方便。
既然张九龄替她着想,谭昭昭尽可能也为他多想着一二,道:“广州府以后再说,不若让千山先留在大余,前去看宅子吧。”
张九龄道:“千山看不好,宅子要布置舒服些,赶不上长安舒适,也不能让昭昭吃苦受罪。”
谭昭昭笑道:“我哪有那般娇气。”
张九龄跟着她一起笑起来,道:“昭昭难道还不娇气?在长安这两年,养得愈发娇艳,气度雍容。我来长安时,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尘,深感羞惭,唯恐配不上昭昭了呢。”
谭昭昭伸手拧住他腰上的肉,骂道:“在何处学得这般油嘴滑舌?”
张九龄痛得皱眉,忙道:“昭昭,我真没油嘴滑舌。居移气养移体,昭昭在长安增长了见识,长了学问,自与以前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