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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不洗白(穿书)(267)+番外

“我不开心。”

她道:“如果能一直不长大便好了。”

“女人为什么要嫁人呢?还要嫁自己不喜欢的人?”

她自言自语,宁王回头,淡淡看着她。

他面容明明暗暗,眸色晦涩不明,平静道:“因为你是谢家的女儿。”

“我知道。”

“生在谢家,享受了谢家带来的尊荣,便该为谢家的繁荣出自己的一份力。”

“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的一生,明码标价。”

她垂眸,水色在她眼底聚集。

那夜的她似乎喝了很多的酒,她记不得是她先对宁王伸出手,还是宁王先抱住了她。

只记得那夜似乎格外漫长,她像是一叶扁舟,在大海里荡阿荡。

天亮之后,她没有后悔,她的人生,从来是任性妄为的。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的。

她是家中被偏爱的小女儿。

她向父母长姐磕了头,孤身出了谢家,与宁王住在一起。

姐姐勃然大怒,收了宁王所有的权利,宁王闲在家中,不再刀头舔血,她说这是因祸得福,宁王只是笑笑没说话。

宁王对女子妆容极其有研究,每日与她对镜理妆。

宁王对女子服饰也颇为有研究,还有熏香,还有兵书,还许许多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他原来胸有丘壑,无所不知,奈何世人不容,便只好做世人的噩梦。

他原来是阿宁,他的身份千万重。

她一一接受他的过往。

在与他在一起的那一夜,她便做好了最好最坏的结局。

可惜人的想象力终究是有限的,又或者说,是她太过天真。

李淑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在挑选给她与宁王的孩子做什么样的衣服。

姐姐把她的孩子养在三清殿,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她的斯年——於万斯年,受天之祜。

她希望他不要与宁王一般,她希望老天保佑她的孩子。

李淑离开时,她坐在软垫上,半日没有起身。

宁王这把剑太锋利了,她握不住。

宁王可以算她,但不能算计谢家。

入夜十分,宁王回到家中。

熏香暖暖,宁王鼻翼微动。

她给宁王斟了一杯酒。

她怀了孕,不能喝酒,宁王便自己喝。

饮下酒,宁王的眼睛变得雾蒙蒙,手指轻扶着额头。

她问宁王:“你可曾喜欢过我?”

“哪怕一点?”

窗外有火光闪过,越来越烈,很快蔓延到他们所在的庭院。

“你都知道了?”

宁王轻笑,道:“既是知道了,便不该问我这样的话。”

大火吞噬了一切,也吞噬了她所有的梦。

她与宁王,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只是家中被养得有些任性的平凡小女儿,而宁王,是华满京都的宁王。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第129章 番外-许裳

塞外的景色,与清河郡常年的烟雨蒙蒙完全不同。

这里的黄沙遮天蔽日,金乌似乎得意着不曾被后羿射落,耀武扬威地散发着热量。

仿佛不将眼前的一切晒干,它便不甘心一般。

许裳抬手饮了一口水。

水壶里的水已经不多了,晃晃荡荡响个不停。

许裳合上水壶,随手将壶挂在骆驼上。

“姑娘,不能再走了。”

身旁的亲卫们声音略带沙哑,向许裳道。

许裳面上的半片银质面具被金乌照得滚烫,灼伤着面具下新长出来的嫩/肉。

“停下休整一刻钟。”

许裳道。

她还能走,但其他人已经撑不住了。

她不能为了找李夜城,便将其他人的性命搭进去。

尽管这些人在跟着她走出昭武郡的那一刻,便做好了马革裹尸还的心理准备。

亲卫们得了许裳的话,纷纷停下,有气无力地从骆驼上滚落下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口地呼吸着燥热的空气。

许裳仍坐在骆驼上,极目而望,四周皆是荒漠,一眼望不到头,金闪闪的,让人绝望。

阳光太过刺眼,许裳眯眼看了一会儿,便收回视线,从怀里拿出临行前父亲给她的羊皮地图。

这张地图她在父亲书房里看了许多次,父亲最为珍视的东西。

小小的她曾问父亲,地图上都有什么。

父亲抚着她的发,沉声道:“这张地图,隐藏着克制北狄人的秘密。”

“那父亲知道是什么秘密吗?”

她不解问道。

父亲眸光沉了沉,声音有些落寞,道:“既是秘密,便是极少人得知的。”

“为父不是极少之人。”

她见父亲神情寂寥,便不好再问,只是在后来偷偷潜入父亲的书房,将羊皮地图上的东西临摹在一张纸上,翻遍家中古书,想要解开地图上的秘密。

可惜,她始终没有解开。

直至她得知李夜城所率领的大军消失在荒漠之中,她再也坐不住,向程彦提出她要奔赴边关的消息。

那天夜里,她从程彦的房间出来,九曲长廊处,李斯年坐在轮椅上,子衿色的衣服飘飘若仙。

她纵然不是程彦,但见李斯年恍恍然若神仙中人的身姿,也知程彦为何放着那么多的皇子不要,偏偏选了李斯年——这般的容貌才情,委实只有天上有。

李斯年声音清润,道:“荒漠之中,你走投无路之际,会有一人在等你。”

月色如水水如天,清辉如玉屑一般洒在她脸上的银质面具上,也落在李斯年风轻云淡的侧脸上。

“是谁?”

她问。

李斯年没有转过脸,潋滟眸光似乎在瞧着远处的景致,淡淡道:“一个早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她怔了怔,瞬间想起一个人,一个阿彦曾向她提过的人——宁王。

李斯年的父亲。

阳光越来越刺目,许裳揉了揉眉心。

水壶里的水即将见底,身后的亲卫们无精打采,再无力气继续前行。

许裳眯眼看着与天际相交接的荒漠,秀眉紧紧蹙着。

宁王还要多久才来?

她身后的人,已经撑不下去了。

思度片刻后,许裳对亲卫们道:“你们留在此处,我去前方探探路。”

亲卫们的嘴唇起了干皮,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姑娘,您一个人只怕不安全。”

许裳道:“我走的不远,很快便回来。”

她素来执拗,亲卫们苦拦她不住,只好让她骑着骆驼上了路,嘱咐她不要走得太远,只在他们视线中移动。

她点头应下,却没将亲卫们的话放在心上。

她将所有水壶与粮草留下,只带着一壶没有一滴水的空水壶。

阿彦从不曾怀疑过李斯年的话,她也从不曾怀疑过阿彦的话,能让阿彦这般放心的李斯年,想来也不会让她失望。

她这般想着,吃力行走在荒漠中。

热浪一浪高过一浪,银质面具吸着阳光,灼得她脸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