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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盆洗手作羹汤(95)+番外

楼玉笙满腹疑惑地坐下。

“你……来这里多久了?”

“妾在此处已有两年。”

“两年……!”他盯着她,“你过得……很不容易吧?”

楼玉笙吃惊道:“公子何出此言呢?妾在此处,一切都好。”

他沉默半晌,朝她招了招手:“坐过来。”

她挪近了些。

他的脸缓缓靠近,眼神迷离而炽热地扫过她的面庞,手指一寸寸抚摸过去,仿佛要摸清她的每处骨骼。

“公子……”她有些害怕地轻唤一声。

“你如今长这样……”

“公子……你在说什么?”

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

那双眼啊,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的吸引人。

碧色汪洋。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问。

楼玉笙小心回答:“是……是若愚阁阁主,公子绝。”

“不。”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勾起唇角,“从今以后,我是你的男人。”

楼玉笙心里先是一惊,继而便是一哂。

多少男人都想当她的男人,这公子绝,怕也不过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罢了。

她没有说话,顺从而细致地回吻过去。

他很快便察觉到了她的熟稔。

他松开她,捏着她的下巴久久地看着她。

楼玉笙已经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了。

“你曾有过多少男人?”

楼玉笙脸色一变。

再不规矩的恩客,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心中恼怒,又不能发作,只能抿唇淡笑:“公子此话何意?”

他忽而冷笑,她被他眼神所慑,竟分不清楚那是深情还是震怒。

他把她按在桌上,扣住她的脖子。

楼玉笙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

“公子!公子!求……求你放手!”

“你怎能这般,你怎能这般!”他低吼道,“我等你等了那么多年……”

楼玉笙惊愕地看着他,脸色涨红。

他松开手,将脸埋进她颈中,颤抖不已。

楼玉笙奋力推开他,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他抬手掷出长剑,剑锋刺破她的大袖钉在墙壁上,嗡鸣震颤。

“楼玉笙!你敢走!”

这个名字让她僵在了那里。

她战栗着回头,恐惧地呜咽道:“你……你是谁?”

他一步步走来,脚底踩过湿滑的酒液。

“你不记得我了?”

楼玉笙咬着唇不说话。

她只觉得害怕。

他笑了一声:“不记得我不要紧,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她步步后退,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拉入内室。

刺啦一声,她那半幅衣袖留在了剑上。

他将她按在床上,注视着她。

楼玉笙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她那些客人,哪个动过真刀真枪?

她剧烈地挣扎着。

他的指尖缓缓伸入她的衣内,看着她逐渐绝望,笑了笑:“楼玉笙,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你那时候,一点都不怕我。”

他的掌心覆上她光滑的膝盖:“这里,你还跌破过一次。”

楼玉笙不敢置信,哑声开口:“温……温绝……”

“是我。”他一用力,声音喑哑晦涩。

楼玉笙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抬起手,恶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又狠又猛,直接将公子绝的脸扇偏。

她合衣而起,怒视着他,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

明明相逢该是喜悦,为何她与他竟是这般境况。

他是名震江湖的若愚阁阁主,她是青州酒楼颇有艳名的歌姬。

公子绝回过头,看着她满是泪水的脸,半晌,退了回去:“抱歉。”

她与他相对无言。

而后,楼玉笙道:“你出去。”

“玉笙……”

“你出去!”她扬声道,肩膀气得发抖,泪珠簌簌而下,“你发达了,你如今多么风光!现在倒来看我的笑话了吗!我是不干净了,那又如何?轮得到你来恶心?”

公子绝从未见过这样生气的她。

他伸出手去:“对不起,我方才太激动了……”

“滚!”她拎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砸过去,“我这般下作的人怎么配得起你高贵的阁主身份!你要是想要处子,多的很,个个都愿意爬你的床!”

“玉笙,玉笙!”他急了,扑过去将她死死抱在怀里,“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心心念念找了你那么久那么久,我都以为你死了。可是我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她们都居心叵测,不是为权便是为势,我只信你一个,我只信你一个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你……”

楼玉笙哀哀地哭起来:“当年瘟疫爆发,我成了孤儿无处可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又在哪里?我对你好了那么多年,你竟然劈头就问我有几个男人?温绝,你的良心叫狗给吃了吗?!”

温绝只是一味道歉,惶恐地恳求着她的原谅。

那时的楼玉笙虽然气愤,但也是真的信了他不过是一时情急昏了头。

她以为她终于苦尽甘来,终于不必坐在雕栏玉砌的楼阁之上,转着手里精致的酒杯,听着外头传来的靡靡之音,内心充满空虚;也终于不必再对着一个个贵客满面笑容,曲意逢迎,姿态卑微到尘埃里。

“你找不到我,也许只是因为那几年我被教养着练歌练身段,从未登台。”她说。

他将她抱在怀里,叹息:“我这就带你走。从此再也无人敢欺负你。”

很久以后,楼玉笙才明白,无人敢欺负她,自然也再无人会喜欢她。

她被圈在一个小世界里,她是笼中雀,除了他,她无依无靠。

公子绝将她从酒楼买走,从此她再也不必委身做那些下作生意。

楼玉笙过了很长一段快乐时光。

那一阵子,他带着她走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美景。直到有一日,她午睡后醒来,去前厅找他,恰巧撞上他持剑,冰冷的剑锋轻轻松松划开地上被按着的人的衣服,挑破了他的皮肤。

新鲜的血液沿着伤口一道道流下,渗入砖缝。

她扶着柱子,满脸惊愕。

她认得地上那个嚎叫求饶的人,他曾经也是一方贵胄,如今竟像只狗一样伏在公子绝的脚下。

那个人,是她第一个恩客。

公子绝朝她望过来。

那一瞬,风都好似静止了。

她毛骨悚然地看着他。

公子绝将剑丢给属下,淡淡道:“继续。”随即朝她走来。

楼玉笙忍不住后退。

他脚步加快:“你怎么来了?”

楼玉笙尖叫一声,掉头就跑。

他将她困在墙柱之间,低头看她:“害怕了?”

楼玉笙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

眼前这个衣角沾血的人,让她陌生。她终于想起,他们的重逢相隔九年,她早就不了解他了。

他在她面前言笑晏晏,可他在别人面前,却可以冷酷无情。

他温柔地呢喃:“不要怕。你看不得这些血腥的场面,以后我都会避着你。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会一一帮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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