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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儒商!(43)

宋临往床柱上一靠,闭口不提。

“今天的晚饭我非常满意,你不必如此紧张。”朱佑杭慢条斯理地找出勺子,舀起“鸳鸯戏水”,“汤色不错。”

宋临喉咙深处“嗤”了一声。

“你没失信,晚饭做了,来得也很早,虽然我认为早得有些过了头。”夹起“白鸳鸯”慢慢咀嚼,指着红萝卜说:“这只鸳鸯留给你。”

宋临大翻白眼。

“你说要陪我睡觉,也不会失信吧,嗯?博誉……”

宋临突然跳起来,“大人,天色已晚……”

“那就睡这里吧。”

“小庙容不下大佛……”

朱佑杭站起来,踱过去,一脸惋惜,“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唉……博誉,怎么办?”

宋临鼻子差点被气歪,脸立刻拉了下来,嘴上却拼命找借口,“床这么小……”

“没关系。”朱佑杭又踱回去,斜靠在门框上,“挤在一起情趣无限,我不介意你睡在我身上,如果……你让我睡在你身上……”

宋临一跌足,怒极反笑,一头趴倒在床上,“我没吃饭!我饿了!我没睡醒!我身体虚弱!我心不甘情不愿!我满肚子恼火!我头昏眼花!我贫血!我……”

“你出尔反尔食言自肥!”朱佑杭瘪嘴,“你在怕什么?”

“废话!”宋临“腾”弹起来,“你要是让我睡在你身上,我就什么都不怕……呃!”猛然想起这头猪好像说过愿意当褥子。

朱佑杭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盒子,“咚”一声扔到床上,“知道这是什么吗?”

宋临傻乎乎地盯了两眼,“黄杨木阳雕盒子,也就是本朝的东西,值不了多少钱。”

“盒子确实不值钱,你打开来看看。”

“哦?”宋临打开,一愣,“唰”抬头,恶狠狠瞪过去,“你什么意思?拿只空盒子来糊弄我!”

朱佑杭慢悠悠地走过来,搂着他肩膀靠在自己胸前,“今天我惹来了别人的大肆嘲笑,你说功劳是谁的?”握着他的手抚摸颔下伤痕,“几乎所以人都知道我找到了一个棘手的意中人,万岁爷送了我一盒药粉,我却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河里……”

“现在怎么放在这里?”宋临嗤笑,“后悔了吧!”

咬上耳朵,哑哑低笑,“我要是后悔会只剩下盒子?”

宋临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博誉,你觉得我会强迫你吗?”顺着脸颊吻上唇角,“我把它捞上来只是想告诉你……”

宋临突然一把将他推开,朱佑杭没留神重重撞在床板上,疼得紧皱眉头,挺身想拉没拉着。

宋临三两步跑出门外,先哈哈大笑,而后斜着眼睛睨过去,“你不强迫我!你怎么会强迫我?你不强迫你诱导!你完全没必要捞盒子,现在干吗把它放在这儿?”冷笑,“你希望让我想:这人多好啊!连万岁爷的赏赐都扔了,全都是为了我!”扭头往外走,“可着心叫我深受感动投怀送抱是吧,美不死你!”

朱佑杭失笑,自言自语:“他怎么就不能笨点儿?弄巧成拙了。”朗声对外面说:“你还欠我一顿饭。”

宋临懒得理他。

第28章

宋临马不停蹄直奔徐津住处,一脸悲苦地兜圈子,“徐兄,小弟流离失所漂泊街头,徐兄如若见死不救,小弟定然曝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啊!”

徐津一摇三晃地走来勾住他肩膀,先掬一把同情泪,而后清了清嗓子跩昆腔:“天之涯,海之角,君之魂,妾之魄,飘飘荡荡缠缠绵绵生生世世永相诺……”这“诺”字如同水袖一般在风中打转,九拐十八弯拖到半天云里,咿咿呀呀声腔渐止,乐呵呵地问:“你死我跟着,有什么能效劳的?”

既然都到了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份上了,宋临也就用不着跟他客气了,“今天晚上我要住在你这里。”

“哦?”徐津往圈椅里一靠,翘起二郎腿,不怀好意地问:“房子塌了?没钱交房租了?还是……”掸掸锦袍上的浮灰,双眼弯弯地继续:“……受贿劣迹东窗事发,兄台意欲畏罪潜逃,顺便拉小弟当垫背的?”

“你太瘦,把你垫在下面我嫌硌得慌。”宋临见桌上放着绿豆糕,正饿得头昏眼花,抓了一块塞进嘴里,“你听过一句至理名言吗?”

“哪句?”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徐津哈哈大笑,促狭地问:“你无家可归就因为得罪小人了?”

“也不算,此人比君子卑鄙,比小人谦和;认为官员要秉承‘为国尽忠’的原则适度合宜地贪污受贿;多年宦海沉浮,以至于诱拐成性,似乎温柔开明与人为善,实则居心叵测劣迹斑斑,闯关夜袭草菅人命无所不用其极,致使京城端午血腥冲天,居然还能做到瞒天过海,知情者微乎其微。”

话音刚落,徐津哗啦站起来,绕着他转了好几圈,宋临被打量得浑身发毛。徐津脚一跺,笑眯眯地问:“得罪的是兵马大元帅还是刑部左侍郎?”

“哎?”宋大人“唰”挺直后背,绿豆糕挂在大门牙上摇摇欲坠,“你……怎么知道?”

徐津根本不搭茬,自顾自地摇头晃脑,“不是兵马大元帅!此人行伍出身直来直往,勇猛有余柔韧不足。”挂在宋临肩膀上挤眉弄眼,一脸猥琐,“是刑部左侍郎吧。”

“你就幸灾乐祸吧!”宋临挑起他衣领,抬手把绿豆糕塞了进去。

徐津急忙宽衣解带使劲往下抖,横眉愤恨:“你小子别太过分!被我戳到疼处了吧,不就是让人家看上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宋临惊骇,身子陡然一歪,直挺挺从椅子上掉下来,呛着嗓子怒吼:“你胡扯什么!”

“行了行了!上回庙会站你旁边的就是他吧。”徐津满脸不耐烦,跟跳大神似的忙活了半天,终于抠出了绿豆糕,捏着宋临的下巴就揣了进去,撇着嘴角嗤笑,“别唧唧歪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庸俗小民模样!叫人瞧不起!你一个大户人家读书的公子哥难道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宋临转身出门,“没工夫搭理你!”

徐津根本就不追,悠哉游哉地说:“逃!有本事你就逃!人家有权有势,也不想想你逃得了吗?”宋临一僵。

“过来。听听本公子的经验之谈!”

“你说,我听得见!”

“但凡这种事情,首先得泰然处之,然后,视情况加以区分。”

“哦?”

徐津故意卖关子,“过来,给本公子沏茶。”

宋临掉头就走,徐津笑嘻嘻蹿过去,一把逮住拽进屋,腆着脸说:“好不容易找着机会,你就让我卖弄卖弄呗。”

宋临断喝:“说!”

“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个男的嘛……”

“废话!要是女的我能这么苦?”

“这种事只分两种情况,瞧着顺眼的,瞧着不顺眼的。”徐津朝门外吩咐:“上晚餐!”

宋临急不可耐地,“分清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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