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好流眼泪的?”他抑住怒气不解的问,“你不就是想跟我行房么?为何这般表情?”
这个男人看似俊俏的外表,任谁也不会想到,他的内心是如此的强势,如此的自以为是?
他竟然以为我只想跟他做这种事?难道喜欢就是做这种事?
那眼里激情尚未褪去,声音尚且轻柔,但总觉得有一种泰山不可挪移的气势,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心里恐慌,又惴惴不安。
我喜欢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男子么?脱去一切温文尔雅的表象,我隐约的感觉到,他是怎么样一个疯狂的人。他的力气是如此的大,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狂热,仿佛要占有一切。
他全然有着象我这样书生不该有的一切。
他跟我们不一样。
我咬住下唇,缩到了被子里,气势软弱的低声报怨道:“我又不是女子……”
“因为,你喜欢我,你爱着我所以你心甘情愿,难道不是么?!”胡静一付理所当然的口气。
我抬起头,望着身旁的男人,原来如此。
是因为我爱你才会让你这般的有持无恐么?为所欲为么?
那么你的心呢?
因为根本无心,所以会在这次过后,再也见不着面?就算寻到你的踪迹,也会装出对面不相识?
我心中烦躁,将被子把整个头也蒙上,什么也不用去想。
突然感觉整个身躯被紧紧的抱住。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做这种事,如果我不喜欢你,我根本不会看你一眼……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黑暗里胡静带着笑意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我比你有经验……”
我因为他前面说的话感到伤心,但一听到这句话,险些把我给气炸了。
这句话无疑有二种含义:他有经验,而我没有经验。更深一层,就是他有很多女人亦或是情人,他有无数的经验……也许我也只是他经验的一种。
纵然他说喜欢,也只是无数喜欢中的一丁点而已。
一个男人,别人说他没经验,简直就是侮辱。
而且,我也要让他知道,他也不过是我无数喜欢中的一点点而已。
于是我大声囔囔道:
“谁说我……我没经验,告诉你,在我老家,我都不知道我有多少的相好呢!”
他用手捏我的鼻子,我用力的拂开。
“说谎不打草稿——你的小表弟,可是全说了,他说你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我张大嘴巴,这个死阿三——
气得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哎哟,我的腰啊。
就这样,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残花败柳身……
就象胡静自信满满的说我喜欢他一样,确实我已经无法自拨。
他时常来,这座可怜的清修之地,就这样被我们两个给玷污了。
唉!对不起了,佛主大人。
可怜的阿三,最近单独睡一间房了,不过,这全是胡静的安排。
反正是胡静出钱,阿三没意见,对我来说,其实也没什么,也就随他了。
现在,胡静一天没来,我就觉得日子难过……若是三四天见不到他,便觉度日如年了。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
书根本没心思看。
记得有一次云雨之后,我怔怔的望着房梁,突然觉得自己如此不孝。
家里尽力量筹出钱供我上京赶考,结果,自己在最应该用功之时,却沉溺于肉体之乐。
我一咕噜爬起来,披上衣服坐在桌前,一本正经的看起书来。
胡静一把抓了我手上的书,就扔飞出去了。
“你干嘛?!”把我给气的。
“跟我在一起,何必要读书,考什么进士……”他自以为了不起的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他硬是不让我把书捡回来,结果又被他拉回床上去了。
我又渐渐的发现,胡静竟然是一个双面人。
他一本正经的表情下,所做的事却完全不符……总之一句话,假正经。
以前我所见的全都是假象么?
他变得越来越霸道,感觉那样居高临下。
无论我说什么话,他动不动就喝斥我。
我想做什么一定要按他的意思去做,我不想做什么而他想做什么的话,我不做也得做。
如果说他一肚子坏水,可是他为人却很正直。
什么是错什么是对,从不含糊。
别人的对与错,他都给有条不紊的一一指出,而轮到他自己,却从不承认自己有错。
这样的人,根本无法长久的相处。
可是他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让我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就算心中酸楚,但听到这些甜腻的情话,便头晕脑胀,全都分不清了。
有一件事是我真真切切实实在在非常想知道的。
我盯着他的脸,然后很严肃的说道:“你说,你究竟住在哪里?”
胡静盯着我看,终于淡淡的说道:“过几天,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
“什么时机成熟?难道现在告诉我不行么?”我心头火起。
“你再忍耐一下。”
唉,总是这样模凌两可,总是这般敷衍了事。
算了算了,我也不稀罕知道了。
知道又怎么样,难道还想巴着人家,硬要住到他家里去么?别傻了,胡静可是有七个老婆五个孩子呢。
自从我们的关系进了一大步以后,我以为自己在他的心中至少也有点份量。但事实证明,这只是我的妄想。原来在他心里我竟不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突然一个想法闪进我的脑海——
莫非他只是想找一个人玩耍?
他在玩弄我么?
等我考完试他便会消失,而我却非得回老家去不可……难道这就是他不告诉我他住在哪里的真相么?
我望着他英俊的面庞、高雅的姿态、通身的富贵气……对啊,我凭什么可能和他在一起,他又凭什么会喜欢我呢,难道一切都是我在自做多情么?
他真心想玩弄一个人的话,那么那个人是注定要伤心的。
我与他的情份,也仅仅是在这几日而已。一旦春试完毕,我便要回到家乡,而那时自然缘尽,各奔东西了。
至此,我便再也不去询问他的隐密。
就象故事尚未开始,已经知道悲惨的结局。
既已知道结局,那么在悲伤到来的那一刻之前,便要好好享受这段时光。
自从那天询问了那件事之后,胡静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避开,将近半个多月没有过来了。
事实上,这也不是一次二次的事了。
就象春节之时,我甚至将近一个多月没见着他的面。
明明都在京城,却不得相见。这就是所谓的咫尺天涯罢。
我曾经踏遍都城的每个街市,在往日相遇的那个酒楼久久的逗留。
我又常坐在山道上凝视着静寂的山道,偶有樵夫挑柴而过。
时间飞逝着,离会试没有多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