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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祸(5)+番外

不知不觉又来到高升酒楼。

踌躇着却不敢向里面跨进去。

这时一位楼里的小厮出来招呼生意,我见状便拉着他问起来。

“小哥,你认不认得,时常有位公子来,就带了一名小厮的。”

“相公,来我们酒楼的公子多了,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位啊?”

“那位公子长得很是俊俏的,衣着打扮很体面的,一般就坐在临街的楼边……想起来了么?”

小厮一付明白过来的模样,显然胡静给他的印象也很深。

“如何能不知道,那位公子啊,隔三差五的就来一回,就静静的坐在这里一个下午。喜欢听别人说闲话,看看外面的街市——别人找他搭话,都让他那个小厮给挡回去了。我们店家怕迨慢了他,给他让出最好的雅室,他也不喜欢,就喜欢坐在人多的地方。”

我高兴道:“就是他……那你知道他是哪家府上的公子么?”手心不觉都出汗了。

小厮一愣,倒认真的思索起来,半晌才道:“按理说,京城来酒楼的人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象有权有势的官家子弟也不会来我们酒楼。而且这位公子,从来不自报身家——,我们也从未听说起他是哪家的公子。不过,有人猜想,他可能是——”

我紧张的问道:“是什么?”

小厮神密的压低声音道:“他可能是某位大官的私生子……”

……

无伦如何也不能鼓起勇气,就在我落寂的打算离去的时候,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身后有人从不远处朗声叫道:“郑相公——”

这个声音……

我猛然转身,只见胡静从街道的不远处,正款步走来。只见他身穿着淡紫色的衣服,腰系镶玉的腰带,如此的雍容华贵,不可逼视。

我一定是眼花了,神思胡涂了。

亦或者,我尚在梦中,依旧在扬州老家那陋室木榻上鼾眠?

我定是生病了,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幻觉,是幻觉罢……就在我失神的一瞬他已经来到我的跟前。

“郑相公,我家公子叫你呢,叫了这么多声,你竟然不应,太失礼了罢。”小凌冷冷的声音已经从旁边传来了。

难道是真的,我用手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疼传来,而心里竟有几分喜色,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我慌乱不知所措。

“胡公子,你、你来啦——”我紧张的看着他站定在自己的面前。

“郑相公,你刚刚从高升酒楼里出来么?”

“不是,我在找……在找周雄,对,我在找他。”

“原来如此,看来你还没有找到人。那你吃过饭了么?”

“没、没有……”

“那——”

他话还没说完,我便急忙打断道:“要不要一块吃饭?”

“切~”

我不理这个讨厌的声音,我只是紧张的看着胡公子,直到见他点了点头,我才不由的笑了。

其实我也只吃了一点点菜(废话,一个中午吃二顿,我吃得下么我!)。

“胡公子,这几天有没有出来玩啊?”

“说来惭愧,那一晚去逛鬼市,被我母亲知道了。被她狠狠的骂了一顿,所以好几天没有出来了,今日一出来便遇上郑相公,咱们也算有缘了。”

只见小凌瞪了我一眼。喂——,当时我只是提议了一下,是胡静自己要去的,可不能全怪在我的头上啊。

“我听人说,胡公子经常来这里就餐,想来定是住在附近,不知道你的府上是?”呜,这次算来,好象是第三次问了。

“郑相公是哪里人啊?”啊,怎么又变成问我了呢?

“我是杨州人。”

“杨州?苏州的女子扬州的郎,听说杨州是出才子的地方。”这句话绝对不是讽刺。

我傻笑了一下,正想开口将话题带过去,可是他依然道:“我记得,上一届的榜首好象也是杨州人。”

“是么?可能是罢。”我干巴巴的笑着,唉,有些事注定要被提起来。

我抬起头,见胡静正看着我,一双眼睛似乎洞察人心。

看来他也看出我的反常与窘迫。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的那些话,从来不愿意轻易提起的那些往事,似乎都想跟他说。

“其实,上一届的榜首我认识他,跟他还是邻居。”我说了,我竟然说了!

“哦?”胡静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上一次,我们还是同时上京考试,结果他考中榜首,我却名落孙山……”想起来就难过,双肩也跨下来了,伪装的坚强在胡静的面前揭开了,原来我是如此的在意。

想起邻人母亲得意的嘴脸,三番五次羞辱自己的母亲的情形仿佛还历历在目。

“何必难过,今年再重来就是了,说不定也能考中榜首。”

如果只是那样,我的日子也不会难过了,毕竟榜首只有一个,考不上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没有什么才子的名头加在头上,那么就算名落孙山其实也没什么。

可是,事实上,我真的很难过,纵然在外人面前佯装坚强,一付毫不在意的模样,但是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可笑,出了大丑。

“可是当时,我还夸口说,我一定能考中进士的,家里人也一直指望着我——”当时夸下海口的自己考不中,而不被看好的邻居却中了榜首,可想而知,心里的震惊和难过。

那些喋喋不休的讽刺真令我都快要发狂了。

“哈~”有人毫不掩示的嘲笑着。

我瞪着小凌,只要一提起这件事,我就说不出的难过。我这般痛苦表情,他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还当着胡静的面这般嘲笑我,可恶啊。

“小凌~”胡静又在告诫小凌了。

我继续道:“现在他的母亲拿出榜首大人母亲的身份动不动就往我们家跑,一个尽儿的不厌其烦的夸他的儿子,说他怎么厉害,怎么被上头的大人赏识,还说跟丞相的千金订了婚约,甚至还陪着圣上同游御花园——”

家人在那女人身上受的罪尽往我身上撒,想想过去的一年多,简直如果身处地狱一般。

我恨恨的说:“陪圣上游御花园?我看是,跟在圣上身边挨训罢,有什么了不起的。”

只听小凌张大嘴指着,颤抖的手指指着我鼻子,都快戳到了。

“你你你——你竟敢这样的大逆不道!”他惊骇。

我回瞪他,怒道:“我说的是实话啊,什么大逆不道,你不要瞎说。游御花园怎么了,很了不起么?说不定这一次我也可以。”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陪着一只吃人的老虎游园,还极度兴奋……脑壳一定是坏了。

“小凌,郑相公说的也没有错。”

“可是公子,你看他胡说八道的,不教训一下——”

胡静看着小凌,这死小凌终于住了嘴。

胡静看着我,微笑道:“那么这一次郑相公可有把握?”

我长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如果这一次再考不上,我想我就放弃了。”毕竟,自己给家里太多的负担。这次上京的钱还是向亲戚朋友四下凑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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