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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出墙/红尘道(28)+番外

象他这样的男人,在这样的夜晚,正是需要寻欢作乐的啊?

他在做什么?难道还是为了能够出仕而营营汲汲?为了钱财而煞费苦心?

陈向东不由的在心底发出幽幽的叹息。

骆子路转身望向床铺,显然他已经发现陈向东醒了。

他缓缓的来到床前,居高临下的附视着。

他伫立于床前,一脸阴霾,神思复杂。

不知道怎么的,陈向东涌上一阵羞意,慌乱的闭目装假还在沉睡。

半晌没有动静,他又偷偷的睁开眼,发现骆子路已经不见了,心下松了一口气,缓缓的从床上起身。

见桌子上还摊着骆子路方才写才的物事,不由的好奇究竟是什么。

灯光下,精美的纸张,字迹端正含蓄,溢着淡淡的墨香,而这一切跟骆子路全然的不符。

“如是我闻……?”陈向东轻轻的念着。

他在抄写经书?骆子路在抄写经书?为什么?

“你在做什么?!”冷冷的声音从身旁蓦的响起,吓了陈向东一跳。

“……我看看有什么帮忙的……你在抄经书?”

是时,有许多家里有病人的富户愿出千金请人抄《金刚经》百卷以佑家人平安的,有虔诚的自己亲手书写,但更多的请一些穷书生代笔的。

陈向东心里惴测,这可能是骆子路代人抄书以挣些银子,想想这一代豪门子弟落得如此光景,心里倒有一些怜悯。

骆子路将手上端的碗重重的搁到桌上,厉声道:“要你管这许多!”

陈向东愣了一下,怎么会这样,难道不希望他帮忙么?却见骆子路递上一双筷子,便不由自主的接过来。

“快趁热吃了罢。”

陈向东端起小碗,见里面煨得烂烂的肉,筷子几乎夹不起来。吃几口,味道非比寻常之美,不由的吃得津津有味。

“这是什么?”

骆子路冷笑道:“是不见天日(是指未出生的,尚在腹中)的东西,你快吃了罢。”表情却几近狰狞。

谁又知道骆子路心里的痛苦。

当他又重新回到曾大夫处,仔细询问了陈向东的病因。

因为他有理由相信,陈向东的的隐瞒定然是不为他所知之事。

果然,那曾大夫的话象一枚枚钢针扎在他的心头。

“……这陈相公,他是少时剥夺太甚以至伤及了肾脉,而后虽然精心调养,但是早些似又曾……唉……难说难说!”

“你方才说是十一二岁的年纪,纵然服用春药,管用么?”

曾大夫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望向骆子路的表情却有些忐忑不安。

骆子路震惊当场,眼露杀机。

“那何以其他的那么多名医不能说出这种话来?”

“那是因为,光凭脉相会断出肾脉受损,再加上他若是和……一起,那旁人会以为是房事过度所致。”有时候实话实说也很痛苦。

骆子路张口无言,怔立当场。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脸上的表情,他只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啪——”的一声,骆子路手里的笔管被他掰成了二截,快书写好的经书一页被墨弄污了。

这个端坐在床沿边上,斯斯文文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羊羔肉的男子,如同一个大府里头出来的闺阁小姐,竟然会因为少时的剥夺太甚而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象玉般清灵通透,骨子里透着冷冽的男子,他究竟有过多少男人?无耻而又放荡?

骆子路几乎失笑,牙齿几乎要咬出血来。瞪着眼前已经抄好的几页经书,压抑着想要撕毁的冲动。

陈向东无意间抬头,却被骆子路的眼神瞪得毛骨耸然,连忙拿了碗筷逃到室外。

但见天机微动,废园的满树桃花更显憔悴了。

整晚,骆子路面朝着床外睡着,全然不似前一日这般无礼放肆,两人隔得开开的。

但是陈向东便觉得心里怪怪,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不仅如此,翌日从起床到用早饭,骆子路便没跟他说一句话。

甚至在用早饭的时候,他也只是拿了馒头在屋外随便一用,仿佛与陈向东再多呆一会儿,便会让他发狂似的。

“这房子好象很难租出去的样子,快一日了也没见个人来问的。”陈向东讨好的,几近没话找话。

骆子路冷冷的哼了一声,并没搭理。

“请问,这里有房子出租么?”一个声音突如其来的插入,让原本站在水缸边说话的两人吓了一跳。

原来水缸和柴草都靠着围墙边上放着,怎耐的破宅子哪里还有完完整整的围墙。

只见一人打豁了老大一个开口的围墙处,踩着几块大石来到骆子路和陈向东的跟前。

一个身穿白裥衫,背着书箱的年青书生,五官端正普通,看过一眼便让人完全没印象的那种。骆子路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人几眼,他想也没想便答道:“没有。”

“有。”

同时开口的两个人说出不同的答案,陈向东奇怪的看向骆子路,他不是一直盼着尽早将旁边的房间租出去么?现在来了一个瞧着清清白白的读书人要租赁,他怎么又不租了?

“我方才从墙外经过,听到里面有人说,这里有屋出赁,便不请自来,真是失礼,失礼……只是到底有没有啊?”来人看看陈向东又看看骆子路。

因为骆子路是房主,他既然说没有,可能另有理由,所以陈向东不再语言。

骆子路的表情象是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冷冷的说道:“没有。”

来人微微一笑,也不生气,转身正欲从来处离去之时,只听见远处有人高声呼道:“骆少爷,骆少爷,我带了要租房子的人来了——”

骆子路和陈向东吃惊的转头,只见石径处唐三引了一个人来。

这样一来,原本正欲离去的书生也停下了脚步。

第21章

转过几枝夭娆的桃枝,唐三殷勤道:“冯相公,这边请。”

被唐三引领而来的冯春来在众人面前站定了,还兀自好奇的四下打量着。

此时,旭日东升,映得桃花如荼如火,似锦若云,灼目妖艳。

大家的目光转到冯相公的脸上时,不由自主人人都摒住了呼吸,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陈向东见那冯相公十五六岁的年纪,面若桃花,双眉带媚,凤眼有情,似一个女子换上了男装般。只是这一般的坦荡无畏,光风霁月却让他好生羡慕羞惭。

不由的想起自己所患的隐疾,象一块巨石悬在心头,终日惶惶不得安生,生怕为他人所知。吃不下,睡不着,更有展不开的眉头……

他不由的转头看向骆子路,而后者也正全神贯注在来人的身上。

比不了,根本就不比了……

陈向东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无尽的烦恼疲惫涌上心头。他默默无言,转身朝屋子走去。心里思量着,怎么样将身体养好,弄到一笔钱,快些离开这里到临安去。

在陈向东转身的一刹那,骆子路的目光便已经停驻在陈向东的身上。他目送着陈向东的离去,嘴里的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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