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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出墙/红尘道(31)+番外

一说到应试和功课,当下两位新房客赶紧低头专心用饭。

窗外月色朦胧,树木迎风萧聊。

陈向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骆子路还是没有回来。

突然觉得床铺竟会如此的冰冷。

些微传来的声响都会让他以为是骆子路正踏着月色归来,随时推门而进。

那隐约飘来的丝竹声萧,幻想着画楼秀幕,两岸红灯辉耀。

那些柳腰绕,红颜笑,媚眼抛,歌声娇。

他会在处何?

他是否找到新的依恋?

陈向东猛然觉得不对劲,他为什么会想到新的呢?那么旧的依恋又是什么?自己是否还是将他跟付明光混为一谈?无论是付明光还是骆子路,都让他感到困惑。

是的,困惑!

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心里对于付明光还是骆子路究竟怀着什么样的情感?

就象晚饭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象是这个房子主人,而事实上,他只是比那两个新来的书生早几日来的房客而已啊。

困惑啊…

天微微亮之时,陈向东便起身了。

事实上,他心有所扰,整夜半梦半醒,不得安眠。

他拿了唐三送来的香烛便到户外。

突然间,他目瞪口呆,难以致信。

所有的桃枝都被无情的折去,只剩下点缀着绿叶的枝桠。

仿佛只有地上残留的些许桃瓣才能证明它们曾经开得那么灿烂。

是谁?

究竟是谁,会这样的无情,这样无耻?

骆子路?

会是他么?不会的,他昨夜都不在。

这到底是怎么了?

感觉一切都将破灭。

第23章

骆子路回来之时,神色平淡,昨夜的狂怒仿佛只是一阵狂风,肆虐而过,便既消散了。

他见到站在户外桃树旁的陈向东不由的一愣。

刚想要开口让他进屋披一件衣服再出来,但是见到陈向东微红的鼻尖和眼角,不由的声音又高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整天哭哭啼啼,你窝囊不窝囊啊?”

陈向东一时间怔住了,转头望着断墙豁口处的骆子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绝不会是付明光,绝不会是。

因为付明光不会对他发怒,出口骂他,甚至每一个动作眼神都是那样的温柔。

可是有一时间,他还是会混乱,在睡眼惺忪子之时,在不经意之间,他总是把他当成付明光。那个可以任他发脾气可以全心全意依赖的男人。

如果付明光看到他眼睛微红,便会辗转询问因由,近而轻声安慰.温柔呵护。可是这个骆子路,他甚至不问他为什么会难过,难道他没看到门外的桃花一夜间全都陨灭了么?

“桃花……全都……”声音不由的又哽咽起来,感觉如此的无助,也话语也说的肢离破碎。

“什么?”骆子路神色紧张起来,深怕陈向东看出什么。

“那些桃花——”

不待陈向东说完,骆子路立刻说道:“你是指外面的桃花么,我叫唐三全部折了去,卖给青楼楚馆了。”

陈向东哑口无言,眼睛大睁,脸色凄惶。

他绝想不到,竟然会有人为了区区的钱钞,而去折损了世上最美的景色。在他的心里,这些桃花是娘子凄美的化身。

而这一片的新红,就象一场梦消散了,一切都是虚幻不足持的。

一切都破灭了……全部都……

骆子路见陈向东面露绝望之色,不由的焦急。

他不由的回想起昨夜的楚香缕。

楚香缕手持桃枝,回眸一笑。其姿态何等的清丽,不可方物,似是九天玄女下凡般,不可逼视。

“大人是否也觉得小女肮脏之极呢?”

“怎么可能,香缕小姐琴艺高绝,洁身自爱,整个秦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曲高和寡,常人不可高攀而已。”

楚香缕凄凉道:“可大人却不知小女早年曾经挂牌接客,只是偶然机会来到秦淮,方有这出头之日。世人无知,将小女衬托的这般冰清玉洁,谁又想到,这根底却是又臭又烂……现在大人还觉得小女不可高攀么?”

骆子路惊讶半晌,才呐呐言道:“我吃惊是因为,小姐竟然会将这样隐密的事如实相告。只是往事已已,小姐大可不必再牢牢记挂于心。”

可是握着酒杯的手却在颤抖,楚香缕怎么平白无故说起这种话?的

楚香缕将桃枝插回到瓶中,回身笑道:“大人也说了,往事已已,那大人又有什么看不开的呢?又何需梗梗于怀,空自伤了心神。小女人微言轻,愚笨不甚,大人且听过一笑也就罢了。”

眼前的男人,无论清醒与否,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那醉梦中的‘东弟’,早已经摘取了他的心,可笑他还在这里买醉求欢。钻入牛角尖的男人,可怜又可悲。

她再也不无法忍受下去,因为从来没有人站在她的面前还会全心全意的想着另外一个人。与其这样,还不如将所有的绮念轻轻抹去,就当只是一场梦而已。

但是这话,听在骆子路的耳中,却似平地一声惊雷。

是啊,往事已已,往事已已。

陈向东那些旧日的隐秘他又何需在意。

眼前的陈向东,单纯而又怯懦,重礼而又守旧。可是其姿态如兰似菊,又似清晨带着露珠的桃瓣,在微风中轻轻的颤动着,惹人爱怜。

这样的陈向东,他会觉得肮脏么?会觉得低贱么?

往日种种如过眼云烟,陈向东的那一段婚姻也早已烟消云散了。现在,陈向东的身边只有他了,东弟只能依靠着他,只能看着他,他又何来的吃味?!就算陈向东要祭拜那潘娘子也不过是对往事的一种了结,日后他也许会将目光全心全意的放在自己身上了。

既然如此,他又何需暴怒失意?又何必伤心断情?来烟花之地买醉消愁?

骆子路不由的失笑,茅塞顿开。

当下别过楚香缕,勿勿离去。

只是当骆子路赶回院中之际,正值月上中天。

依着清亮的月色,却发现园中枝残叶败,残花一地,四下脚步凌乱不堪。

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遭了贼了?他不由的心神大乱。

骆子路想也没有想,心里只念着陈向东的安危,正欲冲到房间里去,却不想被人拉住了。

“大人……陈相公他没有事。”

骆子路吓了一跳,转身却见,唐汉扶了冯春来站在围墙的的豁口处。

冯春来的左手托着右手,显然是受伤了。那如春花般的容色也不复见到,此时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显得憔悴不堪。

“究竟怎么回事?”骆子路沉下脸来。

三人怕惊醒房内的陈向东都站到了院外,远远的守着陈向东的房门,一边压低了声音交谈。

原来,冯春来早些与那方冠晴吵了几句,又无端端的住一间房,心里觉得气闷,就出门去散散心。只是一个人来到外面,道路又不熟,而后见天色已晚,便回到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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