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你拿走,”我撑开手提袋,嘴巴吃了甜的就要说点酸话,“拿回去给你女朋友也尝一尝。”
迟潮没接话。
我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又问他:“下个月6号有空吗?”
这回接话了:“有事?”
“你休息就有,不休息就没,不重要。”
“你说清楚就有。”
我乐不可支:“那好吧,我说,6号谷屿过生日,邀请我去他的生日爬梯。但我一个人都不认得,怕生、怯场。”
谷屿是谁,在喝羊汤的那晚我已经跟他介绍过了。
迟潮拎起袋子,准备要走。
我急道:“我说清楚了,有空没有啊?”
迟潮又顺手拿走我一个菠萝包,这才道:“有。”
作者有话说:
感谢!
第11章 心潮涌动
最近生意越来越好,有时做完沈录的订单,就要无缝衔接地补充店里的面包,忙得我有些分身乏术。
上午谷屿在时还好,等他下午两点准时一走,收银台里就空了,这相当于变相赶客。
于是我在考虑是给谷屿加薪延长他的兼职时间,还是新聘一个下午的小时工。
“所以,先问问你愿不愿意送完单子后,再回来干到五点钟?”
今天气温又降,阳光微弱得仿佛没有温度。
送走一波客人后,店里正好只剩我们俩,我来回晃动手臂又扭扭腰,边做扩胸运动边等着谷屿的回答。
谷屿咬着他的新宠芋泥碱水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样把我看得好笑。
“有什么想法直说,哪怕不想干了也没关系。”
“那倒没有!”谷屿赶忙否认,腮帮子鼓鼓的,“就是,你容我考虑一下可以不?今天肯定回复你。”
没什么不可以的,而且其实从谷屿上班的第一天起,我就做好了他随时会离职的心理准备——年轻有钱有时间的大好人生,如果换做我,别的不说,单每天早起这一条就足够让我有理由这辈子都不上班。
啊,真想睡懒觉。
还有一件事,迟潮想要的肉做蛋糕我已经脑补完毕,就差实践。我发消息给我的“小白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吃红烧肉?
何祎回到:明晚!你是我的亲大哥,[抱大腿.gif]。
Zz:行,我多做点,让你室友沾沾光。
何祎:您是活菩萨,[手捧白莲跪拜.jpg]。
最后一件事,忙起来累嗝屁,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迟潮了。
他也不来买面包,其他的途豹小哥们也只来过一回,或许是最近车行的生意也忙得让他们没工夫闲逛了吧。
那,今晚去瞅瞅?
心上人也不能只放在心尖儿上,近在咫尺,也该放进眼睛里多看看啊。
中午终于嗦够了粉,买的煲仔饭。
下午谷屿揣着小票去送下午茶,我便又像个陀螺一样在烘焙间和收银台之间来回旋转,连感叹好累的空当都没有。
不过也挺好的,忙一忙,时间跑得飞快,眨眼就到五点钟。
面包售空,我关门做完卫生后就往途豹散步去,心情很美好,但身体疲惫。路上行人匆匆不绝,我与他们擦身而过,他们又都背负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我不想知道,我自作多情地发起理智的失心疯,我不是健康的,我过好自己就很不错了,为什么要去好奇别人的悲欢呢?
来到熟悉的路口,我远远就看到正在洗车的迟潮。
来到熟悉的树下休息椅,我懒懒地坐进去,和自己打赌迟潮会不会像上回一样,在半小时内发现我。
然后赌“会”的那个我赌赢了。
高压水枪关闭,车洗完了,迟潮摘下橡胶长手套朝我走来。
我仰着头看他,也不说话,眼睛看了太喜欢的人,把嘴上要说的“喜欢”全都用眼神说光了,让嘴巴说不出话。
“今天好像不是下个月6号。”
迟潮居高临下,站定在我身前。
我不理会他的废话,我指指地上:“看见那片叶子了吗?”
“嗯。”
“我刚刚跟它打赌来着。”
迟潮听罢就轻笑起来,换了个看起来更轻松的姿势,手往兜儿里一揣,继续“嗯”。
“我赌你今晚会请我喝羊汤,如果它被风吹掉了,我就算赌赢。”
“你今年好像也不是6岁,”迟潮毫不客气地揶揄我,“是6岁么?”
我捂嘴打个哈欠,才道:“看到你开心么,逗你玩玩。”
“下次直接说想吃肉喝汤。”
“嫌我?我好歹还说,不像有的人,顺走我菠萝包都不吭一声的。”
迟潮被我怼住,一张帅脸噙着笑更是杀我无敌。
但我还是要无情地补充:“你女朋友知道你这样吗?”
迟潮干脆利索:“知道。”
我:“... ...”
我惊讶他竟然、竟然。
行,那我就顺着话问:“那到底有肉吃有汤喝吗?要不叫上你女朋友一起?”
迟潮抬起手腕看表,正好我也看下手机,五点四十分。
“去里面等,”迟潮安排我,顺便还要挖苦我,“风大,等会儿把你也吹跑了。”
我乖乖站起来听从指挥,风没有很大,但外面真的很冷。
迟潮往洗车区走,那里新停进一辆车。我往收银区走,去拍上回忘记拍的抱桶吐照片。
店长李崇来看到我了,让我拿饮水机下面的杯子接热水喝,他说:“来找小迟?”
我“嗯”道:“等他下班。”
“去哪儿玩?”李崇来坐在提供给客人休息的沙发里,离暖气片近些,暖和。
我拍完照片也坐过去,说:“之前他请我去宿舍附近的一家羊汤馆,好吃,我又馋了,就来找他再去搓一顿。”
李崇来哈哈地笑,分享那馆子还是他发现的,他们一起去馆子里吃肉喝酒搞团建,不比花几百上千去KTV里吃花生米强得多?
我认真听着,随口附和,同时也看到李崇来手里拿着的排班表里,下个月6号,迟潮把自己的“晚班”划了个“X”,再标记为“休”。
“店长,”我几乎已陈述的语气问到,“这里,是迟潮改的。”
李崇来拿起排班表确认了一眼:“对,你咋知道?”
“迟潮的笔迹,我认得。”我笑起来,“高中我们坐了两年同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是,他说过你们以前是同学。”李崇来点点排班表,“他说这天要出去玩。”
我心潮涌动,忍不住泄露:“陪我的,陪我去玩。”
李崇来又哈哈哈地笑,人高马大的块头儿,魁梧的身材,爱笑的性子,很符合我对船长的印象。
只不过是海盗船船长。
而除了知道迟潮特意为我改排班之外,还有一个意外收获。
我虽然没有特别为谷屿的生日礼物苦恼,毕竟他什么也不缺,重要的是心意,但我还是把购物APP翻烂了也没找到中意的,却又在此时,在这片照片墙的对面,一抬眼,立刻就从众多配件饰品里相中了一个银色的壁虎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