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心有白月光(217)+番外
“母亲思虑周全,我经历尚浅且对京中情形不是很熟悉。”他大大方方的道:“我没有太子殿下幸运。”
宋弘偲看着通透的楚景珲,心里蓦地有些心疼。
他自小生活的环境,比起宋时安更不如。且他也没有妍妍这样表妹,他被人嫌弃被人骂是多余白吃饭的,要干活还要挤出时间来偷偷读书练武。
如果没被接回将军府,假以时日凭他坚毅的心性,也能出人头地。
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他都能适应得很好。
皇姐是正确的,让妍妍毫无芥蒂的去接近他,最纯粹干净的亲情,才能打动他。
“王爷放心,母亲的安排我不会敷衍,毕竟是要过一生的人,我自是会好好对待。”楚景珲以为宋弘偲不放心自己,他淡淡一笑:“妍妍是我唯一亲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保护她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楚景珲知道,这样反而能令大家安心。
他的娘亲,为了图谋富贵爬床,生下了他,却也让他像个孤儿一样长大。
父亲和嫡母虽不知情,他不敢说心里全然没有怨怼。
大将军是他的父亲,可却令他十数年处于寄人篱下无父无母的生活;长公主是他嫡母,细论起来是因为长公主,他才没了留在将军府长大的机会。
他已经长大通晓事理,但感情上永远都有缺失。
唯有妍妍,妍妍是不同的。
妍妍让他感受到了亲情,让他知道想保护人是怎样的感觉。
宋弘偲板着脸,挑眉道:“当着本王的面,这样大不敬的话你也真敢说。”
“是我僭越了,但我知道王爷不会介意的。”楚景珲神色轻松道:“因为我知道,我和王爷目的是一致的。”
天真无邪、又甜又暖的妍妍,在某种程度上是他们纯粹亲情的寄托。
保护妍妍,是他们共同所求的。
“以后别‘王爷’、‘王爷’的称呼本王了。”宋弘偲看着他,忽然笑了,如同冰消雪融。“你跟妍妍一样,叫我‘小舅舅’就好。”
楚景珲愕然。
他知道,嫡母、太后、甚至是齐王对他亲切,只是因为他往后能呵护妍妍。
齐王是真正接纳他了?
“小,小舅舅。”他眼眶发涩,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不由磕绊了一下。
宋弘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门外躲着的那个,出来罢。”宋弘偲没有抬头,却突然出声。
楚妍从门外走出来,脸上丝毫没有偷看被撞破的尴尬。她轻快的走到两人身边,笑吟吟的道:“小舅舅,哥哥。”
她来时没让人通传,听到小舅舅跟哥哥在说话。
正好是说起“喜欢的人”,她想起吴素兰说起自己哥哥时发光的眼神,便想着听哥哥的心意。
可哥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素兰,她也没多言。
“走罢。”宋弘偲带着他们出门,此时天空澄澈如洗,万里无云。
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楚妍在温柔的日光中闭了闭眼,重新露出笑容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咯!
第153章 番外
当宋时安回到东宫时,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幕降临。
才匆匆脱下了斗篷,换了件太子常服,还没来得及在殿中暖和一会儿, 便听到有人来传话,说是请太子殿下去御书房觐见。
他本就是要去回话的,父皇却好像怕他不来似的。
“殿下, 您不在宫中这两日, 敬王倒是往宫里跑得勤, 昨日得召见时过了半时辰才出来。”杜柏低声回话道。
宋时远真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难道宋时琛的前车之鉴还不够么?
还是他觉得, 单凭他弄些口舌,就能扳倒自己?
“孤知道了。”宋时安点点头, 带着人立刻过去。
御书房,冬暖阁。
宋弘旼正在看折子, 听人通传说是太子在外求见时,这才神色阴晴不定的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宣太子进来。”
宋时安进门后,立刻上前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他朗声道:“儿臣来迟,还请父皇降罪。”
他先发制人, 倒让宋弘旼不好借题发挥, 只得道:“路上的雪未化,你也不必急着回来。”
“多谢父皇体谅。”宋时安温声道:“儿臣赶路回来时马车又坏了,便骑马回来,故此有些狼狈, 是以只得先回去更衣才来见父皇。”
宋弘旼知道他手上的旧伤一直没好,昨日离开时便是坐着马车。
“昨日儿臣的马车坏了,又恰逢下雪,遇到齐王叔带着妍表妹,便一同去了行宫暂避。”宋时安知道这事定然也瞒不过父皇,干脆他先说出来。
看他神色坦荡自若,宋弘旼心中的怀疑稍稍消减了些。
他本就同妍妍有了婚约,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
“既是伤还没好,也不必勉强自己。”宋弘旼神色缓和了些,道:“坐下罢。”
宋时安谢恩坐下。
他先把巡视的情形说了,恭声道:“军中将士们仍是一心忠于父皇,只是曾受骗于二皇兄的人。他们即便到了城门下,也是带着忠君之心来的。”
听他提到宋时琛,宋弘旼面上犹自闪过一抹痛色。
宋弘旼闻言微微颔首。
别的话也不用他多说,宋弘旼心中都有自己的判断,也不是他三言两语能改变的。
当宋时安想离开去太后宫中请安时,宋弘旼忽然看向自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宋时安心中微动,脸上却是一派从容自若。
“前些日子,你跟你四皇兄起了些争执?”宋弘旼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那件事他并没想着要瞒住谁,可数日前的事才被提起,许是当事人之一的宋时远说了什么罢。
“回父皇的话,确有此事。”宋时安坦然的承认。
宋弘旼抬眸,目光渐渐变得犀利。“因何事起争执?”
“四皇兄纠缠妍表妹,儿臣就上前制止了他。”宋时安从容道。
若是牵扯到楚妍,难免宋时安会动怒。毕竟楚妍已经是准太子妃,宋时远的接近定然令宋时安不喜。
只是看宋时安的态度,宋弘旼有些不喜。
自己命太医察看过宋时远身上的伤,宋时安下手不轻。难道他笃定太子之位万无一失,才这般毫不顾忌?
“只是制止?你下手也太重了。”宋弘旼皱着眉问道:“虽说他有不对的地方,到底还是你的兄长,你指出来便是了。或者着人告诉朕,自有朕处置他。”
“如今你当了太子,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眼中,更不能肆意妄为。”
果真是宋时远在父皇面前告状了。
如果不是顾忌着父皇那点颜面,他简直要笑出声了。父皇义正言辞的指责他没能做到兄友弟恭,那么父皇对一母同胞的兄弟都能下毒,又该怎么说?
父皇甚至都没多问一句,当时宋时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人的心,始终都是偏的。
自他幼时起,父皇就不喜欢他。立他为太子,也是无奈之举。一来是没有更合适的皇子,二来是忌惮齐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