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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又逆风翻盘了(快穿)(67)

为的就是让别人觉得,她也不是那么配不上薛不惑。

现在,薛怀瑾再提起薛不惑,云尘影却像只听到一个陌路人的名字。

她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前几日她受刑时,会说:“薛师兄,我没有做那种事。”

后来她说不出话,也仍然渴望他相信她。

现在,她却好似一切都不在意了,他们的在意,他们的态度,都随风而去。

薛怀瑾皱眉,也只当此刻云尘影是恶行被揭露,破罐破摔。

他拂袖离开,去找薛宗主汇报此事。

离开水牢那刻,薛怀瑾不知何故,突然回头望去。

云尘影保持被铐的姿势,睡着了。

她要尽可能恢复精神,她要活下去,无论暂时放弃多少真相,背负多少恶名,都得活下去。

薛怀瑾忽然想到,云尘影被拷问的这么多天,从没一个人来探望过她。

以往进执法堂的弟子,再恶贯满盈都会有一二至交好友来探望,或者有亲眷送行。

但云尘影没有,在天剑宗,她没有一个朋友。

她的父母都是凡人,修真界很大,容得下与天争斗的志向,有时候也很小,小到容不下一个闯进来的凡人。

她在偌大的水牢中,生出一种能吞噬一切的寂寥感。

一滴鲜血落下,没入水中,好像消失了,又好像永远存在。

第42章 ◇

◎被修士鄙夷的凡女二◎

云尘影约莫睡了半时辰, 又被痛醒。

她肩胛骨被薛不惑的长剑贯穿, 此刻连灵力都没法动用。

脚步声响起,一身黑衣的薛怀瑾走了进来,他脸色虽难看,但已经没有怒气。

能让一个刚才因为薛瑗, 恨不得杀了云尘影的人没有怒气, 只说明一点,她已经是个必死之人。

云尘影抬眸, 镣铐轻晃:“我要被处死了, 对吗?”

薛怀瑾怜悯地看着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薛怀瑾本以为薛宗主会稍微顾及云尘影是恩人后代,处事偏颇,不肯给瑗瑗绝对的公道。没想到,薛宗主比他想得要公正, 当然,对云尘影来说,可以叫残忍。

云尘影没空给他表演悔不当初的戏码,平静问:“所以, 在处死我之前,你们想让我什么时候和薛不惑完婚?”

这就是云尘影的打算。

坚持自己的清白, 会被这群不知轻重的人打死, 或者打残。

认了是自己杀薛瑗,他们会处死她,但死前, 一定会让她同薛不惑完婚, 了却因果。

那场婚典, 就是机会。

薛怀瑾却误会了, 原来她是个疯子。

“你宁死,也记着同薛不惑完婚?”他冷冷道,“瑗瑗之前告诉过我,你因为她同薛不惑关系好,对她多有敌意。你所谓鬼迷心窍才残害瑗瑗,根本是托辞,事实上,你是因妒忌而杀人。你妒忌她比你修为高,比你和薛不惑关系近,连薛不惑的义妹你都容不下!”

“是吗?”云尘影淡淡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托生?”

在薛怀瑾挑眉发怒前,云尘影道:“原来她在背地里和你说我的坏话,却在我面前表露出和我十分好的模样,让整个门派都知道,她待我亲厚。”

“我说为什么从前我什么都没做,便有这么多人厌恶我,说我对她不好,原来问题的关节出在这里。”

她本虚弱至极,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讽刺,十分碍人眼。

薛怀瑾哪里不知她在说瑗瑗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当场沉下脸来:“你别用你肮脏的想法揣度瑗瑗。”

“她和你根本不一样。”

“你这么信誓旦旦,如若薛瑗真这么做了,你同薛瑗一块受远胜我今日千百倍的苦楚,你敢发誓吗?”云尘影平静讽刺。

薛怀瑾握紧拳,他居然不敢。

他记得,那次薛瑗抱着他的手臂说觉得云尘影总是讨厌她和薛不惑玩儿,多次看她的目光格外可怕。

薛不惑正巧从竹林外走来,薛瑗飞奔过去,摇着他的手臂撒娇似的说:“不惑哥哥,瑗瑗害怕,我不是薛家亲女儿,她是不是觉得我占了薛家的东西?”

薛不惑淡淡说:“怎会。”

薛瑗就说,不惑哥哥是薛家亲子,她注定是薛家妇,只有我,只是爹娘捡来的,难怪她讨厌我。

光是这段记忆,薛瑗就同两个人说了云尘影厌恶她,尤其其中一个薛不惑,更是云尘影心尖上的人。

这个事情发生时,瑗瑗倒的确表现得和云尘影很亲厚。

薛怀瑾紧紧蹙眉,他同薛瑗一块儿长大,自然不愿相信薛瑗是这种人。

“瑗瑗性子烂漫,有什么说什么,哪怕觉得你有什么,也不会怀恨在心,不像你动辄就是杀招。”薛怀瑾道。

云尘影戳破他的顾左右而言其他:“你心虚,不敢发誓。”

又抬眸:“一个装疯卖傻,一个口蜜腹剑,绝配。”

薛怀瑾还要生气,云尘影动动手臂,镣铐碰撞在一处:“我累了,把我从水牢带出去,至少把身上的伤治好,这个样子我拜不了堂,因果继续缠着你们怎么办?”

薛怀瑾冷了脸,用钥匙解开她的手铐:“你别阴阳怪气,你落得今日的下场,都是你自找……”

他做好十足戒备,担心解开手铐后,云尘影发难越狱。

但一解开镣铐,云尘影没了支撑的力量,身体一倒栽在水中,污水几乎全被染成了血水,连挣扎的响动都没有。

薛怀瑾怕她溺死在里面,大手把她捞起来,这一捞,手上全是血。

云尘影已经骨瘦如柴,比纸片儿还薄,她离死只差一口气,不,半口气。

薛怀瑾这才知道她刚才牙尖嘴利的原因,这种时刻,如果不说话,彻底昏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他拍拍云尘影的脸,瘦得眼窝都凹下去了,十分不理解:“你到底多想害人?你差一点就被拷打致死,为什么之前受这么多罪都不愿意说实话?”

薛怀瑾不懂,哪怕最训练有素的魔族探子,落到执法堂手中都是迅速自杀,运气不好没死的,连旱牢都撑不过去。

她这样一个从没经历训练的人,撑过了普通牢狱、旱牢、山牢,再到水牢!她腿上的伤甚至有蛇鼠咬过的痕迹。

到底是一股怎样的力量,支撑着她不说实话?

云尘影活活被拍醒,薛怀瑾的话令她想笑。

她盯着薛怀瑾,漆黑的眸幽深一片,看不到底:“等下次你在我这个境地,被严刑拷打时,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薛怀瑾气不打一处来,无论他现在救云尘影的目的是什么,他也把她捞起来,却只听到这样阴阳怪气的话。

薛怀瑾道:“我不是你,不会行害人之举。”

“嗯。”云尘影冷冷嗯了一声。

她十分冷静,光明在即,她马上就能从这个人不见人、鬼不见鬼的地方出去了,她用清白给自己换了一条命。

她很冷淡,面无表情,把眼里的雾气遮掩住,那是曾经云尘影的残念。她坚持清白会死,只有认罪才能活下去。曾经的云尘影不过是个小小年纪远离故土的姑娘,至死不过双十年华,还柔软得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