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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真不想穿(135)

“哼哼,那是,绝色当前,人又乖巧伶俐,我岂能辜负夏大人的美意?”

“那你这次来京,是真的为了公事喽?”

“这个嘛……公不公事的,夏大人很快就会知道了。”

夏纪收了笑盯住梁峥等着他的下文。

梁峥不看他,低了头只顾着喝茶。一杯快饮尽了才说:“这江南的茶就是好喝。夏大人跟曹家退婚如何?”

“什么?!”

“子矜跟曹小姐的婚事成不了。”

夏纪有些哭笑不得,“成不了?那是你说成不了就成不了的吗?”

“您说呢?”梁峥歪了头斜眼看他。

“梁峥,知道你这些年在北平风声水起,在燕王殿下那儿得势得很。可你也不要太狂妄了,这里是京城,敬儿跟月妍将要成亲的事已经满城知晓。虽然不是皇上赐婚,可也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一路按着明媒正娶的规矩走下来的,受大明律例保护,悔婚是要笞板五十的!现在已经轮不到你再撒野。”夏纪一生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人不要动怒嘛。还记得当年我离开金陵之前你我在这锦衣卫诏狱大牢里的约定吗?”

“当然记得。不过五年过了,是你自己没来。”

“我昨天听子矜说,岳淮山兄妹早在几年前就不在人世了。”

“那又怎么样?我答应的我已经做到了,李善长九族被斩,他们不在其中。后来在田州病死是他们自己不能适应,我又不能保人长命百岁。”

“梁大人为了封锁这个消息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私自放人是欺君之罪,我当然不能让这个消息外泄。怎么未平自己后知后觉倒要来怪我?”

“怪您?那晚辈可不敢。不过正如梁大人所说,您答应的您做到了,我答应的我也做到了,五年里我没来金陵,也没跟子矜有过什么联系,而且我还多做了两年。那么按照当时大人说过的,我现在回来想怎样都行了。”

“你可以把那时的事告诉敬儿。不过再过两天,敬儿就要迎娶新人过门了。你怎样做也没有用了。”夏纪难掩得意之色。

梁峥不急不恼,只是笑得让人心里发毛,“夏大人放心,我已经决定不告诉他了。不过是想让大人跟曹家退婚。”

“真是笑话!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夏纪有点儿不能适应曾经少不更事的懵懂少年如今竟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大人可以不听,只是您当年逼我做绝一次,那现在也不要怪我再绝一次。”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还是报复?”

“大人言重了,我不过是想让您有个心里准备。”

“哼,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做些什么。”夏纪想绝不能输了气势。

梁峥倒是始终平心静气,“没什么,不过我可以保证,您永远也不可能让子矜把曹小姐娶过门了。”

“哈哈哈哈!”夏纪充满嘲讽地大笑了几声,“不自量力的我见过,不过像你这么狂妄的我倒是头一次遇见。好啊,放马过来,让我看看你这些年都长了什么本事。”

“嗯。”梁峥也站起来了,“大人不要后悔就好。我知道,当年您一定是以为五年足够人心思变,只是您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我和子矜竟然都没能成婚,也没想到七年之后我会在这个时候再回金陵。日后大人若是怪,就怪自己有眼无珠,错看了梁峥吧。天色不早,我也该就此告辞了。”

不等夏纪再说什么,梁峥走了。

夏纪话虽说得硬,可心中还是不安,当年梁峥在国子监的所作所为他也听说过一二,可还是想不出梁峥会怎么样。叹息一声坐下来,忽然发现剩下的这两天怕是要度日如年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夏文敬回到客栈的时候,梁峥还没有回来。

昨晚宿醉,睡得不好,夏文敬等了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在给自己披衣服,睁开眼睛是梁峥。

“吵醒你了?”

“歇一下,没睡。”

梁峥拖出椅子坐到夏文敬身边,“昨天喝了那么多,还难受吗?”

“还好。乌力吉说你让我等你,还有什么事吗?”

“嗯……”梁峥避开夏文敬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就是……你能不能不要娶曹小姐?”

“你说什么?”夏文敬眉头一皱,眯了眼睛盯着梁峥。

“我说,你不要娶曹小姐。”

“还没醒酒的话也应该是我。你开什么玩笑?”夏文敬笑得有些尴尬。

“我没开玩笑。”梁峥正色看着夏文敬的眼睛。

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夏文敬败下阵来,双眼一眨的同时把脸扭向一边,“你果然是来找麻烦的。”

“子矜……”

“未平。”夏文敬再转回头来,抿紧的嘴角流露出决绝的意味,“有些事情,我以为你懂,可原来是我错了。你不但不懂,还糊涂得离谱。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不再是小孩了,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要懂得负责任。当年是你选择了放手,走得那么干脆,义无反顾地没留半点儿余地。连当面跟我说句话也不肯,不让我有任何争辩的机会,洋洋洒洒一大篇,全是你的前程、你的抱负。正像你当年说的:从小到大,你梁峥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可是我看这话却应该还有个后半句:你梁峥不要的,也可以说丢就丢,没人能让你硬拿着。”

“子矜,我知道不声不响地走了七年是我不对。可是……咱们不能不再考虑这些重新开始吗?”

“重新开始?”夏文敬几乎要笑出来,“你以为这是小孩子青梅竹马在玩儿嫁郎娶妹的游戏吗?你知不知道人一辈子有几个七年?你知不知道七年里能发生多少事?七年,凉国公死了,被屠三族。颖国公死了,被逼亲手杀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宋国公死了,死前毒死了自己全家。锦衣卫的手上又沾了上万人的血。越燕阁变成桃花亭,妓 院已经变酒楼。你成了都指挥佥事,我成了都御使。你不再是原来的梁峥,我也不再是以前的夏文敬,你我都变了。日本南朝并入北朝,高丽都改国号叫朝鲜了,七年,足够一国倾覆,也足够一个人心死了。”

梁峥听得瞠目结舌,夏文敬颠三倒四地说的这些变故他当然知道,只是被他这么一口气说下来,听着确实觉得相当震撼,让人不得不感慨时过境迁、世事无常。不过震撼归震撼,这还不能够成为让他改变主意的理由。

“心死?我不信。你要真的心死了,又何必把我离开的日子算得那么清楚?如果我没来,那今天是我离开的第七年一个月又一十天,对吧?”

夏文敬用力点了两下头,“我承认,在你走了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想不开过,不理解过,也难受过,每天掐着日子算。可是现在好了,我终于想开了、放下了,想成亲想过娶妻生子、儿女承欢的正常日子了。不过算日子的习惯也留下了,但那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只是算得久了,一时难再改掉,我就是算到死,也是习惯使然,跟你再无半点瓜葛。而且……我对不起月妍,要不是我迟迟不能释怀,她也不用等这么久,不用两度为了不顺从她父亲给她安排的婚事一直跟家里僵持着。所以,我曾经为你蹉跎了七年,够了。现在决不可能因为你又突然回来跟你再有什么『重新开始』,那太可笑也太不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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