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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福消受(172)

“草!再这样下去,老子绝对会疯掉。”

这两年来虽然都有零零散散地忆起关于赌神的事,但是像这样清晰地忆起祝融那时候的事,还是头一回,可这个头一回已经够惊爆了。梦中那祝融保护黄帝的动机分明不纯,却似乎还未开窍,那是遇见紫微星君以后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吗?

“头疼?”

“嗯。”

身侧传来略微沙哑的低语,林悦直觉就回答,等他反应过来,恰恰见到水绝流翻身越过他下了床。水大侠随手披上外衣走向外堂,林悦听见他吩咐仆人跑一趟药庐,又折了回来,倒上一杯温水。

“喝一点,会好。”

林悦笑了:“喂我。”

水绝流眯起眼睛,握住茶杯的手指勒得发白。

在水杯罩到自个脑袋上以前,林悦还是识相地接过杯子喝光茶水:“谢啦。”

水绝流顿了顿,又去倒来一杯水,回来直把杯沿凑到林悦唇边。

林悦挑眉睨视水大侠,后者故意不看这边,装做无事状。林悦强忍住笑意,乖乖凑着杯沿喝光茶水,水绝流几乎是将杯子扔回桌子上的,动作快得像杯子沾了病毒一样。但林悦知道水别扭就是别扭,没有其他,反而感觉最近水大侠也圆滑不少,偶尔也很让他这位老爷很得瑟……就如现在。

“水。”

“嗯?”水绝流应着,要林悦换了坐姿,为其按摩额侧。

水大侠从朱翎那里学了一手穴位按摩,天姿聪敏的他手艺十分了得,直让林悦舒服得眯起了眼睛,一边享受一边喟叹。

未听到下文,水绝流轻蹙眉:“你……刚才是做噩梦了?”

林悦微怔,发出两声干巴巴的虚笑:“算是吧,水,酒神的事你记得多少?”

“不多。”顿了顿,水绝流斜眸瞥向窗外,轻喃:“但是酿酒这事也不是做不到,要答谢送土地公的回礼已经酿好。”

“呵。”林悦这回真的笑露一口白牙:“嗯,我家水大侠真是懂礼义的范儿。”

闻言,水绝流抿唇不语,手下却狠狠整了林悦两下,痛得他直呼娘。等这分明长得悍剽的人虎目含泪,硬挤出一脸小白菜似的可怜表情,水绝流才接着说:“少废话,说重点。”

“哦~”林悦可怜巴巴地应着,接下去问:“水,在你的印象中,紫微星君是怎么样的人?”

水绝流怔住,林悦赶忙捂着额侧,怕再遭毒手。

然而水大侠这次没有施毒手,仅仅是以探究的目光扫描林悦,直至后者脊背发凉寒毛直竖,他才缓缓地说:“紫微星君是一个傲慢的人,但很有原则,是有真本事。后来他夺取妖王剑,又显现其城府深沉,多计善谋,这一方面以后来不断轮回中更是深有体会。但是……”

停在转折处,水绝流蹙眉深思,似乎无法清楚表达心中所想。林悦也不敢催促,只有耐心等待。一阵晨风拂来,清晰感受那股冷意,林悦自然动手帮水绝流穿妥衣衫,免得着凉。

水绝流一边接受侍候,一边打量林悦,直至最后一根带子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扣上,他才说出心中所想:“其实,我也感到困惑。如果真有那般在意皇位,那么他每一世都具备成为帝皇的资格,却每一次都被天意愚弄,与帝位擦肩而过,按照常理,这样的遭遇,谁能冷静面对?可他……似乎并不太执着,或许是他拥有可怕的忍耐力,又或许是因为是他知命乐天?不,这不太可能。”

林悦也是很糊涂,但他至少明确一个想法,并且做好被水大侠切成鱼生的心理准备,咬牙道出:“水,我想出谷弄清楚这事。”

水绝流若有所思,墨黑眼眸紧拽着林悦不放,就像要把林悦盯出两个窟窿来。不过他并没有动手,最后似乎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才说:“这人,你总要面对,能下决心也好,就去解决吧。我没有意见,但那两个人,你得亲自知会。特别是朱公子,他最排斥司马易。”

面对提醒,林悦只觉心窝里暖洋洋的:“水,你真好。”

水绝流脸色赧红,羞恨道:“林悦,与其用甜言蜜语混肴视听,倒不如多花心思去修心养性?若你再对谁起了花花心思,我可不是朱公子或墨公子,这一次我会将窝根铲除。”

水大侠意有所指的目光狠狠杀向某一处,林悦苦哈哈地护着受到威胁的可怜部位,孙子样陪着笑。

“不敢,不敢。”

然而水绝流却完全不信林悦的保证,特别是将要接触的可是紫微星君,旧情复炙的可能性极高,情况严峻。他暗暗思量着跟另两位盟友商讨一番,想法子拴住这花心萝卜。

林悦不知道水大侠的的心思,他满心揣进将要接触的司马易身上。毕竟他们即将要见着面,但下一步该怎么走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这真的让林悦头疼。要坦白曾经帮助太子党?傻帽了!要抢皇位跟司马易对着干?脑残了吧?捐款赈灾买一个见面?弱智,以后怎么办?

一边挠头抓脑,林悦在心里将自己个批判得一文不值,然而他不知道正因为这费尽心神的头痛模样,让水绝流心里越发不安。

水绝流预感这一回结果不会太如意,无论是对林悦,还是对已经有三人的他们。

英都进宝巷楚王府外,楚王的马车刚才停定,司马易跨出马车就被邻家大宅的大动静吸引住,眼见工匠正在修葺荒废近两年的大宅,他心中剧烈悸动。司马易舔了舔唇,声音略微沙哑,压抑住激动情绪对左冲说:“去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左冲令人去问,没一会就收集到信息。

“回禀王爷,钱庄别院是易手了,据闻交易方姓祝。”

热切的心一下了掉入寒潭,司马易的笑容先是淡几分,又瞬间浓得仿佛能掐出蜜来。他不再看那大院络易不断的人流,大步跨入府中。

没有应答任何人的招呼,他快步走入后院,却禁止任何人再跟随。犹如迫近死敌似的魄力,他一个箭步上前捞住过墙来的海棠重重拽下,狠狠摔在地上,尘土中碎了一片残红。仿佛这样简单的动作已经费去所有力气,司马易重重喘息,笑容不复之前装的温润柔和,而是恐怖的冷笑。

林悦!算你狠,竟然断得这么彻底!

“王爷?”左冲跟进来,眼见这状况,他冒着掉头的危险出声提醒。

司马易一激灵,清醒了,看着一地残花,他暗里辩解这是连日操劳惹的祸。重重舒一口气,他收拾心情,又堆春日暖阳般温煦的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左冲,吩咐下去,以后任何花草都不得越过这墙头。”

“是,王爷。”左冲心里庆幸,这次王爷就该断念了。

第八十五章:祝府

马蹄答答敲击石砌路面,车轮骨碌碌转动,车厢频 频颠簸着。车上人依靠软垫闭目养神,浓密睫扇下两弧暗影,脸色也显得苍白,这高高在上的男人一旦现出倦容,却成功地掳获所有人的同情心,不论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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